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

    需要您的幫助,毒島小姐,水川小姐。”

    端正的跪坐在桌前,成熟的臉上眼鏡早已不知去處。

    立華深深的低下頭,語氣懇求。

    屋內的氣氛有些壓抑。

    唯有水川端起茶杯時的輕微聲響。

    有外人在時,她一直很端正。

    冴子默默地注視着立華,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立華牙關緊咬,幾乎將額頭低到了桌面:

    “我知道這樣的請求會讓家族出身,且已確定追隨巴白先生的您二位違背自身所遵守的修養。

    但是。

    若巴白先生踏向了未知的方向,天界絕對不會在未有天使參與的情況下再一次復活列島上的人類!”

    “……”放下了手中的茶杯,水川微闔雙眼,緩緩吐出了口茶水的熱氣:

    “與我等何干?”

    “……水川小姐…”立華有些難以置信的擡起頭看向水川:

    “這裏可是…”

    話到這裏,立華停下,微微低着頭,桌下的雙拳緊緊相握。

    “我出生的地方?”水川面不改色,甚至連雙眼也未開合過一次:

    “父母死後,我對這裏的一切,只剩下了恨意。

    若非白將自己的雙手插入了污濁中,將我從那個地獄裏拯救。

    或許,你應該能在低級歌舞伎的場所看見我。”

    “水川!”冴子立刻低聲呵斥。

    立華也不由愣了愣。

    “沒關係的,這本就是事實。”水川微微搖頭,側目看向立華:

    “母親被貨車撞死,父親被逼迫入院,最後病死,道場被小人算計,無奈倒閉,店鋪無人敢接,極低價處理導致我以道場換取高利貸。”

    嘴角微微揚起,水川看着立華:

    “你說,我該如何?”

    雙眼微微睜大,冴子看向水川。

    這個,可不是一件小事呢…

    得儘早處理啊。

    懷中的珠子散發着灼熱的暖意。

    冴子無奈的勾着嘴角。

    好吧,安靜等待就好。

    身側,水川的聲音還在繼續,聲音淡漠卻不容置疑:

    “沒有人生來就手染鮮血,白願意爲了一句庇佑的承諾,將我從地獄裏拉到身邊,你又讓我用什麼理由來阻止白的慾望。”

    屋內安靜了一會後。

    冴子的目光注意到了看向自己的立華,微微搖了搖頭:

    “我認爲立華先生您的思想太偏頗了。”

    “偏頗…”看着冴子,立華下意識想推一推眼鏡。

    卻突然想起,臨行前,自己早已將那隻妻子送的眼鏡收好。

    無奈的嘆了口氣,立華看着冴子:

    “或許吧,但人類的安危又豈能用偏頗來概括。”

    “列島,可代表不了人類。”冴子微微勾起嘴角。

    “你的意思是…”雙眼注視着冴子,立華有些不可置信。

    “若能成神,那前進的路上,必要的犧牲在所難免。

    我,不過只是一位普通的女人而已,又怎能更改家主的想法?”修長的手指提起茶壺,冴子微笑着爲立華眼前的茶杯注滿:

    “而且,白認定的想法,可沒有誰能夠更改。”

    “……”怔怔的看着眼前滿出的茶杯。

    立華確定了一件事。

    眼前的這兩個女人,精神絕對有問題!

    一個將其視爲神明盲目的崇拜,一個將其視爲身主瘋狂的追隨。

    “……我知道了。”沉默了片刻,立華站起身向着兩人彎下了腰。

    隨後擡起頭,頭也不回離去。

    與她們說,無異於對牛彈琴。

    瘋狂盲目的追隨,最後的情形真的會是她們想要的嗎?

    家中僕人引領立華離去的聲音越來越遠。

    屋內兩人安靜了片刻。

    水川身姿端莊的抿了口茶。

    隨後一臉震驚的將茶杯拍在了桌上:

    “握敲!白已經這麼利害了嗎!?”

    “……”冴子愣了片刻,無奈的將茶杯放下:

    “能忍到現在,真的是爲難你了。”

    “嘿嘿!”水川尷尬的笑了笑。

    但隨後臉上驚喜的神色死活下不去。

    “又不是你,你驚喜什麼?”冴子問道,但臉上的笑意卻怎麼也摁不住。

    “都一樣都一樣。”無所謂的擺着手,水川拍着桌子:

    “這傢伙!居然瞞的這麼深!他完了!一定要決一死戰!

    …冴子說的!”

    “……哎?”看着水川輕快離去的背影,冴子一臉懵逼。

    我…我說什麼了?

    思索了良久,感受着懷中溫熱的珠子,冴子深吸一口涼氣。

    奈奈的,我沒了!

    揉着眉心,冴子隨口問道:

    “父親,我們的對話,聽見了吧?”

    片刻,毒島父親的聲音從懷中響起:

    “嗯…

    這件事你自己處理吧,繼續也好,離開也罷…”

    大洋的彼岸,

    毒島父親握着手機。

    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說。

    看着空曠的房間,眼中一片茫然。

    這世界是腫麼了?

    幾個月前來踢館的普通男生,一個沒注意。

    踏馬的要成神了!?

    什麼玩意兒?老子完全有理由相信那傢伙來踢館絕對帶着目的!

    至於真實性,毒島父親但是沒有懷疑,昨夜裏女兒拍的視頻與立華律師的名聲,他還能相信的。

    只是…

    揉着眉心…

    死去的玩意兒突然起來揍碎了我幾十年的唯物主義精神這點先不說,老子的女兒咋就突然一點預兆都沒有就白送了呢?

    將話筒湊在耳邊,毒島父親無奈的開口: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不要給自己留下遺憾…

    毒島家,永遠是你的支柱。”

    說着,陷入沉默,毒島父親長長的吐了口氣。

    雖然知道沒什麼用,但是,這也是自己唯一能爲女兒做的。

    只希望,她能自始至終的貫徹自己的意志。

    【冴子!我們什麼時候才能搬到白的新家?】

    那樣,就好……

    好尼瑪個錘子啊!禿子!!!

    聽着電話那頭飛速傳來的掛斷聲。

    毒島父親一臉驚悚。

    這話啥意思??老子女兒居然不是唯一!!

    “長澤!!!快給老子訂回程的機票!!!”

    “是!……哎?”

    門外,傳來了助手懵逼的聲音。

    “………”

    緩緩放下手機,冴子無奈的看向水川:

    “你可真是給我找了個麻煩。”

    “什麼麻煩?”水川湊近,視線下意識瞥到了手機來去電頁面,神色有些不妙:

    “冴子,你在和你父親……”

    “嗯。”冴子點了點頭,揉了揉眉心:

    “父親是不會允許我不是唯一的,哪怕是我主動推出去的。”

    “不不不,那真會死人的…”水川一臉殘念的擺着手。

    愁眉片刻,待目光再一次落在冴子的手機上時,水川恍然大悟。

    差點沒想起,這世界上還是有人是被壓榨的一方而不是犁地的一方。

    好神奇!

    不由的,目光多出了一絲同情。

    “………?”

    看着明明很想同情,神色卻逐漸變成居高臨下看土鱉的水川。

    冴子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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