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這是？”
李勝利看了眼許大茂，發現對方和他一樣迷茫。
婁曉娥語氣低沉的說道：“雨水要走了。”
“走？上哪去？”
李勝利一時沒反應過來。
“說是去北大荒。”
北大荒，李勝利的腦海裏浮現出一片漆黑的土地，上面種滿了各種作物。
隨即，他搖了搖頭，把這些畫面甩出腦子，因爲現在的北大荒剛剛開始開發，不像後世那樣繁榮，但也比前幾年好多了。
“雨水人呢？”
“在家裏收拾行李呢。”
李勝利十分詫異：“這麼快？”
“聽說那裏缺人，報告剛打上去就同意了。”
“這孩子，怎麼不和我們商量一下？”
李勝利嘴裏責怪着，心裏卻多了另一種想法：“我去喊她喫飯。”
說着，推開房門走了出去。
來到雨水門前，門沒有鎖，李勝利隨手一推便進去了。
放眼看去，屋子裏已經收拾的差不多了，兩個大包裹直接放在牀板上，雨水坐在一旁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看見李勝利進來，雨水慌忙的站起了身，眼神躲閃，不敢直視。
“李大哥，你怎麼來了？”
“晚飯好了，你曉娥嫂子讓我喊你過去。”
雨水的臉上露出一絲失落，但很快消失不見：“好的，我現在過去。”
說罷，頭也不擡的往屋外走去。
李勝利一把拽住她的胳膊，問道：“你就沒什麼要和我說的嗎？”
“說什麼啊？”
雨水的臉上閃過一絲慌亂。
李勝利板着臉說道：“去北大荒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也不和我們商量一下，還有沒有把我們當做朋友？”
“我和曉娥嫂子她們說過了。”
雨水委屈巴巴。
“別耍小聰明，你知道我說的什麼意思，昨天晚上你都沒和我說，今天怎麼突然有了這樣的想法。”
面對李勝利的質問，雨水閉口不言，目光投向別處。
許久，纔開口說道：“在家裏太閒了，工作到現在也沒有消息，我想找點事情做做。”
李勝利猛地一拍腦袋：“這事怪我，本來你曉娥嫂子還說讓我去街道幫你問問呢，這一忙起來就忘了。”
雨水搖搖頭：“沒關係，反正在哪都一樣，在北大荒也是爲國家出力。”
見雨水覺悟這麼高，李勝利的臉色卻難看起來，雖然他沒去過，但在後世他也聽說過一些，就算有誇張的成分，雨水一個小姑娘在那裏，沒有親人幫忙打點，日子肯定不會好過，加上獨自一人過去，遇到問題也沒人訴說，說不定還會被人欺負。
更何況兩年後風暴就要來臨，像雨水這樣無親無故的肯定是第一批。
想到這兒，他連忙說道：“不能去？”
見他反應這麼大，雨水心頭一陣竊喜：“爲什麼不能去？”
李勝利愣住了，那些事情都沒有發生，就算他說出來，雨水也不會信，情急之下，他隨口編道：“那邊好多人沒媳婦，有些姑娘一到地方，就被拉走強制結婚。”
“啊！”
雨水臉色大變，緊接着臉上閃過一絲狐疑：“我怎麼沒聽說過，你該不會騙我吧？”
李勝利繼續嚇道：“這還算好的了，有些光棍還會把小姑娘拉到高粱地裏，把生米煮成熟飯。”
雨水噗嗤一聲笑了出來：“越說越沒影了，你說得那是前朝的事吧。”
雖然這年頭紅高粱還沒有寫出來，不過萬變不離其宗，以前的民間小說上也有這類的描寫，無非是土匪搶壓寨夫人，還是軍閥搶姨太太。
被當場識破，李勝利臉色略有尷尬：“就算沒這些事情，你一個小姑娘去那麼遠還是不太安全。而且，你真打算在那裏一輩子嗎？這裏還有我們這些朋友，這房子白白便宜傻柱你甘心嗎？”
