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臺，鄧佳佳看着跳出來的李勝利問道，雖然對方的話被閆芳反駁回去，但他的心頭還是有着些許不爽。
權威的人不容許別人挑釁。
“那就是正興集團婁總的助手，一個螞蟻般的人物而已。”
楊雁冰趕忙介紹道。
說起正興集團，鄧佳佳就明白了，畢竟這次的競標規則就是爲了他們而改變的，作爲始作俑者，他當然記憶深刻。
“哈哈，你看他，叫的像不像一條狗，叫的響有用嗎？有用嗎？還不是要遵守我們定下的規則。”
他盡情的笑着，似乎是想將之前積攢的怨氣也一併發泄出來，而楊雁冰陪在一旁尷尬的笑着，那卑微的樣子，一如先前，他自己對李勝利的介紹。
“不是，小兄弟，你這麼大反應，你們公司的標金寫的多少？”
先前前排的同志忍不住問道。
實在是李勝利的表現太過於驚人了，雖然說審計局突然更改競標規則引發議論，但對於他們這些公司來說，影響不大，甚至還有些欣喜。
畢竟，這個單子競標的人太多，按照正常的條件，不一定落在自己頭上，可這改了規矩，大家就“公平”了，萬一自己運氣好呢？
“五千三百多萬。”
李勝利憤恨地說了一句。
這麼淺顯的道理他也反應過來，可是這世上真有所謂的絕對“公平”嗎，他們費時費力搞這一出，就是爲了所謂的“公平”？
不見得吧。
我倒要看看他們怎麼作妖，料定對方還有其他的手段，李勝利閉上眼，靠在椅背上，來個眼不見心不煩。
“五千多萬吶，嘖嘖……”
前排的同志不說話了，大家都是聰明人，一點就通，自己這是佔了對方的便宜呢。
“正興集團的代表，你們還參加嗎，不參加的話可以到那邊簽名離場。”
臺上的閆芳又開了腔，話裏話外毫不掩飾對正興集團的針對，在她看來，正興放棄這次競標或許有經濟上的損失，但這纔是正確的選擇，反正結局已經註定，爲什麼還要報以希望，反倒讓自己更加受傷。
而在座的其他公司也是一副看熱鬧的樣子，少一家公司，則是少一份競爭。
看着閉目養神的李勝利，楊梅向着婁曉娥徵詢了意見，得到結果後，起身鏗鏘有力地說道：
“參加！”
雖然早知道是這樣的結果，但閆芳的心裏還是出現了失望以及一絲擔心，李勝利對她的語言拷問讓她很不舒服，但多年來接受的教育，卻又讓她對上司的做法表示反感。
而後臺的鄧佳佳和楊雁冰二人，在他們的心裏，正興退場纔是他們這個方案最穩妥的保障。
“裝什麼裝，最後不還是要參加。”
聽到楊梅的發言，鄧佳佳甚至在後臺罵了起來。
兩種不同的心態，卻造就了同樣的期許。
“好了，既然大家都沒有意見了，那本場競標，正式開始！”
在大家的期待中，閆芳正式宣佈了會議的開始，緊接着，就有工作人員拎着一袋乒乓球跑上臺來。
而閆芳則是在一旁給大家介紹起競標的規則。
此話一出，大家立馬翻起了自己入門時領到的那張紙，上面果然有着編號，而李勝利這邊領到的是17。
“不放心的企業可以上前來檢查樣本的完整性。”
看着臺下忙碌的身影，閆芳又提醒道，很快，一大幫子人蜂擁而上，將那袋乒乓球翻了個底掉。
而正興集團有人想去卻被李勝利攔下，因爲他知道，主辦方要是真想動手腳，對方就不會讓人上去檢查了。
隨着視線的轉移，他的目光落在了主席臺，那個一開始主持人就帶上來的箱子上，比起乒乓球，這個玩意兒，更加可疑。
“好了，大家都檢查過了，乒乓球沒有任何問題，接下來，本場抽籤正式開始。”
隨着各企業代表的下臺，閆芳又有了新的動作。
她吩咐一旁的工作人員將那袋子乒乓球倒入箱子，自己則是則着頭，面朝大家，將右手伸入箱子摸索着。
很快，隨着一個乒乓球的取出，最終結果誕生了。
“16號，16號是哪家公司，恭喜16號。”
閆芳高舉着乒乓球，上面16的字樣連李勝利都能看見，他努力瞪着眼，想要從中發現蛛絲馬跡。
“謝謝，謝謝，謝謝大家。”
會場裏，突然站起的那人顯然是16號球所屬的公司代表，他一臉興奮的朝着大家揮手致意，頗有些領導的風範，隨即一路小跑奔上臺。
後臺也是一番歡天喜地的景象。
“做的不錯，楊局，你放心，手續辦成之後，答應你的事情不會忘記。”
那十六號公司正是鄧佳佳的企業，他拍着楊雁冰的肩膀，喜悅溢於言表，嘴上說着承諾的話，已然是當做勝利了。
就當16號企業的代表從閆芳手中結果乒乓球準備說話的時候……
等等，那是？
突然間，李勝利眯起了眼睛，在兩人交接乒乓球時，他看到了一處不同的顏色，和箱子上的顏色倒是接近。
而最前面一排的代表顯然更快的注意到這點不同。
“他作弊，他作弊，審計局的人配合企業作假！”
消息如驚雷般在會場裏炸響，所有人都站起了身，直勾勾的盯着臺上的兩人，甚至有人才，不知從哪裏拿出了寶麗來的相機，對着臺上瘋狂的拍照，一張張照片隨之落下。
（PS：寶麗來sx-70，是該公司70年代研發的一款即時拍照相機，具有隨拍隨得的效果，大家可以把它當做拍立得）
閃光燈的閃爍吸引了衆人的目光，更是讓臺後的兩人心亂如麻。
“這TM是哪裏冒出來的人？”
鄧佳佳瘋狂的宣泄着憤怒，但卻沒人迴應，此時的楊雁冰雙目無神，如同爛泥一般癱坐在地上，要知道，事情曝光，對方最多不過是罰款，而他的處理可不僅僅是停職那麼簡單。
“還有辦法，一定還有辦法，保衛科。”
情急之下，他的大腦已經混亂，手腳並用的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