廖正元一驚,連忙向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卻見一個灰衣老者正懸浮在天空中,神色淡漠地看着自己。

    感受了一下對方散發出來的氣息,廖正元心中頓時一驚。

    竟然是一名渡劫境強者。

    他驚疑不定地看着老者,試探地問道:“敢問前輩是何人?跟這武陵城有什麼關係?”

    灰衣老者淡淡一笑,悠悠地說道:“廖正元,想不到多年未見,你如今竟也能自稱聖尊了,當真令老夫意外啊!”

    廖正元心中更是一驚。對方既然能叫出自己的名字,那麼自己多半以前曾經見過。再加上對方境界竟然已經達到了渡劫境,那麼想必是一位前輩高人。廖正元連忙回憶起自己這輩子見過的所有前輩高人,僅僅瞬息之後,一個名字便浮出了他的腦海。

    他忍不住驚呼道:“你是玄雷派長老,陳缺!”

    陳缺微微一笑,說道:“還算你記性不錯,居然能想起老夫。”

    廖正元卻是更喫驚了:“你不是已經死了嗎?爲何會出現這裏?”

    陳缺幽幽嘆息道:“往事不堪回首,不說也罷。廖正元,你不妨先說說你自己爲何會出現在這裏吧!”

    廖正元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一笑,說道:“晚輩不過是聽說武陵城挺有錢的,因此想來打個秋風罷了。武陵城既然是陳前輩的地盤,那麼晚輩就不多做打擾。告辭了!”

    說罷,廖正元便隨手拋下風凌雪,向着遠方急速而逃。

    陳缺隨手一揮,被廖正元拋飛的風凌雪立刻像是受到無形牽引一般,緩緩落回到地面上。他望向廖正元逃跑的方向,淡淡地說道:“既然來了,那就別走了。”

    話音未落,天空上陡然匯聚起重重烏雲,耀眼的電光繚繞其上。陳缺伸出右手,輕描淡寫地捏了個法訣。下一刻,便見洶涌的電光如巨龍一般自烏雲之中躍然而出,向着廖正元當頭砸下!

    廖正元飛得再快,也飛不過閃電。只聽得一聲慘叫,廖正元被電光巨龍打了個正着,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向地面摔落。

    陳缺又是一揮手,廖正元的身體便被他憑空拉了回來。被閃電打擊過一次的廖正元,形象更加狼狽了。一頭被打理得頗爲講究的黑髮如今已是七零八落,鬍鬚更是被燒掉了一大半。至於衣服,只能勉強蔽體。整個人看着像乞丐多過像一名太清境修士。

    看着廖正元這見不得人的模樣,陳缺感慨道:“你說你,都修煉到太清境了,怎地腦子還如此不好使?你該不會以爲你跑到武陵城裏大鬧一通,我會輕易地放過你吧?”

    此時的廖正元,已經完全沒有了剛纔那前輩高人的氣勢。他對着陳缺哭喪着臉說道:“陳前輩,晚輩是真的不知道武陵城是你的地盤!晚輩若是知道,就算給晚輩一百個膽子,晚輩也不敢在太歲頭上動土啊!”

    陳缺卻笑道:“你不敢在我頭上動土,難道就敢在林鳳天和蕭若瑤頭上動土了?你說你,不過區區一介散修,竟連雲間閣都不放在眼裏?就連老夫怕是都要給你寫個‘服’字啊!”

    廖正元連忙說道:“陳前輩過謙了。陳前輩可是玄雷派的大長老,一身修爲僅次於掌門,晚輩萬萬承受不起!”

    陳缺冷哼道:“你小子,說給我拍馬屁!我且問你,你來到武陵城大鬧,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這……晚輩不知道前輩在說些什麼。晚輩只是想過來打個秋風而已,哪有什麼人指使?”廖正元賠笑道。

    陳缺冷笑道:“看來你是敬酒不喫喫罰酒了!”

    話音剛落,一道閃電便從重重烏雲之中落下,筆直地劈向廖正元。廖正元再度挨雷劈,不禁發出一聲慘叫,氣息越發萎靡。

    陳缺再次開口:“廖正元,我不會一直給你機會的。我再問你一遍,你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廖正元深知此時人爲刀俎我爲魚肉,自己已是沒有了任何翻身的可能,只得啞着嗓子說道:“是九幽聖地!是九幽聖地指使的我!”

