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李勝利神清氣爽的從酒店的牀上醒來。

    不得不說,此時的京城飯店與後世的許多方面並無詫異,同樣柔軟的牀使得他的腰有些水土不服。

    好在底子足,他伸了個懶腰,便從牀尾劃了下來。

    當然,這過程中免不了打擾到兩女,捱了兩聲抱怨後又小心翼翼的走出房門。

    “abandon、abandon……”

    客廳裏傳來李欣背誦英文的聲音,李勝利早已習以爲常。

    這年頭,外語的選擇只有英語和俄語,但從前幾年中美建交後,課堂裏有意無意的將所有的外語科目全修改成了英語。

    至於李曉和李彤這兩兄妹則是自在多了,分別抱着本書躺在沙發上看着,偶爾還指正一下李欣蹩腳的發音。

    “爸爸大懶蟲!”

    看到李勝利出來,幾個孩子紛紛圍了上來,其中以李彤爲最,抱着他的胳膊撒起了嬌:“太陽都曬屁股了,還賴牀。”

    “誰說我賴牀!”

    李勝利辯解道,但看着幾人明顯不信的眼神,他目光撇向一旁:“爸爸早就起來了,是媽媽們賴牀,爸爸其實是在看電視。”

    “籲~”

    面對孩子們的噓聲,李勝利卻面不改色,自顧自的走進衛生間開始洗漱。

    ……

    因爲昨天答應了婁曉娥去看房子,李勝利借用酒店的電話給單位去了個電話,把所有的事情全推了之後,便帶着全家往目的地去了。

    “曉娥,你看的那房子多大?”

    路上,李勝利問道。

    這套房子不僅僅是作爲婁曉娥的歇腳之地,他也有一個打算將這裏打造成自己未來的家。

    作爲住了快二十年的老宅,實在太過於破舊,不太隔音的牆壁加上並不私密的院子,讓人居住的慾望其實沒有那麼強烈。

    除非中院的所有人都離開。

    李勝利如是想到。

    “大概有五百多平吧!”婁曉娥不確定的說道。

    五百平!

    李勝利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媳婦,你這是買了個四合院啊!

    婁曉娥被他的反應嚇了一跳,小心翼翼的說道:“就和老房子隔了兩條街,我前面去看過了,整個院裏的都同意賣,就是房子太破了,買下來需要改建。”

    還真是四合院啊。

    說實話,李勝利對四合院無感,住了這麼多年也不過是沒開放政策,搬不了家。

    這讓他再住四合院,他心裏還是泛起了嘀咕。

    不過,他剛纔聽婁曉娥說,房子太破,太破這倒是個好事,可以按自己的喜好來重新裝修,這時候又沒有什麼不許拆除四合院的說法。

    ……

    伴隨着春日的陽光,李勝利一行來到婁曉娥所說的地點。

    看着眼前所謂的“四合院”,李勝利不禁想把婁曉娥吊起來鞭打,先不說房子怎麼樣,這殘垣斷壁跟狗啃了一樣的圍牆是個怎麼回事?

    似乎是看出了大家的疑問,婁曉娥的臉上露出一絲尷尬,低聲說道:“問了這麼多家,就這院裏的人全都同意賣。”

    “額,破成這樣,是我我也賣!”

    雨水的一句無心之言讓婁曉娥更加尷尬,腳趾都快在地上摳出了三室一廳。

    “算了,先進去看看吧。”李勝利嘆了口氣,破成這樣也不算沒有好處,至少等會兒砍價的時候對方也能接受,轉身交待道:“等會兒就算喜歡,也別當着面說出來,喊你們走的時候就走,別回頭。”

    走進小院,這是個三進三出的院子,比之李勝利住的那套要小了一點,戶型倒是沒多大區別,除了少了個前堂,其他都沒差。

    除了這個,院子裏的地面也不是磚頭的,甚至還有住戶自己栽的蔬菜,配上有機肥的味道,屬實有些沖鼻。

    “婁老闆,上次考慮的怎麼樣了?”

    正對着垂花門的大屋裏走出一位肚大腰圓的漢子,經婁曉娥路上介紹,李勝利已經知道了他是這裏的住戶代表。

    “錢局,好歹也這麼大的面積,我不得不慎重考慮。”

    婁曉娥笑着應了一聲,隨後給李勝利讓出一個位置:“不過,今天我可是把我們當家的都拉過來了,你可要把價格給我便宜一點。”

    “一定、一定。”

    錢友德頓時喜出望外,在他看來,這分明是婁曉娥對房子的意向很足,他趕忙上前抓住李勝利的手,用力的握了握:“老弟怎麼稱呼啊?”

    “免貴姓李。”

    “李老弟,不嫌棄叫我一聲老錢吧,這裏的房子我跟你說,你要買了就賺了……”

    聽着耳邊絮絮叨叨的聲音,李勝利笑了,這麼熱情,顯然是急需出手,既然這樣,還價的空間就大多了。

    “錢老哥,事情不急,坐下來慢慢談。”

    被打斷話的錢友德愣了一下,但很快反應過來,拍了一下腦袋道:“怪我,怪我,大家坐,我給你們倒水。”

    一圈水倒了下來,錢友德搬來張凳子,坐在李勝利的身邊就想繼續剛纔的話題,李勝利哪能如他的意,反正今天請了假,時間多呢,先磨磨他的性子。

    於是乎,他站了起來,打量着屋子內的裝飾。

    “錢老哥,這幅畫值不少錢吧?看起來像是唐寅的筆跡。”

    李勝利看着裏屋掛着的一副猛虎圖隨口點評道,這種一眼假的貨色在他嘴裏搖身一變就成了明代的古物。

    錢友德眼睛一轉,順勢說道:“這畫啊,這畫是有些來頭,我父親生前最喜歡收集唐寅的畫作,如今這人走了,畫卻留下了,留下我每天在這裏睹物思人。”

    說罷,伸手擦了擦眼睛,似有眼淚出來,但撇向李勝利的眼神卻在不經意間暴露了他內心的小九九。

    “李老弟,今天這房子你買下來,畫我就送給你了,省的我每天看着,心裏也難受。”

    錢友德還是沒沉住氣,先開了口。

    “老錢啊。”李勝利伸手摸了摸房屋的柱子:“是根好木頭,但這房子實在是過於簡陋,……”

    李勝利這一開口,錢友德就知道他想砍價,連忙說道:“李老弟,這價格我和弟妹說過了,四萬,一分都不能少。”

    “一分都不能少?”李勝利又問了一句。

    看着錢友德狠狠的點了點頭,他竟是扭頭就走:“走吧,早點去下一家,我就這上午一會兒的功夫,下午還得去上班呢。”

    由於早有交代,幾個孩子起身就隨李勝利走了出去。

    看到這一幕的錢友德急了,匆忙追了出去:“李老弟,李老弟,別走啊,這漫天要價,坐地還錢,你也開個口啊。”

    “呵,老錢,我不是問過了,你不是說一分都不能少?”

    錢友德聞言擦了擦額頭上的汗,苦笑着說道:“也不是不能少,少個幾十上百的我還能接受。”

    “告辭!一套四合院幾萬塊我差你這點錢。”

    李勝利一聽這話擡腿又要往外走去,錢友德趕忙拽住他:“李老弟,你說,你說一個數!”

    “兩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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