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賣衣服，不是賣衣服。我們只是想讓你穿着我們家的衣服在店裏略坐幾天，順便再在村子裏面宣傳一下我們天衣樓。”
“上次被你一穿，我們家的衣服差點賣斷貨。我們就是想讓你在店裏面坐幾天，展示一些我們的新品。這樣來店裏面買衣服的，就能看到我們家的料子做出來的衣服有多好了。”
天衣樓的店主阿諄本是不想讓阿卓來的，她認爲上次差點賣斷貨只是因爲她們家的成衣用料實誠，才引得大家來買的。所以這回要不要請人來展示都沒必要。只要她們成衣製得好，早晚都會再有賣斷貨的一天。
可阿卓卻是持相反意見，她們家的料子一直都很好，生意卻一直不見起色。如今被孟弗一穿就賣斷貨，就算是她們家的成衣被人發現好了。也不是無緣無故的，而是被她穿出來的。這個料子花費了她太多心血，她想要萬無一失的好生意，所以才偷偷來找孟弗的。
“我知道你不差錢，但我保證我們天衣樓以後出了新品一定第一時間送給你，以後你再來天衣樓買衣裳也給你最低的折扣。”
孟弗沒有第一時間的拒絕，給了她希望。她將自己今日前來的底細和盤托出，這已經是她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了。她畢竟終究也只是天衣樓的繡娘，店裏面還是要聽阿諄的，再多的主意她也不敢獨自決斷。
說實話，坐擁從驛站裏面帶出來的金銀珠寶。這些時日在教祁含，日子滿滿當當的孟弗還真沒想好自己以後要做什麼。如今，阿卓這一找上門，卻給了她新的靈感。
她可是經歷過二十一世紀，六一八和雙十一兩大購物狂潮席捲過的人。這兩大購物節的銷售手段層出不窮，只要隨便找出一點他們的銷售手段，跟這些古人相比，不都是降維打擊嗎？
將指尖在桌上來回滑動着，雖然她心裏有些許的打算，卻也不知道這天衣樓心裏是怎麼想的。萬一只是想讓她當衣服架子，不想讓她插手她們的銷售，她這一提出別弄巧成拙了。
想了許久，在阿卓期盼的目光中，她才悠悠開口，“相比於給你們當衣服架子。我倒是有些許在其他成衣店看到的賣衣服的法子可以教給你們。這些法子我都親眼見那些成衣店用過，每每一用他們就都能一售而空。”
她的話實在是超出了阿卓的預料。她原本只是想請個能展示她們衣服的人，卻沒想過更改買衣服的法子，這與她的來意有些許的背離。可孟弗口中能夠將衣服一售而空的法子，也讓她心生期盼。
若不是上次孟弗給她們帶來的一些客流，她們天衣樓可能早就支撐不下去了，更別提能生產出像玉沙鍛這樣的好布料了。
她知道復興天衣樓一直都是阿諄的執念，但像這麼大的事，她不能隨隨便便替阿諄做決定。
“沒關係，你們要是不願意也行。這玉沙鍛確實不錯，下次有機會我肯定會帶着我們村的人一起去買的。”孟弗看得出她眼裏的糾結，她也不想爲難阿卓，只跟她承諾一定會給她們打廣告的。
到最後，阿卓還是一直沒有做出決定。在孟弗送她離開的時候，她死活不願意將那件由玉沙鍛做的小襖拿走，只是說權當是她來這一趟麻煩孟弗的禮物。
“你說的事，我一個人不能做主，還是得回去問過阿諄纔行。要是她同意的話，能不能讓她來你家來找你。”不知道阿諄會不會願意來，但阿卓卻是在得到孟弗肯定的答案後，才心滿意足地離開。
“嫂子有什麼想說的，就說吧。”馮盈是帶着針線活一起來的，孟弗在一旁給祁含寫描紅字帖的時候，她就坐在一旁繡東西。平日裏兩人都是各做各的事，互不打擾，今日馮盈卻老是擡頭看她。
被她這麼一問，馮盈纔將手裏的繡了還不如沒繡的針線活給停下來。她是思量再三都沒想好該怎麼開口，如今被孟弗這麼一問，她反倒不糾結了。
“今天來找你的這個女人，你認識她不，知道她到底是幹啥的嗎？”沒想到竟是阿卓惹得她坐立不安，孟弗有些失笑。
不過想來也是，她們一個是遷民，一個卻是廣屏縣本地人。這貿貿然的找上門來是有一點可疑，不過孟弗這回可沒幹什麼壞事。想到要是以後她們真的要常來商量生意的話確實要常出入遂和村，她就將今天的事粗略的給馮盈說了個大概。
“原來是這樣啊？”馮盈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孟弗的回答給她解了惑，但同樣也明確了她內心的那個想法。
爲了讓祁含好好學寫字，呂永勝特地找人打了兩個書桌送到自己家和孟弗家。馮盈聽完將手裏的針線簍子放到一旁，端起個板凳坐到孟弗的桌邊。
“別怪嫂子多話，原先我只當你是不知道纔去的天衣樓。現在你跟她們談起了生意，我卻不得不提醒你了。”馮盈這話音一聽就是要說大事。這手下的紙墨還都不是便宜物件，孟弗將筆撂下，洗耳恭聽。
一看她將筆撂下，馮盈這纔開口，“這村裏人不喜歡去天衣樓除了她們那兒東西貴，還有一個就是嫌她們天衣樓的老闆娘和繡娘這堂姐妹兩人都不檢點。”
想起那日在天衣樓見到的阿諄和今日來的阿諄，不過都是最普通的廣屏縣的女人。不知他們是從哪裏能看出不檢點？
面對孟弗的疑問，馮盈一臉神祕地說：“我只遠遠地見過那繡娘一面，所以今天她來找你的時候我就覺得眼熟。還是聽你剛纔說的纔敢確定她的身份的。你瞧見那繡娘抱的孩子沒？”
瞧見她點頭，馮盈才繼續說下去。“那孩子就是那繡娘不知道跟誰生的孩子。這繡娘年紀現在才二十出頭，可我聽她們村的人說她一直沒成過親。卻不知道什麼時候肚子忽然就大了，村裏人都不知道這孩子的父親是誰？不過只聽說可能是縣裏面某個大戶人家的私生子。”
儘管廣屏縣很開放，但現在終究還是在古代。就算是放到現代，未婚先孕都要被人指指點點。要不是在廣屏縣，她也許早被人抓去浸豬籠了，更別提把孩子生下來了。
“還有那老闆娘，這天衣樓好幾次都要倒閉了，那轉讓佈告都貼出來了。可回回貼出來沒多久，這天衣樓就會起死回生。詭異得很，縣裏面都說肯定是那老闆娘背後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纔有人撐腰給錢的。”
除了那個不知生父是誰的孩子，其他關於阿諄和阿卓的事情不過都是一些坊間傳聞。可走之前，馮盈還特地交代，讓孟弗想清楚了再跟她們摻和到一起。
畢竟現在戚存要長期不在家，她要是跟這兩個名聲不好的人混在一起，把她的名聲也給帶壞了，到時候就怎麼也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