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拍桌子,巴白嗖的一下站起,指着對面的狗賊大喝出聲。
“他奈奈的!犢子!曰尼瑪!賠錢!!”
對面的男人一拍桌,嗖的站起身,指着巴白怒喝出聲。
“強行驅趕顧客還踏馬不退錢!敗類!忒!資本家!”巴白不屑撇嘴。
“嘶!!”男人深吸一口涼氣,啪啪啪的拍着桌子:
“你可以說我敗類!但你絕對不能污衊我是資本家!
你踏馬帶着人來玩壞了老子六對滑雪板,六對杆子!老子都放你出去了你踏馬居然還敢回來讓我賠錢!今兒啥也別說!賠錢!”
沉默了片刻,巴白緩緩開口:
“……你的島語老子居然聽不懂,你能跪下說嗎。”
“你踏馬!”男人瞬間瞪大了雙眼,嗖的一下拉開了抽屜,抽出了一張紅旗裹在身上,甩開了工作人員勸阻的手,指着巴白大喝:
“讓你踏馬的癟三嚐嚐主義戰士的鐵拳!”
“……嘶。”看着批旗子衝過來的男人,巴白沉默片刻,語言切換回家鄉話,有些遲疑:
“……老鄉?”
“啪!”左腳頓時絆着右腳,男人啪的一下平地摔下。
看的在場人員一臉幻痛的撇過臉。
良久,緩緩擡頭,男人一臉懵逼的揉了揉鼻子:
“……哎?老鄉?”
“臥槽…”雙眼瞬間睜大,兩行熱淚頓時流出,巴白連忙將其拉起:
“老哥啊!到底是哪個癟三讓你在這種天氣下還趴在地上!”
“是哥哥不小心!”男人溼潤着眼眶,雙手握着巴白的雙手,一臉他鄉遇故知的表情:
“老弟!在這個異國他鄉,能見到你,是哥哥的大幸!
做爲老鄉,如果有事,老弟你萬萬不可獨自承擔啊!”
“哥哥也是!”巴白熱淚盈眶。
“他們在幹嘛?”四葉一臉懵逼的扭頭看向姐妹。
“這個…”雙眼皺成一條縫,一花有些遲疑。
“有點像基佬啊。”二乃吐槽,隨後愣住。
好…好像…
有點刺激哈…
“………”三玖默默注視着二乃。
五月則難以置信的看着巴白,明顯信了。
“……”
對視一會。
兩人緩緩分開。
擦去了眼角的熱淚。
伸出手。
“那退錢吧。”x“那賠錢吧。”
“別鬧,我當着這麼多人面說出的話,改了挺丟臉的。”兩人同時擺着手說道。
“……”
“那不用了。”x2。
“……”
“還是賠我吧…”x2。
“……”巴白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一臉懵逼的男人的肩膀,隨後指了指自己。
男人點了點頭。
“既然咱們都無法說服對方,那咱們各退一步吧。”巴白嘆了口氣:
“我賠你的錢,你退我的錢。”
“要得!”男人點頭。
隨後。
在一羣圍觀看兩個傻子的人中,巴白賠了男人一沓錢,男人賠了巴白門票錢。
隨後悲痛的擁別。
“……”
帶着幾人走出了滑雪館。
看着車輛來來往往的街道,巴白低下頭。
看着自己手中的幾張票子。
又想起了自己賠了一沓票子。
摸了摸鼻子:
“我好像虧了來着…”
“虧慘了好吧!”抓着巴白身前的衣服。
一花一臉難以置信。
“你的腦回路爲什麼能驅使你在明明可以悄悄離開的情況下還跑回去要求退錢的?!
你的身體構造就是大腦一根筋連遍全身嗎?!”
看着近在咫尺的臉和呼在臉上的熱氣,巴白尷尬的微微仰頭:
“不…不錯嘛…
居然能這麼高情商的從生理層面質疑人體的合理性…”
“……”雙眼瞬間瞪得溜圓,一花捏着巴白的臉,用力拉扯,咬牙切齒:
“巴白先生能閉上你的破嘴嗎?”
