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青聞言,頓時大喜。爲防止風紹反悔,還喝道:“這可是你自己說的!待會兒你要跑了,你就是龜孫!”

    然後便對秦天抒喊道:“秦老,還愣着幹什麼?併肩子上!”

    說罷,楚青便率先向風紹出手。

    秦天抒看到這一幕,知道已經沒有緩和餘地,只得在心裏嘆息了一聲,然後就伸手一招,一團紅燦燦的烈焰出現在他的手上。

    事到如今,他也只能按照楚青所說,先把風紹給拿下了。不過他心裏還另有想法,希望風紹的十四卷《邀天方》便放在儲物戒指裏。待會兒拿下風紹之後,他還可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一觀。

    此時楚青已經跟風紹交上了手。只見楚青一出手,就是紫清劍訣裏最凌厲的殺招。縱然這招傷不到風紹,也要叫他手忙腳亂。

    風紹抽出金烏劍,冷笑道:“你口口聲聲不要你師父,怎麼現在卻用上了你師父教你的劍法?”

    雙劍相交,楚青頓時感覺一股大力順着長劍直衝胸膛。他對此早有準備,想也不想便向後一退。此時聽到風紹的話,頓時氣得滿臉通紅,喝道:“耍口舌之利算什麼本事?看招!”

    在楚青退下的同時,秦天抒也已經出手。他身爲煉丹師,雖然境界已經達到了太清境,但戰鬥非其所長。他的主要戰鬥手段,就是他那用來煉丹的本命靈火。

    他這靈火,名爲“聖靈真火”,乃是凝聚世間靈氣而點燃的火焰,用來煉丹效果出衆,但用來攻擊卻稍顯威力不足。

    然而此火最大的特點,就是有很強的成長性。宿主以之煉製的丹藥越多,其品質越好。此火陪伴他已有數百年之久,早已從最初的明黃色化作了暗紅色。修士若是粘到一點,便會直接體會到靈魂被灼燒的痛苦。

    風紹識得此火,左手伸出,九天離火鼎便出現在他的手上。他一揮手,九天離火鼎便向着聖靈真火飛去。下一刻,只聽“砰”的一聲,聖靈真火便被撞了回去。

    秦天抒頓時臉色煞白,忍不住“哇”地一聲,吐出一口鮮血。他兩眼驚疑不定地看向九天離火鼎,失聲道:“你這法器是什麼來路?怎的竟能令聖靈真火反噬於我?”

    風紹又是隨手幾招化解了楚青攻上來的劍招,聞言只是微微一笑,說道:“秦大師,你可曾聽說過‘九天離火’?這鼎連九天離火都容得,又豈是你那區區聖靈真火所能抵禦的?”

    “什麼?竟然是九天離火鼎?”秦天抒忍不住睜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向九天離火鼎。

    楚青聽到這個名字,也忍不住向九天離火鼎望去,眼神中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貪婪之色。

    恰在此時,風紹不失時機地接連向楚青出招。楚青因一時失神,被風紹攻了個手忙腳亂,四肢接連中劍,痛得楚青忍不住嘶聲怒吼。

    好在這個時候,秦天抒再度攻了上來,迫使風紹採用守勢,這才避免了楚青被風紹的金烏劍活活凌遲。

    楚青連忙倒退數步,從儲物戒指中取出藥瓶,然後就直接把整瓶藥往嘴裏狂塞。丹藥入肚,藥力頃刻間化開,身上的傷勢爲之緩解。楚青心下稍定,看向風紹的眼神中帶着森森殺機。

    他怒喝道:“風紹,有本事你便用真本事跟我們相鬥!居然用九天離火鼎這種上古神器,你羞也不羞?”

    風紹再次用九天離火鼎將秦天抒逼退,聞言冷笑道:“楚青啊楚青,你以前打不過別人的時候,是不是每次都像現在這樣找藉口?可笑唐飛一世英名,竟收了你這無恥之輩爲徒,真是可悲可嘆啊!”

    楚青再次大怒。風紹接二連三地提及唐飛,這對楚青來說簡直就是在一次又一次地揭開他的傷疤。畢竟他自己心裏也清楚,不管他嘴上說得再怎麼冠冕堂皇,欺師滅祖就是欺師滅祖,這個罪名是根本洗不掉的。

    可楚青身爲氣運之子,自視甚高,容不下自己身上有一絲一毫地污點。他原本的打算,就是以強橫的武力征服四方,迫使所有人都不敢提及此事。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只要他能成爲最終的勝利者,那麼所謂的污點自然也就不存在了。

    但是在洗刷掉污點之前,這個污點就是切實存在的。

    這污點讓他如芒在背。每聽別人提起一次,他心裏怒火就升騰一分。

    他忍不住怒吼道:“別他媽跟我替唐飛!風紹,我誓殺你!”

