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爲民被無罪釋放了。
出來的第一時間就是來軋鋼廠感謝李勝利。
“勝利啊,這次的事情多虧你了。”想到在看守所的幾個日夜,李爲民還心有餘悸。
有些東西和你身份高低沒什麼關係,進了那裏,是好是壞都得隨着別人。
面對李爲民的感謝,李勝利卻擺了擺手:“見外了不是,當年你也沒少幫我啊。”
他倒不是在假客套,想當年李爲民權傾軋鋼廠,廠裏大大小小的事情都需要他點頭才能通過,如果不是他保着李勝利,李勝利怕是早就下車間幹活了,弄不好得和楊愛國範富裕一個下場。
李爲民也想起了那段日子,那是他最輝煌的時候,只不過如今早已物是人非,感慨道:“我感覺這是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
“這輩子?不至於吧。”
李勝利指着一旁的李平笑了笑:“你做的最對的事情不是生了個好兒子嗎?”
李爲民愣了片刻,隨後苦笑起來:“是我說錯了,確實,我這輩子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生了李平。”
看着一旁的眼睛紅腫的兒子,李爲民心裏不禁有些自責。
這些日子,爲了他,李平已經很久沒睡過一個整覺了。
讓一向不善交際的兒子給自己託關係,想想都覺得爲難他了。
見父子倆有抱頭痛哭的趨勢,李勝利趕忙制止:“李平,你先下去,我還有事和你爸聊。”
“行,廠長,那我就先回去了。”
李平回答的很乾脆,說完便轉身出門,只不過哽咽的聲音表示他不像看起來的那樣平靜。
“回去和你媽說一下,晚上我回去喫。”李爲民在身後喊了一聲,接着又轉身看向李勝利。
此時此刻,他還不知道李勝利找他有什麼事。
“我想和你談談走私的事情?”
李勝利一開口就把李爲民嚇了一跳。
喫過虧的他連連擺手:“勝利,你就別和我開玩笑了,我這才從裏面出來,哪裏還敢再沾這東西。”
“放心,這次的事情比你之前的安全多了。”李勝利喝了口茶,繼續說道:“我讓婁曉娥在香江成立了一家皮包公司,準備往國內送些電視機洗衣機之類的,那邊的貨源不需要你問,只要你在這邊把貨清出去。”
他心裏也清楚李爲民的擔憂,只不過,有些事情,必須有人去做。
都是要做,還不如讓熟門熟路的李爲民去做。
看着愁眉苦臉的李爲民,他沒有催促,知道對方需要一些時間消化,
隨手提起茶瓶給對方的杯子裏添了點水:“這次是好事,現在生產力不夠,我們多運些東西回來,也算是給人民謀福利了。”
聽了李勝利的話,李爲民的表情略有鬆動,沉思片刻後,似是做了什麼重要的決定,咬了咬牙說道:“行,我加入。”
接下來的事情就好談多了。
“利潤方面,我要佔五成,你也知道,我這邊的風險不小,萬一被逮着了,對我來說可能這輩子都沒希望出來了。”
李勝利倒是挺欣賞這種態度,在商言商,有些事情先說清楚,總比後面鬧幺蛾子要好。
至於利潤,這進價都是他說了算,李爲民能賣多高算他自己的本事。
只不過明面上還是要象徵性的爭一爭,萬一讓對方瞧出端倪,就尷尬了。
想到這兒,他笑着搖了搖頭:“五成太高了,你說風險,我這邊進關也有風險,而且香江那邊的渠道開發、貨運,還有運輸過程中的損壞都是我這裏承擔的,所以只能給你兩成五。”
“兩成五?”
李爲民聞言愣了一下,隨後瘋狂擺手:“不行、不行,這也太少了,我這邊的朋友也要打點,這麼少,還不夠給人家的。”
“那就找能接受的,東西都是好東西,又不愁賣。”
李爲民有些氣惱:“你這就有點耍流氓了,東西好賣不代表有人願意接這麼大的量,京城做這行的就這麼多,誰會傻到破壞規矩。”
看到李爲民據理力爭的模樣,李勝利的內心沒有絲毫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誰知一時沒忍住,真的笑出聲來。
“最多給你四成。”看着李爲民怒目圓瞪的模樣,李勝利立馬拋出了心裏的價位。
話音剛落,李爲民也是笑了起來,拍着茶几說道:“成交。”
瑪德,虧了。
見李爲民答應的這麼幹脆,李勝利就知道自己報多了。
“噔噔噔。”
兩人激烈的討論聲引來了隔壁的祕書,以爲兩人在吵架的他趕忙敲着門問道:“廠長,沒事吧?”
“沒事,你下去吧。”李勝利對着門大聲說道。
祕書雖心有疑惑,但還是回去了。
接下來兩人收斂了許多,就交易的細節又談了一會兒。
送走李爲民,李勝利轉身又來到阮浩的辦公室。
將同樣的話又和對方說了一遍。
“李哥,有這好事你怎麼不早想到我?”和李爲民不同,阮浩聽到後頓時激動起來,倒是省了他一番口舌。
“我這不也是才找到門路嗎。”李勝利隨口敷衍道。
“李哥,既然你找到我,那我肯定不會讓你喫虧,這樣吧……”阮浩思考了一番,似乎下了什麼重要的決定,一本正經的說道:“我們六四分成。”
“六四分成?”
李勝利有些詫異,看來阮浩這傢伙還蠻良心的嘛,不過他很快想到一個問題:“誰六誰四?”
“當然是我六你四啊。”阮浩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
李勝利聽後頓時臉色古怪起來,這小子這麼多年不會一直在坑我吧。
他越想越氣,最後乾脆直接罵道:“滾,我六你四,愛做不做。”
“好好好,你六就你六吧,幹嘛發這麼大火。”阮浩似乎也被李勝利的表情嚇住了,趕忙答應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