巴白:“阿巴阿巴。”
“笨蛋。”看着打鬧的兩人,三玖微微低了低頭。
打鬧持續了很久。
最後在公交車到來時結束。
因爲也算是玩了一場四肢痠軟的要命滑雪。
所以幾人也就在到站時分別。
雖然不知道爲什麼玩個滑雪最後能玩的全身疼痛,但是…
確實挺有趣…
“……”
下午五點。
天氣開始微暗。
巴白停下了腳步。
看着眼前正在打開的兩扇巨大的木門。
“小姐與水川小姐正在後院。”
巴白衝着毒島家的家僕點了點頭後,擡腳進入。
輕車熟路的穿過長長的走廊,七拐八繞下,不多時,便來到了後院。
別問一週只有兩夜的時間裏巴白爲什麼能這麼熟。
畢竟,戰鬥的地方太多了。
說起來還有那麼一點小羞澀呢…
“阿秋!”
冴子的聲音與水川的聲音在前方響起。
“生病了?”水川問道。
“沒有。”冴子搖了搖頭,臉上閃過了一絲紅暈:
“不小心想起了不怎麼好的回憶。”
雖然…確實有那麼一丟丟刺激…
看着背對着自己,安靜爲魚塘投喂着魚糧的兩人。
巴白將目光放在了水川身上。
一直以來,秉承着不過問他人祕密的原則,巴白從來沒有試圖調查過水川想要掩埋的祕密。
若是想說,那便說,不想說,便不說。
只是沒想到,事實卻是如此難以說出口。
掩埋內心,一直以大大咧咧的僞裝對待着每一個人。
她是在最惡劣地獄中誕生的最美麗的花,至少,對自己來說。
雙手放入口袋,緩緩緊握。
“……”沉默良久,嘴角微微揚起。
人類,卑劣者太多。
巴白不再壓抑腳步,向着兩人走去。
被腳步所吸引,兩人回望。
三人目光所對。
帶着微笑,靜靜地看着水中游魚搖曳。
拂過的風颳下了葉上的積雪,落入水中。
魚兒受驚,四散奔逃。
冴子無奈的笑了笑,起身前往廚房。
池塘邊,只留下了兩個同樣擁有着白色的頭髮與猩紅瞳孔的人。
“吶,白。”看着被拘束在池塘中的魚,水川輕啓薄脣。
“嗯。”巴白應道。
“你說,魚在池塘中它會感到壓抑嗎?”水川目不轉睛,語氣有些疑惑。
“如果它嚮往自由的話。”巴白說道,隨手撿起了地上的一枚石子。
“……我知道了。”水川微微點頭,隨後又問道:
“那如果它想喫外面的蟲子呢?那能讓它出去喫飽了再回來嗎?”
“不行,萬一回來後emo了那咋整?”巴白搖着頭,看着水川,臉上露出了微笑:
“所以由池塘主人帶回來不是更好嗎?”
水川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巴白。
“噗!!”
卻聽見水被穿透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扭頭望去。
卻連巴白將手放入冰冷的水中,拿起了一條被擊暈的魚。
“以前放在這個這裏餵養的,成熟了,有了自己的想法,所以咱們把它喫掉吧?”展示着手中的魚,巴白笑着說道。
愣了片刻,水川微微嘆了口氣。
最後,平直的脣角露出了好看的孤度:
“當然!”
……………
天上夜幕降臨。
慵懶的躺在柔軟的沙發上。
望着電視中播放的電影,美智子擡起了身旁的酒杯。
鮮豔的紅脣在杯沿留下了淡淡的痕跡。
手機的屏幕在身側明亮。
美智子擡起點開。
頓時,慘烈的哀嚎在耳邊不停地響起。
“神前進的路上,總是會有不屬於預想的意外,不斷壓迫,推着神不停前進。”
隨意的將手機拋向一旁。
看着杯中端莊卻也豔麗的臉龐。
嘴角,逐漸開始上揚。
“立華,雪之下。
人類…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