她臉上露出一絲懊惱：“那怎麼辦呢？報告已經批了，火車也留了位置，不去怎麼交代呢？”
怎麼辦？李勝利想起以前看到的一個辦法。
裝病。
他把自己的想法和雨水說了，對方皺起了眉頭：“這方法行嗎？”
“不行也得行。聽說北大荒的冬天能凍掉腦袋，你不會想感受一下吧？”
雨水連忙搖了搖頭。
在李勝利的輪番轟炸下，她已經放棄了去北大荒的意願。
“走吧，先喫飯，喫完飯纔有力氣做事。”
說完，李勝利一馬當先走了出去，雨水似乎也因爲李勝利的挽留而一掃之前的陰鬱，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回到家中，李勝利把事情一說，在場的衆人紛紛哭笑不得。
“裝病真的能躲過去嗎？”
許大茂也是第一次聽到這種說法，頓時來了興趣。
“不確定，不過先拖一下，我讓王主任幫忙把工作安排下來，就不信還能把人拉走。”
李勝利有信心的原因還是這兒，短短一天的時間，他確信雨水的檔案還沒有轉過去，一切都還有機會。
初秋的早晚有些微涼。
喫完飯，回到雨水的屋子，李勝利安排許大茂打來冷水。
當雨水的手伸進去試溫的時候，忍不住叫了一聲：“這麼涼？”
“不涼怎麼感冒？以後做事情長長教訓，別頭腦一熱就隨便做決定。”
“知道了。”
聽到對方教訓自己，雨水的嘴巴嘟了起來，背過身，臉上卻露出一絲竊喜。
李勝利沒有發覺，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過堂的晚風吹得雨水一個激靈，剛想說話，對方就將門給帶上。
因爲開着窗戶，李勝利守在門口，不過屋內的水聲引得人浮想聯翩。
“啪。”
李勝利給了自己一耳光，心中暗罵，你個畜生，雨水才十八歲，你怎麼能有這種齷齪的心裏。
屋內的雨水聽到動靜，喊了一聲：“李大哥，外面什麼聲音？”
“蚊子太多，我打蚊子呢。”
“奇怪，這都秋天了，還有這麼多蚊子？”
雨水小聲嘀咕，便不再管他，不停的用冷水澆灌自己的身體，不一會兒，鼻子就有些呼吸困難了。
“阿嚏、阿嚏。”
幾個連續的噴嚏，李勝利高興的問道：“雨水，感覺怎麼樣了？”
“阿嚏、阿嚏。”
又是幾個連續的噴嚏，雨水抽着鼻涕說道：“李大哥，我感覺可以了。”
“好，快點穿好衣服跟我走。”
秋天的衣服並不多，不一會兒，雨水就打開了房門。
此時的她臉色微紅，眼神迷離，李勝利趕忙用手背觸碰她的額頭，有些發熱。
爲了爭分多秒，李勝利趕忙推出了自己的二八槓，和婁曉娥他們說了一聲，便載着何雨水往醫院的方向而去。
路過巷口，雨水一個不穩連忙抱緊李勝利的腰。
感應到背部的柔軟，李勝利有些強硬，不敢輕易動彈，晚風輕拂，他甚至還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肥皂香。
“雨水、雨水。”
連喊兩聲，不見迴應。
他回頭一看，雨水已經不省人事。
顧不得多想，李勝利使勁蹬起了自行車，到了醫院，李勝利也不剎車，騎着自行車就衝了進去。
“幹什麼呢你？”
值班醫生還是第一次看見這麼囂張的，連忙喊住他。
沒想到對方看見他後，不僅不停，反而調轉車頭朝着他的方向騎過去。
“停車，停車。”
值班醫生有些慌張，好在到了面前，李勝利及時剎住了。
“你這個小同志，誰讓你在醫院裏騎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