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三月份正是乍暖還寒之際,萬物復甦,一切都充滿着生機,可對於剛到深市的李勝利一行人而言,這邊的氣候可就不那麼友好了。

    來之前,擔心幾人的保暖問題,何雨水將幾人收拾的嚴嚴實實的,就連在香江住了十來年的李彤,也被她加了件羊毛衫。

    “太熱了!”

    剛下車,李彤就抱怨道,剛纔在火車上,她沒好意思說,此時她的內衣都快溼透了。

    而兄弟李欣卻沒有她的那種顧慮,早就把衣服脫下,正悠閒地扇着報紙。

    “我哪想到深市這麼熱啊?”

    作爲始作俑者的何雨水還有些委屈,從沒出過遠門的她哪裏會知道兩地的溫差有這麼大。

    “好了,不討論這些了,先找個賓館住下來再說。”

    李勝利一錘定音,終止了話題。

    此番先頭部隊,只有他和雨水還有兩個孩子過來了,而婁曉娥則是因爲要處理京城的事務,準備等這邊安頓好了再過來。

    而李曉因爲要上學,則是被迫和大家分開,李勝利把四合院的鑰匙都留給了他,平時放假的時候倒是可以回去住一住。

    至於許大茂和劉光天兩家,則是在辦離職手續,快的話這個星期也能到。

    ……

    車站外的馬路上,李勝利一行人正在四處張望,出站的時候就慢了那麼一會兒,如今連一輛車都看不見。

    遍佈泥土與垃圾的街道和記憶中的景象有些出入,但李勝利沒有放在心上,知道這時候的深市正在飛速發展之中,這些細節方面的事情,沒人去問,也沒工夫去問。

    找了個有座機的小賣部,給杜啓瑞去了通電話。

    很快,一輛小車停在了小賣部門口,杜啓瑞匆忙從副駕駛的位上下來,滿臉笑意的來到李勝利的面前。

    “李廠長,怎麼來之前不給我打電話啊?我好早點來接你。”

    杜啓瑞握緊李勝利的手,嘴上說着客套話,心裏卻十分震驚,剛從電話裏得知,李勝利居然做的這麼徹底,連京城的職務都辭了。

    “哈哈,杜局長,這不是顯得我有誠意嗎,萬一打了電話來不了,你又得埋怨我了。”

    李勝利打着哈哈,這些人情往來他信手拈來,多年的職場生活,早已經教會了他如何在言語中佔到便宜。

    對此,杜啓瑞心知肚明,握住李勝利的手更加的用力,不管如何,對方能來就是對他工作的最大支持。

    “走,先上車,我給你們找個招待所。”

    他主動拉開車門,幫助李勝利幾人往上拿着行李,賣力的模樣絲毫看不出這是個招商局的副局長。

    ……

    火車站離招待所的距離並不遠。

    據杜啓瑞說,這附近正好有一個工業園區正在動工,讓李勝利休息一晚,明天一早就帶他去轉一轉,也讓李勝利對合作的事項更加放心。

    對此,李勝利沒有什麼意見。

    開房錢都是杜啓瑞出的,他能有什麼意見呢?

    這次出京,他利用手頭最後的權利又開了一大堆介紹信,也就坐車的時候用了下,沒想到到了招待所,全都用不上了。

    到了飯點,還有服務員將飯菜送上樓,除了菜品不是那麼豐富,服務員的態度那是無可挑剔。

    不得不說,這種氛圍着實吸引了李勝利。

    至少,讓他看見了當地對於商業的開放態度,並不是嘴上說說而已,雖然心裏早已有了判斷,但如今再次確定,也算是吃了顆定心丸。

    ……

    與此同時,紅星軋鋼廠的辦公室內,柏正羣正躺在沙發上哼着小調,沒事還端起茶杯喝上一口,心裏不知道有多美。

    本以爲接任軋鋼廠的事情會有阻礙,所以他纔在故意晾了李勝利一個月的功夫後,又派祕書去激他,果然,愣頭青就是沉不住氣,直接被氣走了。

    但沒想到的是,在李勝利走了之後,許大茂和劉光天也同時來到辦公室要辦理離職,這可把他高興壞了。

    本來還打算找什麼藉口把這些李勝利的老班底給弄下來,你這不自己送上門來了嗎?

    開心的他連一刻也不願意等,在兩人的離職申請上寫下“同意”兩個大字,至於交接的工作?一個宣傳科,一個保衛科,好像也沒什麼需要交接的。

    “廠長,廠長!”

    正想着呢,屋外傳來喊聲,緊接着,就是砰的一聲,門被推開了。

    擔心個人形象受損的柏正羣趕忙坐直身子,手忙腳亂的理了理身上的衣襬,扭頭一看,見來人是自己的祕書後,才鬆了口氣,接着一臉不悅的說道:“小馮,你跟了我這麼多年,怎麼一點長進都沒有?”

    “我……”

    祕書委屈的低下頭。

    “說吧,什麼事?”

    柏正羣也不願在自家祕書面前顯示威風,這麼多年,早就膩了,起身端起茶杯走到了廠長的座位上,慢條斯理的品上一口。

    祕書小心翼翼的打量眼柏正羣,一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話可能刺激到對方,就有些難以開口。

    可問題再嚴重也還是得說,在柏正羣的再次催促下,祕書小聲說道:“剛纔我收到131、132、133、134四個車間的主任反應,廠裏的電視機配件存量只夠兩天的生產了。”

    “兩天就兩天吧,這點小事你就大驚小怪的?”柏正羣不以爲意,還樂呵呵的調侃一句,緊接着不在意的問道:“發貨方那邊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到貨?”

    “發貨方那邊打電話溝通過了,他們不肯發貨,說是唯一的代理人是叫婁曉娥,並不屬於我們廠,所以拒絕發貨。”

    說完之後,看着臉色漸漸變黑的廠長,祕書很自覺的退到一邊。

    而此時的柏正羣也是如夢初醒,知道自己這是被李勝利擺了一道,心急如焚的他也顧不上和祕書發火,忙着打開保險箱,翻找起交接過的那批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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