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下家的人變得很拘謹。
服從的態度遠遠高過其餘表現。
不管說什麼,也只會不停地點着頭。
說實話,很無聊…
手裏端起了眼前的茶杯,禮貌的向神色複雜的雪乃表達謝意後,巴白抿了一口後看向眼前的雪之下父親:
“剛剛發生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擔憂的看了一眼妻女後,將目光轉向面不改色的立華與其女兒。
雪之下深吸一口氣,臉上露出了勉強的微笑:
“請問是發生了什麼?”
“在我踏進你家門的前一刻,美智子受到了襲擊。”茶杯的聲音輕輕響起。
卻如同一柄大錘,敲擊着雪之下的心。
額角瞬間滑過了冷汗,雪之下有些顫抖的再一次深吸一口氣後:
“我發誓,此事絕對與我雪之下家無關。”
空氣寂靜了很久。
手背上青筋暴起,雪之下雙手摁在桌面,一臉認真的看着巴白,神色有些猙獰的微微低下頭:
“請您給我個機會!我一定!會將背叛您的畜生抓出來!親手送到您的眼前!”
看着投向自己的目光,雪之下牙關緊咬。
好在,並沒有過太久,對面的惡魔開了口…
“別擔心,雪之下先生。”單手託着腦袋,看着雪之下的臉上,嘴角微微揚起:
“你還能坐在我眼前,就證明着你的盡職。”
帶着節奏的敲桌聲響起了片刻,看着臉色不停變幻的雪之下,巴白再一次開口:
“只是和你說說而已,你不必負責。
我只是,太久沒見過你,思念而已。”
“…這…這樣嗎…”嘴角露出了勉強的笑容,雪之下的身軀瞬間鬆軟,無力的靠在身後的靠背上。
“當然。”嘴角微微上揚,帶着溫和的微笑。
巴白看着眼前的雪之下,突然開口:
“不過…
今後你要學會安靜。
我的耐心,從來不是很充裕。”
“……我…我知道了。”低着頭,汗珠在鼻尖聚集,卻絲毫不敢動彈哪怕一下。
“接下來的時間裏,立華先生會在你這裏,有一件事,我需要你的幫忙,當然,也會有其他人向你伸出援手。”
溫和的聲音在頭頂響起,雪之下沒有因爲溫和而懈怠,連忙說道:
“我會盡一切努力,幫助立華先生完成任務!”
房屋內在聲音過後,安靜了很久。
就在雪之下因爲認爲自己哪裏說錯而絞盡腦汁時,立華不急不躁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雖然很喜歡看着你們這些政客卑躬屈膝的樣子,但是繼續這樣了談不了事情啊。”
聲音落在耳邊,雪之下擡起頭,看了一眼只剩下立華與立華女兒的對面後,腦袋連忙轉向了自己的妻女。
發現人都還齊後,長長的鬆了口氣。
“放心吧,巴白先生在說完話後就已經離開了。”
“呼…”雖然不解爲什麼一點聲音也沒有,不過轉念一想,卻又覺得理所當然。
掏出了胸前口袋中的手帕,擦淨了臉龐後,看着立華,雪之下無奈的苦笑着說道:
“抱歉,讓你看笑話了。”
“不。”立華搖了搖頭:
雪之下愣了一下:
“是嗎…”
“嗯。”立華點了點頭,隨後認真的看着雪之下:
“雪之下,作爲對曾經被你們庇護的恩情的謝禮。
接下來的事情,你一定要記住。”
“請說。”看着立華的臉色,雪之下也認真的說道。
“第一:不要試圖反抗,對巴白先生來說,人類,與家中角落的螞蟻一般,反抗,毫無意義,他也只是爲了完成目的,別讓自己成爲突然出現在腳下的螻蟻。”立華神色認真的伸出手指。
“我知道。”雪之下點頭。
“第二,一定要以對待人類的方式對待巴白先生,不能將其放在高於人類的地步,但態度上絕對不能不敬。”第二根手指伸出。
“什麼意思?”雪之下有些不解。
那樣的存在,繼續將其當做人類,有什麼價值?
“神明,爲了達到目的,更加的無情。”立華意味深長的看着雪之下:
“而水原美智子,正在試圖將巴白先生往這條路上引導。”
眉頭一皺,雪之下坐直了身軀:
“請細說。”
“巴白先生回來後,我曾悄悄拜訪過巴白先生身邊的女性。”立華推了推眼鏡,隨後無奈的搖了搖頭:
“當然,我能在現在見到你,就證明着這是巴白先生默許的。
經過不間斷的試探詢問與水原美智子看好戲的透露下,直到昨日,我終於將巴白先生如今所處的狀態拼接完成。”
看着認真傾聽的雪之下,立華繼續說道:
“一個月前,巴白先生與西方上帝的神之手有一場爭鬥,導致了我們所處的這座城市化爲平地。”說着,看着瞠目結舌的雪之下,立華笑了笑:
“當然,那時候你的家庭與我,都在離開的巴車上。”
“這不可能!”雪乃突然開口,眉頭緊皺。
“雪乃!”難得的,雪之下衝着女兒發了火。
“嘛,其實這纔是正常人該有的質疑。”立華擺了擺手,隨後看着在父親呵斥下坐下的雪乃,手指在腦袋旁旋轉:
“那是因爲我們都被天界洗去了記憶,一個月前那場網絡上的爭論,你身爲年輕人,因爲有了解過吧?”
“這…”雪乃有些遲疑。
“那就是事實,不是夢。”立華打斷了雪乃多餘的希望,隨後看向雪之下:
“那場爭鬥後,天界承擔了復活人類並洗去記憶的責任,不過因爲工作量太大,且時間並不充裕,所以留下了很多bug。
而巴白先生則被突然出現的異世界至高神帶走。”
“至高神?天照大神那樣的嗎?”陽乃問道。
雪之下父親與雪之下夫人並沒有說話,顯然。
這也是他們想要了解的。
“天照?呵…”立華搖頭笑了笑:
“列島上八百萬精怪的頭子,怎麼能與世界至高神相比。
世界,從來不是一個單一星球。”
“宇…宇宙?”陽乃訥訥的問道。
“不。”看着不知道爲何鬆了口氣的雪之下家,立華有些無語:
“先不說用單一宇宙來衡量世界有多狹義,你們到底是出於何種心理用來放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