棒梗被公安帶走的消息不脛而走,而老員工們都習以爲常了,畢竟,他的母親秦淮茹曾經也是這麼個話題人物,如今兒子出了事,也不足爲奇。

    “要我說,這娶媳婦得娶賢,長得好看有啥用啊,老祖宗還說過,娶錯妻,毀三代。你看她那幾個相好的,有幾個好命的,賈東旭三十就走了,傻柱和郭大撇子,兩個人和她搭夥過日子的,都被她給剋死了。”

    一車間,一個胖胖的女人說道,秦淮茹在的時候,她就看對方不爽,仗着有點姿色,整天搔首弄姿,偷奸耍滑的。

    “陳姐,你該不會是嫉妒秦淮茹吧,當初她在的時候,你可是沒少告她狀。”有好事者挑事道。

    “我嫉妒她?”陳姐一聽這話,人都跳了起來:“我自己家過的日子又不差,我兒子去年考了大學,他兒子呢?去年還在掃大街,我有必要嫉妒她?”

    “人死爲大,還是少說兩句吧。”也有沉穩的同事,念着往日的交情,見不得這些,開口勸道。

    “少說兩句?”

    陳姐更來勁了,站上高臺,瞪着說話的那人:“老嚴,當初你就老幫那狐媚子說話,我看你是不是對她有想法!”

    “你這說的什麼話!”

    老嚴被懟的臉色通紅,再也聽不下去了,氣急敗壞的往牆角走去,看到這一幕,陳姐得意的昂起頭,彷彿鬥贏的公雞一般。

    ……

    “嘿,你聽說了嗎……”

    話題不僅僅存在於一車間,只不過,其他車間的工人更像是把這件事當做茶餘飯後的笑料來說,反倒將這件事的起因給忘了。

    李勝利聽着下屬的彙報,有些哭笑不得,本來打算將這件事公佈出去的原因,就是爲了警示大夥,這傳着傳着,都變了味了。

    不過,他也沒在意,此時他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梁師傅有消息嗎?”

    李勝利看着陳盛,一臉的嚴肅,梁有其從失去聯繫開始,已經有六天了,是死是活都不知道。

    “還沒有。”

    陳盛小聲回道,看着李勝利皺起眉頭,他緊接着又道:“我這些天一直守在這裏,沒有接到東北打來的電話,另外就是……”

    “是什麼,有話直說!”

    李勝利催促聲讓陳盛身子一顫,連忙說道:“昨天,梁師傅的愛人和兒子來廠裏找你,恰好你不在……”

    “怎麼才和我說?”

    李勝利停下手裏的筆,眼神直直的看着陳盛,從早上到現在,都已經過了大半天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如果是忘了,絕對是失職。

    “我……”

    陳盛自知理虧,支支吾吾的說不出話來。

    ……

    北方的某個小縣城外,一條河流,橫跨南北。

    在河流之上,一座斷橋顯得十分顯眼,下游,一羣身穿制服的人正在進行着地毯式的搜索。

    斷橋邊,陳金學正在勘查着橋頭的斷裂口,僅用肉眼來看,這上面的痕跡,就不像自然斷裂的。

    “陳隊,確定了,當時橋斷的時候,紅星軋鋼廠的貨車正好從這裏經過。”

    身後,傳來隊員的聲音,剛纔他派去周邊農莊問話,如今顯然是問完回來了。

    “走,去下游和他們會和。”

    他停下手上的工作,從橋上走了下來。

    ……

    “叮鈴鈴~叮鈴鈴~”

    辦公室的電話響了起來,惦記着廠長交代的事兒,陳盛趕忙跑了過來,見李勝利在這兒,才放下心來。

    “喂,這裏是紅星軋鋼廠。”

    “對,我是李勝利。”

    “嗯,知道了!”

    電話掛斷,陳盛看着辦公室裏眉頭緊鎖的李勝利,沒有回去。

    果不其然,沒一會兒,李勝利就語氣沉重的對他說道:“等會兒你去貨運班那兒問一下,有誰和梁有其走得近的,通知一下他的家屬,老梁遇難了。”

    遇難了!那貨呢?

    陳盛心中大驚,但很快反應過來,這並不是他該考慮的問題,應了一聲便出了門。

    屋子裏,只留下李勝利一人,他默默的坐着,心情卻不如表面那樣平靜,從抽屜裏拿出一包招待煙,從不抽菸的他抽出一根點上。

    猛吸一口,在煙霧中,回想着電話裏的事情。

    梁有其的遺體被發現了,但在失事的地方沒有找到廠裏的卡車和貨物,而且,經法醫鑑定,老梁的死並不是個意外,很有可能是被人截殺的,結合失蹤的貨物,一切都不言而喻。

    他早料到這個年代的路上會不太平,但沒想到會這麼猖獗,貨拿了,命也要拿走。

    ……

    “勝利,貨真丟了?”

    陳盛出去沒多久,許大茂衝進了李勝利的辦公室,剛纔在樓下,見對方急匆匆的下來,隨口問道,沒想到出了這麼大的事情。

    “八九不離十。”

    李勝利淡淡的說道,雖沒有確切的消息,但這種事情,只能報以最壞的打算。

    “唉,這事怎麼搞的?”許大茂有些急了,生意裏有他20%的股份,這丟的就是他的錢啊,看着不動聲色的李勝利,又忍不住說道:“你怎麼還坐得住的,一車貨可不少錢呢!”

    “事情已經發生了,急也沒用。”

    李勝利將香菸架在菸灰缸上,又隨手將桌上的一整包丟給許大茂:“我擔心的倒不是錢的問題,錢沒了可以再賺,可是這命,每個人只有一條。

    老梁也是廠裏的老員工了,我來的時候他就在,這麼多年了,一直兢兢業業,沒想到在這上面出了事,我得給他的家人一個交代。”

    許大茂這時才注意到,向來不抽菸的李勝利居然在抽菸,也明白了這件事在對方心裏的地位,於是閉口不再談損失的問題,轉而問道:“那今後怎麼辦?李爲民那兒的貨還送嗎?還有人敢送嗎?上次那批貨有沒有到呢?”

    一連串的問題從許大茂嘴裏拋出,李勝利卻異常清醒,他知道越是這個時候,越要穩住大夥,要是連管理層都亂了,那下面的人將更不敢去了。

    於是說道:“前兩天,李爲民已經給我打了電話,說是貨到了!”

    “至於以後的貨,我準備從保衛科裏抽調人員,隨車一同前往,每臺車,最少配上兩人,再加上兩條槍。另外,可以減少次數,增加每趟的車輛,組成車隊,這樣人多,也安全。”

    “甚至……”

    說到這兒,李勝利眼裏透着一絲兇狠:“要是再遇到這樣的事,說不定還能給老梁報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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