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勝利,你還有什麼事?”
他有些不解。
到目前爲止,事情進行的很順利。
眼看許大茂就要當上宣傳科主任了,有什麼事不能選完再說嗎?
李勝利當然不可能反對許大茂。
只是,他覺得,不如趁此機會壓壓張從雲的勢頭。
他起身說道:“楊廠長,我認爲張從雲張副廠長應該退出本次的投票。”
“給個理由?”
楊愛國雖然沒有直接呵斥,但他的臉上明顯帶着不滿。
他沒想到,李勝利會如此莽撞,在不瞭解對手的情況下貿然開團,白白給對手送去把柄。
“張副廠長初來乍到,對我們廠裏的情況並不瞭解,一個不瞭解的人,他憑什麼來參加選舉?”
“憑外貌?還是憑關係呢?”
殺人誅心,李勝利這話意有所指。
張從雲的臉色當即就陰沉下來。
楊愛國不想事態繼續惡化,趕忙站出來制止。
“李勝利,讓你說理由就說理由,沒讓你污衊領導?”
隨後安慰起張從雲:“老張,年輕人不懂事,你別放在心上。”
沒想到,對於他的話,張從雲置若罔聞。
他站了起來,隔着主席臺與李勝利遙遙相望,心中的憤怒溢於言表。
他不屑的撇了撇嘴:“李勝利,如果這就是你的手段,那也太讓我失望了。”
“雖然你說的似乎有些道理,但是,我現在就是副廠長,我就有權參加這次選舉,不是你三兩句話就能否定的。”
說完,他得意的盯着李勝利,想要看他失望的表情。
可惜,他失望了。
自始至終,李勝利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
“組織關係。”
“你說什麼?”
對於李勝利剛纔的話,張從雲並沒有聽清。
“我說,你的組織關係還沒有從原單位轉過來吧。”
李勝利不是愣頭青。
他從不打無準備的仗。
昨天晚上他就覺得奇怪,張從雲一個單位領導,廠裏不給他安排宿舍,反而要去傻柱家借宿,這太不合常理了。
於是,剛纔開會的時候,他特意坐到人事處主任王紅兵的身邊。
從他口中得知,張從雲的組織關係還留在原廠,並沒有遷過來。
而張從雲也瞬間想到了這一點,失神跌坐在椅子上。
李勝利不再管他,轉而對楊愛國說道:“楊廠長,像這種組織關係不在我們廠的人,有沒有權力參與選舉?”
楊愛國早在他說出組織關係的時候,就想明白了這件事。
既然如此,還不如趁機打壓一下張從雲。
他笑着說道:“按照以往的經驗,我們不會特意檢查這項,只要人在廠裏就能參加選舉,但現在既然有人反對,我們只能按照程序來。”
“張副廠長,真的不好意思了,這次選舉就拜託你旁聽了。”
雖然說着抱歉的話,但話裏的喜悅之情是個人都聽得出來。
張從雲也是如此。
他氣的扭過頭去,不想再看見李勝利和楊愛國這兩個無恥之徒。
“好了,沒什麼事情的話,王主任,去發選票吧。”
沒一會兒,一張張選票就這麼擺在大夥的面前。
不出五分鐘,大家就把心中的名單寫了上去。
見時間差不多了,楊愛國又吩咐王傳雄將所有的選票都收了上來。
下面就到了最關鍵的唱票環節,就連不正經的許大茂也收斂了許多。
幾位候選人焦急等待最終的結果。
不出所料,許大茂以絕對的優勢當選爲宣傳科主任。
而楊爲民幾人,只有個位數的票。
會場傳來了激烈的掌聲。
散會後,許大茂還在享受同事們的恭維,而李勝利則是朝着楊愛國的辦公室走去。
拐角處,張從雲早已經在此等候多時。
剛纔大家填選票的時候,他就提前離場,就爲了在這裏堵李勝利。
“喲,張副廠長這是有事找我啊。”
雖然纔給張從雲下了絆子,但李勝利的臉上絲毫沒有羞愧,依舊笑呵呵的和他打招呼。
張從雲深吸一口氣,按捺住心頭的怒火。
“李主任,剛纔真是好手段啊。”
“哪裏,我只是看到程序不符合規定,就想給它糾正過來,沒有半點針對你的意思。”
說話間,李勝利臉上的笑容更甚。
“看來李主任是要和我死磕到底了。”
“哎,張副廠長說得這是什麼話,你是廠長,我纔是個主任,哪裏敢得罪你,我不是說了嗎,我只是糾正了程序上的錯誤。”
“夠了。”
面對李勝利的油鹽不進,張從雲明顯感受到身體的血壓正在升高。
他暴喝一聲,打斷了李勝利的話。
隨即,他想起了自己來的目的,語氣稍軟了一些。
“李勝利,你真以爲跟着楊愛國有什麼前途嗎?”
“你知道我身後站的誰嗎?”
“下一任工業部一把手就是他。”
“所以我勸你早點認清現實,趁着還年輕,早點和楊愛國他們劃清界限,不要等到死到臨頭才追悔莫及。”
“呵呵。”
李勝利又不是剛出來工作的小年輕,哪有這麼容易就遂了他的願。
他拍了拍張從雲的肩膀,壓低了聲音。
“張副廠長,如果說,呂老身邊都是你這種人,那我也沒什麼好擔心了。”
“什麼意思?”
張從雲不明所以,這是同意了還是拒絕。
李勝利笑了笑:“我是說,你他孃的真是忍者神龜,我都這樣對你了,你居然還能原諒我,我都懷疑你是怎麼當上這個副廠長的。”
“哈哈。”
既然開戰了,那就得罪到死,李勝利的字典裏可沒有投降兩個字。
“我nima。”
張從雲聽得眼角直跳,一個巴掌就甩了過來。
還沒落下,就被李勝利牢牢的抓住胳膊。
他趕緊往回拉,想從李勝利的手裏把胳膊拽出來,但是李勝利彷彿一尊雕塑一般,紋絲不動。
“放、放手。”
張從雲的臉上露出驚懼的表情。
他已經發現,李勝利的武力值遠在他之上。
加上這裏地方偏僻,就算李勝利把他打了一頓也不會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