    “九幽聖地麼……”陳缺點了點頭,隨手將廖正元扔到地上,喝道:“此次老夫且不殺你,下次若再叫老夫看見,仔細你的皮!”

    陳缺這一摔用上了真元,摔得廖正元七葷八素的。但廖正元仍是掙扎着翻過身來,衝着陳缺連連磕頭,喊道:“謝過前輩不殺之恩!”

    說完,他便一扭頭,腳下生煙,跑了個無影無蹤。

    堂堂太清境強者,竟是被陳缺嚇得飛都不敢飛了。

    在將廖正元驅離後,陳缺便飛下來查看正處於昏迷中的風凌雪的情況。

    只是稍一檢查,陳缺便不禁眉頭大皺。

    風凌雪能夠以化神境的修爲硬撼太清境修士,甚至還能令其受傷,這份本事就連陳缺見了都忍不住讚歎不已。可以預見,在不久的將來,他便會看到新一代劍仙的崛起。而且這個劍仙,或許比上一代的逍遙劍仙更加強大。

    但只有成長起來的天才,纔是真正的天才。若是在成長起來之前就夭折了,那便只能淪爲塵埃。

    可陳缺在檢查一番之後發現,風凌雪體內真氣已是亂做一團,丹田之中的金丹也似是出現了一絲裂縫。若是不及早救治,只怕風凌雪就算救活了,將來的成長也會大受影響。

    以陳缺的眼力,自是看出風凌雪之所以會如此,完全是因爲過分透支自身潛能所導致的。也就是說,她剛纔在跟廖正元戰鬥的時候,完全是拿命去拼的。這種行爲在陳缺看來,簡直就是胡鬧。

    對於修士而言,自己的生命和身體纔是最大的本錢。任何情況下,都不應該拿命去拼。最明智的選擇,應當是虛與委蛇,有必要的話還要忍辱偷生。無論如何,生命纔是最重要的。

    陳缺忍不住喃喃道:“這小丫頭,閒着沒事拼什麼命?有什麼值得你這麼拼命的?”

    這時,陳缺感到一股氣息急速而來。他扭頭望去,只見林蕭然和白霜華兩人正在快速向這裏趕過來。而她們的目標,顯然就是風凌雪。

    兩人跑過來之後,便連忙查看風凌雪的情況。查看一番之後,林蕭然眉頭緊皺,毫不猶豫地取出一個小藥瓶,數出三枚丹藥後,便一股腦地給風凌雪餵了進去。然後她又按住風凌雪脈門,不斷用自己的真氣去梳理風凌雪那紊亂的真氣。

    在藥力和真氣的雙重作用下,風凌雪體內那左衝右突的真氣終於得到了控制,被漸漸收攏回丹田。而她的臉色,也從慘白之中恢復了些許紅潤。

    這一番救治,耗費了林蕭然足足半個時辰。見風凌雪脫離了危險,林蕭然這才收回了手。她先是擦了一下額頭上的汗水,然後扭頭對白霜華說道:“霜華,雪兒就先交給你照顧了。”

    白霜華點頭道:“好的師孃。”

    白霜華說着,便將風凌雪抱了起來,向着城主府方向快速跑去。

    直到這個時候,林蕭然才終於將注意力轉移到陳缺的身上。林蕭然向陳缺行了一禮,說道:“此番多謝陳老出手了。若非陳老及時出手,只怕雪兒就要沒命了。”

    陳缺搖了搖頭,淡淡地說道:“老夫深受城主大恩,救人乃是理所應當,夫人又何必如此客氣?”

    林蕭然微笑道:“一碼歸一碼。陳老的救命之恩,還是應當銘記在心的。”

    陳缺淡淡一笑,沒有在這個話題上糾結,而是說道:“對了夫人,剛剛出手那人,名叫廖正元,乃是一名散修。而他此次到武陵城鬧事,據他說乃是受到了九幽聖地的指使。”

    林蕭然一怔:“九幽聖地?他們爲何會挑在這個時候對我武陵城動手?”

    “這個麼,老夫就不知道了。不過想必夫人,或許能夠想清楚其中關鍵吧。”

    林蕭然若有所思地說道:“九幽聖地這麼做,目的或許沒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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