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勝利，早知道當初聽你的話離開就好了。”
說這話的時候，婁正華的臉上寫滿了後悔，看樣子在裏面吃了不少苦。
李勝利沒有追問，他知道對於婁正華這樣驕傲的人，那裏面的事可能是他一輩子都不願回憶的。
於是他嘆了口氣，說道：“爸，現在說什麼都晚了，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是準備去香江嗎？”
婁正華的臉上露出迷茫之色，絕大多數人對故土都有一種特殊的情懷，這種感情或者說是對新環境的恐懼。
李勝利清楚這種感受，所以並沒有催促，而是默默的給他倒上一杯茶。
從裏面出來這麼久，婁正華早已經渴得不行，想也不想就把茶杯端了起來，如牛飲水一飲而盡。
片刻之後，他狠狠的放下茶杯，眼睛裏露出一絲堅定：“勝利，我這就去聯繫人，今晚就走。”
不愧是從那個年代過來的人，該有的魄力還是有的。
李勝利微微點頭：“爸，有沒有什麼我能幫上忙的？”
“這事情你就別參與了，守好他們母女就好。”
交代完這句，婁正華起身走進裏屋。
母女倆此時正在互相慰藉，看到他進來，紛紛用擔憂的眼神看着他。
裏屋和外屋之間就隔了一個簾子，婁正華剛纔的話她們也都聽的一清二楚。
譚雅麗更是走了過來，死死抓住他的胳膊，不肯放開。
“這不都出來了嗎，爲什麼還要走？”
婁正華嘆了口氣，沒有解釋，這中間的問題太過於複雜，他也不知道從何講起，只得說道：“辛辛苦苦賺了一輩子錢，也該是時間放鬆一下。你不是想坐飛機嗎，香江就有飛機場，我帶你去坐坐。”
“我就隨口一說，你還記得啊？”
譚雅麗笑了笑，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出來。
“幹嘛啊這是，我又不是上戰場。”
婁正華抹去對方的眼淚，臉上露出一抹柔情，這輩子經歷了這麼多事，但到現在才發現，還是家人的陪伴纔是最重要的。
爲了這份安定，他輕輕將譚雅麗的手按下。
“時間緊迫，我先去找蛇頭，回來再通知春華他們，你們看有什麼要收拾，先準備好，到點我來接你們。”
說着，便毅然決然的走了出去。
……
晚上，李勝利簡單做了兩個菜。
從昨天開始就沒喫東西的譚雅麗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了，光聞味道肚子就叫了起來，菜端上來後更是狼吞虎嚥，就差把盤子都給吞了。
李勝利和婁曉娥只得一人拿着個饅頭啃了起來。
晚飯過後，母女倆回裏屋休息。
爲了避嫌，更是怕睡過時間，李勝利獨自坐在外屋，等待着婁正華的歸來。
按照對方的計劃，他會在凌晨四點回到四合院，到時候時間緊迫，他們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內全部上車。
夜漸漸深了，外面稀稀落落下起了小雨。
人一閒下來就喜歡亂想，長夜漫漫，李勝利的思緒已經漂泊到千里之外，對於香江，他所有的瞭解都是從前世看過的電影裏得來的，就是不知道真實的香江是否和電影裏的一樣。
不知過了多久，李勝利看了眼手錶，這才發現已經三點了。
他連忙走進裏屋，喊醒兩人。
要拿的東西其實不多，財大氣粗的他已經不在乎這些傢俱，硬要帶走不僅會浪費時間，而且會有不小的動靜，萬一再將大家驚醒就得不償失了。
反正到了香江可以買新的。
圖省事的他只帶了些換洗的衣服以備不時之需。
婁曉娥則是在那裏翻箱倒櫃，伴隨着時間的推移，一件件首飾被找了出來。
這些首飾全都是譚雅麗給的，絕大多數是金的，還有少部分玉的，平日婁曉娥擔心太過招搖，一次都沒戴過，現在翻起來可是費了老大功夫。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了，雨聲也漸漸小了下來，透過窗戶朝外面看去，天邊露出一絲光亮。
四點多了，連婁正華的影子都沒看見，李勝利的心裏有些不安。
爲了不讓母女倆擔心，他故意沒提時間的事。
可屋子裏又不是隻有他的一塊手錶，牆上還掛着鍾。
婁曉娥看了一眼，便憂心忡忡的說道：“這都快四點半了，爸不會出什麼事情了吧？”
譚雅麗聽了後也有些慌張，擠到窗戶邊朝外看去，院子裏空無一人，顯得十分安靜，臉上也不由露出擔憂之色。
“別想太多，可能有什麼事耽誤了，我去巷子裏看看。”
李勝利交代一句，便推門而出。
這個時候，他就是家裏的主心骨，要給母女倆信心。
巷子裏，雨水沖走了白天的悶熱，風一吹，居然還有一絲涼意。
遠處傳來汽車的發動機聲，在安靜的環境下顯得有些突兀。
李勝利貓在大門後朝外看去，一輛小轎車停在院子門口，從駕駛位走下來一個人，只不過不是婁正華。
他沒有出聲，而是繼續躲在門後，等到來人從面前經過，立馬上前，一手架住對方的身子，一手捂住對方的嘴，將來人拖入黑暗。
以有心算無心，對方也沒想到門後會有個老六，憋屈的連聲音都沒有發出，就這麼被制服了。
“等會兒我鬆開手，你別亂叫。”
黑暗中，李勝利按住對方，小聲警告。
來人瘋狂點頭，表示同意。
鬆開手後，對方趴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氣，就剛纔那會兒功夫，差點沒把他憋死。
李勝利可沒有功夫等他，連忙問道：“誰派你來的？”
“婁正華。”
對方也很配合，直接說了出來。
李勝利有點尷尬，打了個哈哈：“你不早說？真是大水衝了龍王廟，一家人不識一家人。”
“你給我時間說了嗎？”
對方也很無語，這哪裏來的愣頭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