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棲鳳枝 >第133章 決心
    將信紙從戚存手中抽出,孟弗將這一天之內數次慘遭蹂躪的紙張再度抹平。這上面的字跡已經開始變得有些模糊了,可是這幾個字的威力卻依舊不減。

    這位神祕的送信人不但知道了他們隱藏已久的身份,還知道淮王是他們的死對頭而且還會即將到來的消息。真是無處不在的都在透露着一種難以言述的詭異感。

    整日盯着京中消息的燕隱騎都還沒有將這個消息傳回來,這神祕人竟然就先知道了。這不僅說明這個人有特殊的消息渠道,還說明他對京中的局勢很熟悉。

    手指順着上面的筆畫划動着,這人寫的一手歐陽詢的楷體。雖不是已有風骨,也算得上小有所成。曾在宮中幫着那些皇子皇孫們完成功課,孟弗確認她不曾見過這樣的筆跡。

    再說,她跟戚存兩個人一個在京中是透明人,一個是紈絝子,都沒有什麼知交好友。指望着她那些仇人跟戚存那些酒肉朋友來送信,倒不如指着這魏欒大發善心地來送信。

    “到底是誰?又有怎麼樣的目的呢?”孟弗的發問使得還沉浸在宴朝那些廢物點心做出來的蠢事戚存回過神。這上面的字跡他也不認識,毫無頭緒的戚存搖了搖頭。

    像是想起來什麼,他站起來從書桌上拿起了一沓子東西,將這東西遞到孟弗的手中。捻着那些已經有些毛邊的紙,她挑眉笑問:“這不是你藏着掖着的大祕密嗎?怎麼現在倒捨得拿出來了?”

    戚存桌邊挑燈夜戰的那些時日,她也曾開口想要幫忙。只不過他一直說着沒什麼大事,不必要她來插手。孟弗也就不再自討沒趣,讓他一個人在那裏苦思冥想着。

    原以爲是什麼絕佳機密,沒想到他就這麼大大咧咧地放在桌上。他的祕密,孟弗也沒去看。如今在這種時候拿到這東西,她倒是有些新奇。

    “不過是些還沒有定論的東西,不想讓你費神纔沒讓你看。”這些東西都是他基於燕隱騎送來的消息,進行的一些推論。只是養傷閒的無聊,用來消磨時間的。

    談不上有什麼大用處,所有才沒讓孟弗看。如今這神祕的信讓他的推論有了些許可以證實的地方,他這纔將這些推測給拿出來,一起看看有什麼用處。

    正如他所說,這些紙上並未記載什麼特殊的東西。不過是對燕隱騎送來的消息進行整合,以及對京中那三個勢力進行分析。

    “竟然拒絕了聯姻。”上面多是太子、三皇子和七皇子之類的東西,如今從這些消息中猛地一看見魏欒的消息,孟弗竟然有些失神,喃喃自語。

    “怎麼?現在開始對他念念不忘了?”將這些紙從孟弗的手中抽出來,戚存將記着魏欒消息的那張紙對摺起來,聲音有些發澀。理智告訴他不應該這麼問,但是還是感性戰勝了理智。

    這魏欒竟然拒絕了跟三皇子家的嫡長女聯姻,孟弗有些喫驚。畢竟跟她這個不受寵的太子庶長女相比,她這位堂妹可比她代表分量要重得多。

    作爲三皇子家的掌上明珠,她這位堂妹的背後無異於有着實力雄厚的孃家作爲支撐。跟她這個註定只能作爲擺設的人相比,可謂是雲泥之別。

    像他這樣終身不懈奮鬥於權力的人,竟然選擇了拒絕這麼划算的一樁婚事。這完全不符合書中對大男主趨利避害的設定,她才這麼自語的。

    在這樣的危機的情況下,他居然還有心思來爭風喫醋。作爲當初送嫁的人,二人全程都在一起。還未到淮州就跟他一起私奔了,她到底有沒有見過那魏欒的正面,他不是最清楚了嗎。

    “我見都沒見過魏欒,又何提對他念念不忘。”孟弗這麼一說,戚存才發覺自己這乾醋喫得有些不可理喻。

    欲蓋彌彰地將那張紙給塞回去,戚存這些時日好不容易養回來的臉有些發紅。“這人送信來到底有什麼目的?那不成真的是想讓我們速逃嗎?”

    這也不是他第一次這樣轉移話題,繼續再說下去也純屬浪費時間,孟弗沒跟他再繼續犟下去。順着他的話繼續想下去,可她怎麼也想不出一個答案來。

    搖了搖頭,她自覺不是那些有八百個心眼子的政治生物。猜不到他們的目的,也搞不清楚這人的目的。

    “先不管他的目的到底爲什麼?如果這人說的是真的話,我們真的是要趕緊做好準備了。從淮州快馬加鞭過來,晝夜不息,不過半月就能到了。”

    心中默默推算了一下路程,戚存說道。這半月是魏欒從淮州過來的時間,他們不知道這個消息是什麼時候的,更不知道魏欒會何時動身。

    這半月只是一個最大的限度,如果真的想要離開的話。他們最好最近幾天就開始收拾動身,可現在沒有一個像蘇福生的人再來幫他們了,如今的他們也只能靠自己了。

    他們這纔剛剛安定下來,有了身份,有了家人,也有了朋友。如今爲了這個不知道是真是假的消息再度私逃,倘若這消息是假的話,這代價有稍許的大。

    可如果不逃的話,萬一那魏欒真的到安邑來了,這個代價不是他們能輕易能付得起的。在這種情況下,總是不拍一萬就拍萬一。

    雖然他們現在心中對這個消息還是有着疑惑,但其實彼此心中早就已經做出了決定。這一場逃亡,早在這個封信被打開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是件不得不行的事了。

    而如今他們是遷民,沒有特殊的要求是不可能地隨隨便便離開的。所以他們想要離開,就勢必要放棄如今的身份,尋找新的身份來進行依託。

    且他們也不是孑然一身的人了,身邊有着割捨不斷的聯繫。因此,他們莫名其妙的失蹤是必要有一個說得出口的藉口的。

    否則等那些人一查,就能查出不對勁的地方來,到時候順藤摸瓜查到粟禾村去,就不是他們想要得到的結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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