    楚青趁着藥力尚在之時,對着風紹就是一通狂風驟雨般地攻擊。可風紹身負逍遙三十六劍訣,一身劍法在同輩之中早已登峯造極。對於楚青的猛烈攻勢,風紹輕描淡寫地就接了下來,還能順手向楚青反擊。風紹每一次反擊都頗爲刁鑽,迫使楚青不得不回劍防守,原本如猛虎下山一般的氣勢竟是被風紹生生截斷!

    另一邊秦天抒則是跟九天離火鼎相持不下。他這樣的煉丹師,攻擊手段乏善可陳,唯一能對風紹起到威脅的本命靈火還被九天離火鼎克得死死的,讓他心中憋悶至極。

    雙方打到現在這個地步,秦天抒心裏已然明白,即便他修爲比風紹高出一個大境界,即便他們是以二敵一,但他們幾乎毫無勝算。

    除非楚青這個時候能夠突發奇招。

    三人你來我往,打得越來越是激烈。秦天抒偌大的宅子已經有一半在戰鬥的餘威之中被夷爲平地,洶涌的劍氣縱橫飛散,熾熱的烈焰升騰而起,數裏之外也清晰可見。那些一直守在宅子外等着見秦天抒的人,看到這一幕,無不驚得呆了。

    他們實在想不通,到底是什麼人,居然敢在秦天抒的居所內動手。

    突然有人指着天上,大喊道:“你們快看那裏!”

    衆人定睛望去,只見天空之中三個人正在各施手段,打得激烈異常。衆人只是稍稍辨認了一下,便認出其中一方正是他們夢寐以求的煉丹大師秦天抒和剛剛那個小肚雞腸的楚青。而跟他們對戰的,則是一個認不出身份的年輕男子。

    衆人看到這一幕,心中無不驚愕萬分。

    三人之所以會打到天上來,還得多虧了楚青。

    楚青不過區區金丹境,若是單獨對上風紹,那就是吊打的份,即便他是氣運之子也難以彌補這巨大的境界差距。

    楚青在接連喫過幾次虧後,雖然心中仍是充溢着怒火,但出手已經比剛開始小心了很多。他儘量讓秦天抒承受大部分攻勢,自己則是趁機從旁邊偷襲。一旦風紹攻過來,他就立刻如受驚的小鳥一般一觸即退。

    如此一來,風紹的攻勢就不可避免地波及到四周的建築,那些被秦天抒視若珍寶的各種草藥、丹藥、醫書等,也於戰鬥中灰飛煙滅。

    秦天抒心痛不已,對風紹的憎恨也多了幾分。不過在憎恨風紹的同時,他心裏也不禁涌起了對楚青的不滿。

    原本這場戰鬥是可以避免的,原本楚青是可以不引着風紹損毀他的藏品的!

    打到後來,實在受不了損失的秦天抒,只得引着風紹飛上了天。

    三人越打越高,不知不覺間便飛到了距離地面上百米的高空之中。

    底下的衆人見狀,忍不住議論紛紛。在議論之餘,他們中有不少人突發奇想,覺得這場戰鬥對他們而言或許是一個難得的機會。

    不管那個跟秦天抒放對的到底是什麼人,基本可以肯定他是秦天抒的敵人。既然如此,那麼他們上前幫秦天抒對付那人,豈不是就能讓秦天抒欠自己一個人情?

    不少人細細思量之後,覺得這個方案可行,不由得有些蠢蠢欲動起來。但更多的人卻是心有顧慮,覺得不管那人是誰,既然敢跟秦天抒打起來,那他身後必然是有倚仗的。不去幫忙,頂多也就是引起秦天抒的不滿。可若是貿然幫忙,卻有可能給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頃刻間,地面上的衆人便在悄然間分成了兩派。

    此時在天上跟風紹纏鬥的楚青已經被金烏劍砍得鮮血淋漓,全身上下到處都是劍傷。他從未喫過這麼大的虧,心中恨怒欲狂,對風紹更是欲除之而後快。

    又一次交手之後,楚青身上又添了幾處劍傷,連忙後退幾步,趁機給自己灌了幾枚丹藥。可是在衝上去之前,楚青不經意間向下看了一眼,頓時眉頭一皺,計上心來。

    他驀地衝下方大喊道:“你們還愣着幹什麼?沒看到這賊子正在傷害秦老嗎?你們此時袖手旁觀,莫非是想要眼睜睜地看着秦老死於宵小之手?”

    此言一出,不少原本就蠢蠢欲動的修士立刻就按捺不住了,紛紛抽出武器飛上天來,想要助秦天抒對付風紹。

    風紹瞥了一眼飛上來的衆人,冷笑道:“武陵城風紹做事,誰敢插手?!”

    話音剛落,那些正往上飛的修士立刻就僵在了原地,就好像是玩“一二三,木頭人”的孩童一般,顯得分外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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