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怎麼合作？”
對上葉花那戲謔的眼神，鄧佳佳嘆了口氣，是妥協了，從對方找上他開始，計劃的主導權就不在他的手上。
“七三開吧，不讓你喫虧，資金由我來出。”
“你出錢就拿三成？”
聽着對方的計劃，鄧佳佳有些不敢置信，葉花這傢伙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客氣了，紅星軋鋼廠雖說爛的連工資都發不出來，但上萬人的大廠，前期的收購價格最少也得上千萬。
“放屁！”
葉花卻是一點面子沒給，直接罵了出來，將合同翻到最後一頁，強硬地說道：“是我七你三，接受就在合同上簽字。”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鄧佳佳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三成的股份他從來沒有考慮過，不談自己的那份，還有許多合作伙伴需要打點，三成，絕對不夠分。
“這可由不得你。”
葉花雙手插兜，沒有一絲着急，似乎是拿準了對方，或者說，這年頭，有錢就是大爺，要不是爲了用最低的價格拿下軋鋼廠這塊肥肉，他不可能和對方合作的。
氣氛又沉重了起來，許久……
“不，誰說由不得我的！”
鄧佳佳咬着牙說道，通紅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對方，在剛纔的那段時間裏，他做了個決定：“這軋鋼廠破產重組的事情可是我們家老爺子在管，你要是想硬喫這塊肉，那我們也沒必要談了，大不了軋鋼廠的審計工作到此爲止，我們寧願不賺這個錢了。”
兒戲的話從他的嘴裏說出，配上猙獰地面容，讓葉花竟有了一絲相信。
“你們家能捨得？”
葉花有些拿不準，鄧佳佳這話是真還是假，這麼大一塊肥肉說不要就不要了？心中又有些後悔，剛纔是不是要價要狠了，在南方賺快錢賺慣了，忘記了這裏可不是南方，自己的身份可能不太好用。
“不捨得也沒有辦法了，你這個要價就算我能簽下來，最終在老爺子那兒也會被攔下來，我又何必糾結這種沒有結果的事情。”
心裏的決定說了出來，鄧佳佳不禁鬆了口氣，話語間也帶着些許輕鬆，被葉花壓了這麼久，總算是能揚眉吐氣一回了。
“別……”
葉花愣住了，瞧着像是真的，想着再繼續聊聊，誰料鄧佳佳從沙發上爬起來，頭也不回的往大門處走去。
“佳佳，佳佳。”
葉花有些着急，想喊住對方，可惜音響裏的音樂聲太大，鄧佳佳離開的腳步沒有絲毫停留，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他有些失落的坐回沙發，心情也不復之前，將酒杯放回茶几，重新思考起在軋鋼廠的破產中所能謀劃到的利益。
……
“什麼？審計暫時停止？”
軋鋼廠的廠長辦公室裏傳出一聲驚呼，聽到聲音，倪自容放下手中的工作，悄摸着來到牆邊，將耳朵貼在牆上，想要聽得更清楚些。
“領導，這工作今天就能收尾了，這個時候停下來……”
電話裏，柏正羣的話猶豫不決，鄧佳佳心裏明白，知道他擔心什麼，沉聲道：“以後說話別這麼一驚一乍的，我又不是說真的停止。”
片刻後又問：“你是說審計工作今天就能結束？”
“是的，審計組的組長已經和我說過了，今天就能把所有項目收尾。”
聽到不是真的暫停審計工作，柏正羣的話裏充滿了喜悅的氣息，沒有了生命的威脅，此時的他已經開始憧憬改革後的美好生活，公轉私，這纔是真正的管理者，如今這廠長，不當也罷。
“有個任務交給你，對外宣佈審計終止，審計組的組長是我的老朋友，你讓他私下裏留人在那裏把收尾工作做一下，所有的資料封存起來，等我通知。”
“那、工廠破產拍賣的事情還繼續嗎？”
接到上頭的任務，柏正羣的心情不免失落起來，雖不知道領導那兒發生了什麼事情，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期待的一夜暴富，成爲人上人的機會，又要往後拖了。
“不該問的別問！”
那頭丟下一句冷冰冰的話，便匆匆掛了電話，只留下柏正羣在辦公室裏唉聲嘆氣，想到任務，把新祕書喊來，交代兩句，便回家去了。
發財夢暫時斷了，做事也沒得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