要給蕙娘討公道?
事發的時候薛俊堂就在後山,他那時候怎麼不給蕙娘討公道?
不就是聽人說蕙娘還是個清白姑娘,謝家打算把她嫁出去,纔過來的?
劉氏臉色微微一僵,看到吳氏身後的薛蕙,立刻上前,拉着薛蕙的手,一臉關心,“蕙娘,你可不要聽她胡說,娘對你怎麼樣,你心裏最清楚。娘都是爲了你好,娘知道謝家是個厚道人家,收那些彩禮也是想看看謝家的態度,然後幫你存着,你看,你嫁過來日子過的不錯吧?”
“你日子過的好,娘也放心,就是娘沒想到,謝錦明不是個東西,你在外面忙活,他竟然跟別的女人搞在一起,真是欺人太甚!你這婚事咱不要了,等回去之後,爹孃再給你找個好的。”
真是離了大譜。
劉氏還真會狡辯,往自己臉上貼金。
賣女兒就賣女兒,還說是爲她好?
還擱這兒演戲,當她不知道劉氏是什麼人嗎?
薛蕙皺眉,把手抽出來,“既然你希望我過的好,那我告訴你,我在謝家就挺好的,你們回去吧。”
劉氏愣住了。
她沒想到薛蕙會用這話來堵她。
她眼珠子一轉,又說,“蕙娘,你年紀小,啥也不懂,可別被謝家的花言巧語給騙了!他們是不是說把你當女兒對待,還說以後要把你嫁出去?他們都是騙人的!”
薛蕙不解。
爲什麼那麼多人都說她以後要嫁人?
“娘,我好歹也是做了那麼大生意的人,怎麼可能被騙?你們要爲我好,就該聽我的話,回去吧。”
薛俊堂道,“薛蕙,你怎麼回事?我跟你娘是來爲你討公道的!你別不識好歹,狼心狗肺!”
薛蕙挑眉,“謝謝爹孃爲我討公道,我本不想和離,怕拖累爹孃,但爹這麼說……也好。”
“爹孃,我先跟你們說明白,後山的生意是謝家跟鎮中酒樓合作的,和離之後,我,爹,大哥,都得離開。家裏的錢也都給錦明治病了,還欠了劉老闆幾十兩。”
薛俊堂臉色一黑,正要斥責,劉氏拉住他的手,制止了他,笑着對薛蕙說,“沒事,蕙娘,你是爹孃的女兒,不管你怎麼樣,爹孃都歡迎你回來。”
反正薛蕙不是會種菌子嗎?把她誆回家再說。
就算離了這後山,也可以重新弄。
到時候還能由得她?
“娘,你真好。對了,種菌子的法子,其實一直是劉老闆告訴我的,不跟他合作之後,我肯定就不能再種了,要不然影響他的生意,他肯定會把咱一家人都弄到大牢。”
薛俊堂臉皮子僵住,“不……不會吧……”
“怎麼不會?人劉老闆府城來的,背後有常氏商號,咱們惹不起。再說了,就算我會種,那些用具材料,咱也沒處弄。”
薛俊堂跟劉氏對視一眼。
真要是這樣,把薛蕙接回家,沒有半點好處不說,還得養着她喫白飯。
薛俊堂沒了耐心,劉氏拉住他,說,“沒事,娘不在意這些,你快跟娘回家吧。”
反正,一分錢不花地把薛蕙接回去,再賣一次,也能白得十五兩銀子,說不定這回賣的更多呢。
“薛蕙!”薛俊堂臉色鐵青的怒吼!
他算是看出來了,薛蕙這是故意耍他呢!
薛蕙無辜攤手,“爹,你怎麼突然發火了?”
“你耍我呢!”
“我怎麼耍你了?”
“你說那麼多,不就是一分錢不想給薛家,還花薛家的錢?!”薛俊堂怒吼。
“可是,爹孃不是說接我回家是怕我受委屈嗎?我是爹孃的女兒,爹孃說疼我,給我花錢不是應該的?否則那叫什麼疼我?難不成,你們接我回去,是爲了我的錢?”
“蕙娘,你可別相信他們,我看他們就是爲了你的錢。”一嬸子提醒。
旁邊衆人附和。
薛蕙笑了起來,“都是千年的狐狸,裝什麼小白兔?”
薛俊堂也不裝了,怒斥,“我跟你娘養你這麼大,讓你回報一下怎麼了?不就是收了十五兩銀子嗎?值當你恨我們一輩子?”
劉氏也沉着臉說,“我怎麼養了你這麼一個女兒,早知道還不如讓你……沒良心。孩兒他爹,走了,這樣的不孝女,還要她幹啥?”
薛俊堂非常不甘,卻也知道,今天是討不了好了。
薛蕙看着他們的背影,笑笑,“爹,娘,慢走不送。”
薛俊堂冷哼一聲。
薛蕙看着他們的背影說,“對了,忘了告訴你們,種菌子是我自己琢磨出來的,不是劉老闆教我的,我這麼說,只是想看看爹孃是不是真心想接我回去,沒想到娘一聽說沒錢就變臉,爹一聽說我要花錢就發怒,我還回去幹什麼?”
“你——”
聽到這話,薛俊堂頓住腳步,食指顫抖地指着薛蕙,氣得咬牙切齒,“你這個不孝女!”
劉氏滿眼怒氣,狠狠剜了薛蕙一眼,“大家看看,我好好的閨女,被謝家養成什麼樣子?!連親爹親孃都不認了!”
看戲的人不買他們的賬,“那還不是你們對蕙娘不好?”
“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你們收了那麼多彩禮,別說現在你們還在謝家後山幹活,就算謝家不跟你們來往,也說得過去。”
“蕙娘是什麼樣的人咱們都清楚。”
“昨兒馬家的狗子得病,我聽說蕙娘二話不說掏了銀子給狗子治病呢。”
“……”
沒討得了好,薛俊堂跟劉氏罵罵咧咧地回去。
路上,劉氏還嘟囔,“真沒想到,這小妮子現在學的那麼精,真是白養她那麼大,早知道讓她死地裏得了。”
……
“蕙娘,你在想什麼?”吳氏見薛蕙愣神,以爲她是被薛家夫婦上了心,安慰道,“你別難過,他們不把你當閨女,你也別把他們當爹孃,有我跟你爹疼你,以後我們就是你爹孃。”
薛蕙感動地笑笑,“謝謝娘。其實,我就是在想,他們爲什麼這麼對我。若說他們重男輕女,可我上頭的姐姐薛婉,跟我的待遇卻完全不同。爲什麼偏偏對我這樣?我都懷疑,我不是他們親生的。”
聽了薛蕙這話,吳氏皺眉說,“也不是沒這個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