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員外走下木臺,“薛姑娘,請吧。”
這次的發言便相當於宣講。
商會是給衆人提供一個合作交流的機會,進了商會之後,關係拉進一步,人脈變得廣闊,合作的機會也變得更多。
但要進商會,首先自身也要有一定的資源,能夠進行資源置換。
如果不能爲商會帶來利益,商會爲什麼要同意加入?
這一次宣講,就是要申請人講出自己的優勢,特點,自己能給商會帶來什麼樣的變化。
在現代的時候,類似的演講薛蕙做過很多次,客體大多是公司或者商品,但大差不差,很是熟悉。
薛蕙鎮定自若地走上臺,掃過臺下衆人的面孔,“大家好,我是薛蕙,我想各位應該都明白我是幹什麼的,多的我就不說了,請各位直接表決吧。”
見薛蕙要下來,徐員外錯愕了一下,“薛姑娘,你確定不再說點什麼爭取一下?”
“不必。”
薛蕙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各位表決便是,結果如何我都接受。”
商人重利,各成員早就有了決定,這決定多半關乎着自身利益,不會因爲薛蕙幾句話而輕易更改,何必多費口舌。
“那行吧。”
徐員外正要上臺。
大廳後面傳來一道聲音,“薛姑娘真是好大的口氣!看來,薛蕙姑娘根本沒把商會放在眼裏,又何必來這一趟呢?”
周圍議論聲漸漸沉下去,變得一片寂靜。
薛蕙轉頭看向說話之人,正是坐在第四排的孔掌櫃。
他盯着薛蕙,一臉地嘲諷。
衆人的視線在薛蕙和孔掌櫃身上來回穿梭,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薛蕙看着孔掌櫃,笑了下,“我申請加入商會,來這一趟,坐在這裏,就是對商會最大的肯定,要不然我何必多此一舉?”
說完,她驚呼一聲,眸子瞪得大大的,“哎呦,這不是孔掌櫃嗎?你不是留仙居的掌櫃嗎?怎麼到這裏來了?該不會丟了掌櫃的位置吧?”
孔掌櫃臉色黑沉的能滴出墨水來,內心怒氣涌動。
都怪薛蕙這個賤人,要不然他怎會落到如此地步?
“薛蕙!你別得意!”
薛蕙笑着說,“孔掌櫃這話說的,我的生意越來越好,爲何不能得意?哦,對了,孔掌櫃,忘了告訴你,你先前質疑我能否種出松茸,我已經種出來了,歡迎各位購買哦。”
“你——”
“好了,兩位別忘了正事。”徐員外出言圓場。
孔掌櫃怒氣衝衝地盯着薛蕙,深吸一口氣,冷聲道,“我代表常老爺,投否決票,反對薛蕙加入商會!”
說完,他在手裏的帖子上寫了一個大大的否字,大步走上臺放到箱子裏。
見衆人都開始在帖子上表決,孔掌櫃睨了薛蕙一眼,冷笑一聲,“常老爺專門叫我知會各位一聲,還往各位在表決的時候三思而後行,可別撿了芝麻丟了西瓜。”
薛蕙倒也沒在意,只是在想孔掌櫃口中的這位常老爺是誰。
孔掌櫃本就是常家的人,這位常老爺想必也跟常家有關係。
但常家主家都在府城,宜春的這位常老爺,應當是常家的一個旁支。
衆人在帖子上寫下了自己的表決結果,一個接一個地投到臺上的箱子裏。
徐老爺看衆人幾乎都已表決結束,也寫下了自己的帖子,放到箱子裏,“可還有人沒有表決?”
無人吭聲。
“既然這樣,那我們就開始唱票了。”
徐員外點了兩個人上臺一起唱票,算作是監督。
商會成員共三十四位。
最後結果是六位同意,二十八位反對。
結果出來的那一刻,周圍響起了笑聲。
許多人看向薛蕙的視線帶着些嘲弄,不屑。
彷彿是在笑她的不自量力。
油千鼎笑着說,“薛姑娘,結果你看到了吧,一個姑娘家,我看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回家帶孩子吧!”
衆人一陣鬨笑。
“各位笑什麼?難道商會看的不是生意,是性別嗎?”
薛蕙面色依舊從容,站起身,笑着說道,“這個結果,在我的意料之中。我當然明白,各位都是經商了幾十年的生意人,被我這個小姑娘幾個月的時間趕上,多沒面子,自然要合起夥來擠兌我了,是不是,油老爺?”
油千鼎的臉色一沉,連帶周圍衆成員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薛姑娘,你可別自以爲是。大家不願你加入商會,自然有自己的理由,什麼合起夥來擠兌你,你配嗎?”
“我配不配我心裏清楚。要不然,油老爺怎麼會大過年的找人來栽贓我呢?”
“你可別血口噴人……”油千鼎可不承認。
薛蕙也並未在這件事情上糾纏,“我看油老爺眼下青黑,想必這段時間爲了生意沒有睡好覺吧?放心,我會送給油老爺一份大禮,油老爺一定要好好收着。”
油千鼎臉色變了變。
他的生意本就受到衝擊,處於低迷狀態,再加之春節那天的事,鄭儀賢對油家的生意查的更加嚴格,讓本就不好的生意雪上加霜。
要是薛蕙再使點什麼手段,那這個冬天他可要賠死了。
薛蕙看着油千鼎的神色,笑了出來,淡然的眸子掃過衆人,“看來各位是真不歡迎我。既然結果如此,那我也不強求,希望我們還會有再見的一天,那我就先走一步了。”
出了商會,謝永康安慰,“這什麼破商會,一點兒眼力勁沒有,不要小堂嬸,是他們的損失。”
李瑾瑜在旁邊附和,“就是!嫂子,那個姓油的,你打算怎麼治他,有什麼需要儘管跟我說。”
“你們放心好了,今天這事在我預料之中。”
她早就知道自己要進商會,油千鼎一定會從中作梗。
油千鼎要報復。
沒進商會,她照樣可以想法子針對油千鼎。
但商會她也要進。
她會讓商會的那些人求着她進商會!
“那咱們現在……”
“先不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