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點過後，財務室的工作人員陸陸續續的回到辦公室，這才發現，何副總的工位上空無一人，感到震驚的同時，也好奇着，究竟是什麼事情，能讓這個工作狂人離開工作崗位。
……
與此同時，在深市新建成的購物商場中。
員工眼裏的工作狂人、財務副總，如今卻一改往日的神態，和婁曉娥一起並排走着，她們手牽手，宛如要好的姐妹。
不同於在公司的穩重，來到商場，雨水就像是一匹脫繮的野馬，好像對什麼都充滿興趣，每路過一家店，都會拉着婁曉娥進去逛逛。
而婁曉娥，真就如姐姐一般任由她牽着，只是苦了身後的李勝利，短短一會兒的功夫，身上已經掛滿了東西。
嘴角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
可看着前方這和諧的一幕，心裏卻是甜滋滋的，可能這就是痛並快樂着吧！
至於京城的事情？
李勝利的目光逐漸深邃。
如今的軋鋼廠聲名狼藉，以前的那點底子也隨着各方勢力的表演而消磨殆盡，今天你工人鬧事，明天我審計作假，後天他競標作弊，這些事情一件件的被深挖出來，擺在所有人的面前。
這已經不算是香餑餑了，信息上的空白讓它在普通投資者眼裏，和屎沒什麼區別，對於有背景的企業來說，更相當於毒藥，他們避之不及，生怕引來社會層面的關注。
畢竟，很多人的發家史經不起查。
沒看到，強如鄧佳佳，也跑路去了漂亮國，再厲害的個人在國家層面的力量前，都等於蚍蜉撼樹。
可這些讓別人畏之如虎的各項因素，對於李勝利而言，卻都不是事兒。
提早的佈局讓他掌控了軋鋼廠的實際情況，至於發家史，婁曉娥這樣的愛國商人回國投資，那性質再正確不過了。
如今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就等着那些人再重新邀請婁曉娥回去。
想到這兒，李勝利的嘴角露出一絲笑意，只覺得一切盡在掌握中，只是還沒高興太久，耳邊就傳來催促聲。
“勝利，人去哪了？”
“快來看看，這件怎麼樣？”
“沒有那件好看啊，你看看曉娥姐這件呢。”
“全打包了。”
“付錢！”
……
……
同一時間，京城天上人間。
人來人往的大廳中，兩個男人間的拉拉扯扯極爲惹人注目。
“王哥，你就幫我約一下婁總吧，我有重要的事情找她。”
被眼前不知名的男人攔住去路，王春生不禁有些慌亂，作爲李勝利留下的聯絡人，他和楊梅兩人一明一暗分別向深市彙報着這裏的情況，可對面這傢伙，不知道從哪裏得知了自己的關係，竟然在這裏把他堵住。
“你找我也沒辦法，我不認識什麼婁總，你找錯人了。”
王春生隨口胡謅着，他看到了楊梅一夥人從後面的住宿區走來，心裏越發的着急，擔心對方和他打招呼，急忙甩開男人的胳膊就要離開。
“王哥，你幫幫忙，就當幫幫軋鋼廠一萬多工友的忙，成嗎？”
想要離去的腳步被背後的呼叫聲打斷，王春生回過頭注視着眼前這個男人，他可以確定，在軋鋼廠的時候並沒有見過這個人，更不知道對方的幫忙從何談起。
不過在這之前，他還是想搞清楚一件事。
“你到底是誰？”
他重重地問道，知道自己和正興有關的無非就那幾個，對方是怎麼知道的？
“我是審計局的，叫季西存，那天你和正興公司的人入場時，我就在旁邊登記。”
見王春生終於能好好聽自己說話了，季西存的臉上露出一絲驚喜，連忙介紹起自己的身份，只是省去了自己去軋鋼廠尋訪的事情，王春生的重要性也是從一衆工友的口中得知，畢竟，當天可是有不少人看着他和婁曉娥等人走的。
找了張桌子坐下，並吩咐服務員上壺好茶。
而王春生此前的疑惑也得到了解答，倒也沒那麼拘束了，反正已經曝光，只是依舊不清楚，對方口中的幫忙作何解釋。
“這位…領導。”
王春生有些猶豫地叫出口，對於審計局，他的感官還是很差，裏面的一些作風問題被他上升到個人。
“叫我小季就行。”
季西存倒是非常上道，恰好服務員拎着茶壺上來，他起身接過，轉身給王春生倒上一杯，顯得十分市儈。
“小季。”
王春生也不客氣，順着話說下去，“我現在只是跟在正興後面做事，說到底就是個打工的，退一萬步來說，我現在是正興的人，軋鋼廠的事情又和我有什麼關係，我爲什麼要幫軋鋼廠說話？”
他目光如炬的盯着季西存，在軋鋼廠的經歷已經讓他明白了，利益面前，沒有朋友，而對方的突然上門，雖不知道對方有什麼目的，但絕對不是爲了自己，更不可能爲了軋鋼廠的工友。
於情於理，他都不可能把心裏話說出來。
“王哥……”
季西存還想打感情牌，可看着王春生那雙彷彿洞穿了一切的眼睛，一時間，原先腦海裏組織的各種語言全都忘的一乾二淨，只剩一種想法，要是自己再這麼編下去，對方肯定拔腿就走。
搖了搖腦袋讓自己回到正事上來。
“王哥，小弟是有所隱瞞。”
他小心翼翼地說着，生怕對方突然跑了，在看到王春生略微點頭後，他知道，自己這一步棋走對了，緊接着又道：
“幫助軋鋼廠從此次危機中走出來，只是附帶的好處而已，實際上，因爲這次的醜聞，大量的企業退出這次的競標，反而導致了紅星軋鋼廠從一個香餑餑變成了臭狗屎。”
“既然如此，我們正興爲什麼要趟這次渾水？”
聽到這兒，王春生打斷道，雖然從李勝利的態度中知道集團對軋鋼廠是勢在必得，可作爲屬下，他要學會僞裝自己，從而誤導別人。
“王哥。”
果不其然，季西存聽後，突然變得一本正經，語氣中也多了一份慎重：“可你有沒有想過，爲什麼這些企業會退出？”
“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