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內,朱祥感慨萬千,暴亂的人羣讓他不禁回想起那年的夏天,當時被人拳打腳踢的時候,他真以爲自己一度要不行了。
對於朱祥的表揚,許力顯的有些不好意思,靦腆的撓了撓腦袋,這副表現又惹來兩位老領導的調笑。
“對了,柏正羣那邊的事情你準備怎麼辦?”
一番打趣之後,還是朱祥先開了口,如今他也受傷了,可李勝利的事情緊接,他有些放心不下,看着一旁的許力,他說的還是比較委婉,只不過眼神一直示意着許力,想要讓李勝利把人支開。
哪裏知道,話音落下,李勝利和許力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便一同笑了起來,看得他一頭霧水,忐忑的問道:
“勝利,這……”
“老朱,就在剛剛,許力已經答應加入我們華夏了,只不過暫時在軋鋼廠,等收購結束,就正式入職。”
李勝利一臉笑意的說道,許力也在一旁點頭。
“……”
朱祥一陣無語,老子還在擔心你的事情,你卻早早的和人勾搭上了,只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再操心了。
事情有了着落,朱祥的臉上也帶上了笑容,三人圍着病牀,就軋鋼廠的收購問題又聊了許久……
……
旭日東昇。
紅星軋鋼廠的堆場上。
“什麼情況,這一大早的把我們都叫來幹嘛?該不會因爲昨天的事情秋後算賬吧?”
收到通知過來開大會的工人們紛紛交談起來,如今廠子裏沒什麼業務,能把大家召集起來的,除了昨天的事情也沒別的了。
“快快快!”
議論聲中,堆場的入口處傳來一陣喧囂。
靠得近的看得真切,柏正羣一馬當先的走在前面,眼神中透着些兇狠,而身後則是保衛科的那羣狗腿子,壓着人並排走着。
“那、好像是昨天動手的那幾個!”
有人頓時驚呼道,昨天他看熱鬧的時候,離的位置恰好在最前面,所以一眼就認了出來,昨天動手的那幾人耷拉着腦袋,臉上還有着傷,顯然是被真實了。
“嘿,還真是!”
“完了完了,看樣子真是秋後算賬。”
……
越來越多的人看到了保衛科押送的那些人,昨天看熱鬧的不在少數,加上有不少是一個車間的,當場就認了出來。
“咳咳。”
柏正羣走上高臺,來到主席臺前,調試着話筒,而隊員們押着人在高臺上一字排開,似乎是想讓更多的人欣賞到這幾人臉上的傷。
“同志們,早上好啊!”
放以往絕對沒有這麼好的效果,但看着臺上那幾人臉上的傷,大家都很自覺的閉上了嘴。
“今天開會只說一件事,昨天下午,我們廠發生了一件駭人聽聞的襲擊事件,有些人當時在場,想必,也明白事情的經過。”
柏正羣說話的時候並沒有拿稿紙,顯然這些話在他心裏已經模擬了很多遍了,他繼續說着:
“被襲擊的是我們廠的朱祥朱副廠長,襲擊的就是你們面前的這些人,我倒想問問,你們懷着什麼樣的心理,居然羣毆一個在廠子裏兢兢業業工作了三十年的老人。”
“砰砰砰!”
柏正羣越說越激動,竟然拍起了桌子,而作爲當事人的襲擊者,則是耷拉着腦袋一聲不吭,顯然是早已經被馴服了,不敢有半點反駁。
但柏正羣依舊不肯放過,話語中,“人渣”、“敗類”的詞語層出不窮,要知道,昨天要不是他跑得快,如今在醫院裏的就是他了。
臺下的工人們也瞪大了眼睛,對柏正羣的印象裏,他一直是笑嘻嘻的一副老奸巨滑的樣子,還是頭一次見他這麼暴躁。
“這件事情,我已經上報給公安了,他們應該馬上就到,至於我們自己廠裏,經過廠裏領導討論,決定給予幾人開除的處分。”
發泄完情緒,柏正羣收拾好心情,宣佈了廠裏開會的結果,至於事實到底是怎麼樣的,大家心裏都和明鏡似的,可能就是柏正羣的自作主張,可有着臺上幾人的前車之鑑,一個個都低着頭不說話。
至於朱祥的那些老下屬則更沒有意見了,老領導被打進醫院,他們心裏也憋着一團火呢,此時有人給他們出氣,他們才樂得看熱鬧。
“最後,希望大家引以爲戒,不要再犯同樣的錯誤,至於這幾個人,他們將會爲自己的行爲付出代價。”
“散會。”
柏正羣最後爲自己的發言畫上了一個句號,至於他所說的代價,很明顯,就是除了廠裏的懲罰外,還有公安那邊。
隨着大會結束,壓抑許久的人羣頓時喧鬧起來,人們議論着剛纔臺上的事情,對於柏正羣的狠辣也有了一定的瞭解。
那幾人臉上的傷,明顯是先前遭受過“照顧”,開除工廠加上刑事處罰,這種手段,對於工廠的工人來說,確實是頂格處理了。
“快走。”
大門處走進幾個身穿制服的同志,雖不認識,但那和保衛科一致的服裝,大家當即就明白了來人是誰,相擁着往外走去,生怕牽連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