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脆的敲門聲，將楊愛國的思緒拉回了現實。
看着天邊的晚霞，他才發現，原來他已經坐了整整一個下午。
“請進。”
楊愛國挺直了身板，整理好着裝。
門開了，進來的人卻讓楊愛國大喫一驚。
竟然是已經調走的範富裕。
“你怎麼回來了？”
相比楊愛國的失態，範富裕的反應就正常多了。
只見他如同回家一般，自顧自的坐在楊愛國的對面，掏出一份文件放在桌子上。
“我也沒有辦法，上頭讓我回來，我就回來了唄。”
上頭？哪個上頭？
發呆了一下午，楊愛國的大腦還沒有開始運轉，當他看見文件上的落筆時，這才反應過來。
隨即，他想到了劉海中的事情，臉上露出憤怒的神色。
“告訴我，是誰動的手。”
楊愛國知道範富裕的爲人，認定了動手的另有其人。
“你覺得這種事情他們會告訴我嗎？”
範富裕面露苦笑。
他本來就是作爲棄子被調回去的，現如今，張從雲的事情打亂了上頭的計劃，這才迫不得已的將他重新啓用。
他的使命就是過來填補下一個領導者到來之前的空白，至於這些隱祕的事情，他根本不可能參與進去的。
“瑪的。”
聽了範富裕的話，楊愛國難得的冒了一句髒話。
這次的事情搞得他頭都大了。
對方都在他的腦袋上拉屎撒尿了，他居然連一點消息都沒有，這讓他非常惱火。
想到這，他一臉不信的看着範富裕。
“你真的一點消息都沒聽到？”
“差點忘了。”
範富裕一拍腦袋，好似剛剛想起來似的。
“他們說謝謝你，如果不是你將劉海中的任職消息在全廠廣播，估計他們也沒那麼容易確定下手對象。”
“你敢說你不是故意的？”
說完，他直愣愣的盯着楊愛國，彷彿要把他看穿一般。
在他的注視中，楊愛國的憤怒的表情逐漸收斂，臉上浮現出笑容。
“老範，還是你懂我啊。”
“這次事情這麼大，那邊肯定不會善罷甘休，我總歸要找一個替罪羊吧。”
“就是沒想到，你們那邊下手這麼狠，居然直接派人動手。”
“狠？這纔到哪裏？”
範富裕搖了搖頭：“主要劉海中不是導致張從雲進去的罪魁禍首，所以只是小懲一下，以示警告。”
說到這，範富裕連忙止住，他也意識到自己說漏了嘴。
楊愛國聽出味了。
罪魁禍首是誰啊，分明是李勝利，就是他一個人把張從雲幹成了喪家之犬。
想到這，楊愛國坐不住了，連忙向車間跑去。
……
此時的試點車間，大家正在收拾工作臺。
馬上就要到下班時間，李勝利也走出了辦公室。
不遠處的一處工位。
有個身着工裝的工人正死死的盯着李勝利。
他就是範富裕所說的那個殺手。
不過現在他的臉色不太好看。
整整一個下午，他就在這裏等待李勝利。
爲了更好的融入這裏的環境，他甚至還有模有樣的做了起來。
誰知道，李勝利這傢伙比劉海中懶多了，等到他把所有的工作都做完了，還是沒看見他出來。
如果說原來只是收錢做事，那麼現在，多少帶上點私人恩怨了。
就在他準備上前下手的時候，大門處突然跑進來一個人。
遠遠地就聽見他喊道：“勝利，你沒事吧？”
“我能有什麼事？”
李勝利正和朱祥交代明早的事項，被這突如其來的喊聲給整蒙了。
扭頭一看，這才發現是楊愛國。
此時楊愛國也正好停在李勝利的身前，仔細的將他看了一遍，確定沒有問題後這才放下心來。
“勝利，借一步說話。”
楊愛國擔心此事影響較大，特意將李勝利喊到人少的地方，把整個事情的經過和他說了一番。
李勝利也被此事給弄糊塗了，本以爲只是一件普通的安全事故，沒想到後面牽扯的事情這麼多。
“你的意思是說，他們下一步的目標是我？”
“沒錯，根據我得到的情報，他們說不定已經開始了。”
楊愛國神情嚴肅，他不想李勝利因爲此事而喪命，或者受到傷害。
甚至，他想派保衛科的隊員陪同李勝利回去。
不過，對此李勝利卻有不同的想法。
只聽過千日做賊的，沒有聽過千日防賊的。
不說保衛科的隊員能不能天天保護他回去，光說戰鬥力，到時候出了事情也不知道是誰保護誰呢。
見李勝利不同意，楊愛國也不再勉強。
……
“勝利，這邊，你今天怎麼這麼慢？”
大門口，許大茂早已經等候多時了，看到他出來，立馬打起了招呼。
“別提了，楊廠長找我有點事，留了我一會兒。”
李勝利推着小車走了過去，他並不想把這件事告訴許大茂。
回去的路上，他明顯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
連續換了兩條路，都沒有將人甩掉，說明對方並不是同路的人。
許大茂被他這番操作給轉暈了，忍不住問道：“勝利，你今天怎麼走的路怎麼這麼奇怪？”
李勝利沒有回答，而是拉着他又轉進了另一個衚衕。
“勝利，家在那邊，你往這邊走幹什麼？”
“噓，別說話。”
穿過拐角的李勝利彷彿變了一個人一般，臉上充斥着殺意。
許大茂被他的樣子嚇住，乖乖的站在一旁。
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就從拐角的另一邊傳來。
不一會兒，一個身穿工裝、個子矮小的人出現在他們面前。
看着眼前這個殺手，李勝利沒有絲毫留情，右拳全力轟出。
小個子殺手也沒想到李勝利在這裏等他，匆忙之間只來得及擡起胳膊。
“咔嚓。”
一聲令人牙酸的聲音傳出，再看過去，小個子已經掛在了牆上，雙手無力的垂了下來。
看那樣子，胳膊十有八九是斷了。
這個地方是李勝利特意選的，圖的就是人煙稀少。
所以，他絲毫不擔心會被別人發現。
看着掛在牆上的殺手，李勝利上前將他提了起來。
他不顧許大茂在場，一個寸指彈在了對方的脖子上。
又是一聲脆響。
聽得許大茂頭皮發麻。
“勝利，你該不會把人打死了吧？”
此時的小個子殺手就像沒有骨頭一般，全憑李勝利的左手支撐，不怪許大茂會這麼問。
不過，李勝利沒有直接回答他的話，而是說道：
“大茂，你去前面路口等我。”
看着一臉冷漠的李勝利，許大茂似乎明白了什麼。
他推着自行車，沒有多問一句話，默默的向路口走去。
支走許大茂，李勝利順手將殺手的屍體收進空間。
這就是他肆無忌憚出手的依仗。
有空間在，那可比任何手段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