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緊急消息的立華踏出了家門。
來到了城市某個角落的賓館中。
擡手敲了敲房門,不多會,隨着門鎖的開啓聲。
雪之下憔悴的臉出現在了立華眼中。
“……”眉頭瞬間緊皺。
立華走進了房間,坐下:
“怎麼了。”
“……”走到桌邊,雪之下掏出了煙盒中的最後一根菸。
在立華緊皺的眉頭中,將其點燃。
看着雪之下身前空空的盒子和菸灰缸中密集的菸頭,立華不解:
“我記得你不抽菸的,到底發生了什麼?”
“……”沉寂了很久。
雪之下將腦袋僵硬的轉向立華,聲音沙啞:
“六小時前,東海道伊豆縣,至上到下,十年範圍內。
不管是否退幕,所有政客,黑道,富豪,連帶着親識,全部死亡。
得到水川家曾經資產的人員…”
“全部…”瞳孔瞬間縮緊,立華一臉難以置信。
隨後立刻看向猶豫的雪之下:
“那些人是什麼情況?快說啊!”
“……”嘆了口氣,煙雲遮住臉龐。
雪之下緩緩開口:
“若以大陸的標準來計算,九族…
但主要人員失蹤。”
菸灰落入了缸中,雪之下看着呆住了的立華:
“我通過隱祕渠道,將信息傳遞後,卻立刻收到了水原美智子的消息。
她讓我學習乖巧兩個字的含義。”
說着,雪之下笑了:
“很快啊,隱祕發送的信息半小時不到就被知道了。
我應該慶幸,這時候還能見到你。
不過……”
已經到了如此的地步了嗎…
“…水原美智子…”緊咬牙關,最後卻化爲了無力,立華看着雪之下:
“這件事怎麼處理的。”
“最頂層的人們,除了少部分跳出,其餘的至今未曾發表任何言論。”雪之下搖了搖頭:
“不一定全被收買,但一定恐己受害。
做爲對未知的補償,接下來的一月中,除必要地區外,其餘地區撤出一切管理人員。”
“呵,到了這個時候還是隻想着自己的安危。”緩緩閉上雙眼,音似囈語:
“那普通人該怎麼活?”
“安危?已經沒有安危了。”雪之下苦笑着搖頭:
“保護的,是水川家曾經的財產。”
氣氛死寂。
最後,立華的聲音響起。
雙手捂着臉,臉上滿是苦笑:
“原來,一直都知道啊,不管是誰…”
“呵呵。”苦澀的笑着,雪之下問道:
“今日你去,有什麼好消息?”
“……好消息。”嘆了口氣,立華忍着顫慄,搖了搖頭:
“今日我去了毒島家…”
隨後,立華將水川的一切都說了出來。
“……混蛋!”咬着牙,雪之下一臉恨意:
“該死的畜生總會找到離死亡最近的路。”
癱在椅子上,雪之下知道。
如此快速的動作,只能處於一直被關注的情況下。
也就是說,冴子和水川…
不,應該是所有…
就是被巴白養在塘中的魚,雖然不會干涉魚兒的舉動,但魚兒的每一次搖曳,都會無時無刻的被來自另一個次元的雙眼所注視着。
計劃行得通。
但,曾經發生過這事。
如今,也不能奢求水川能夠答應。
雪之下連忙看向立華:
“那毒島冴子怎麼說?”
“這兩個女人已經瘋了,精神完全不正常。
一個本身便將巴白先生視爲神明,另一個則是無條件的追隨。
想讓她們勸解巴白先生日益暴虐的行爲方式,無異於癡人說夢。”
“……”長長的吐了口氣,雪之下故作輕鬆:
“沒事,反正身爲錨點的人還很多。”
“嗯。”點了點頭,從胸前的兜中掏出了筆記。
立華將其打開:
“如今,除開單純的友人,與巴白先生有着密切聯繫的,還有天真·珈百璃·懷特,月乃瀨·薇奈特·艾普莉爾,霞之丘詩羽,櫻島麻衣,平冢靜五人。”
“那總能成功。”雪之下鬆了口氣。
但立華的搖頭卻將情緒再一次推到了懸崖邊。
“不一定。”看了一眼筆記上的名字,立華將其推向雪之下:
“天真小姐如今與霞之丘小姐居住在巴白先生家中,外出皆與巴白先生同行。
霞之丘小姐雖然有着空閒,但做爲作家,對神祕的興趣遠遠高於其餘所有錨點,我們有過短暫的交談,她將巴白先生視爲主角。”
“什麼意思?”雪之下有些不解。
看着雪之下的雙眼,立華笑了,卻毫無笑意:
“不能登頂的主角又怎麼可能是好的主角?雖然可能因爲人類的立場而勸阻,但具體的,只能前往試探。”
“……挺有趣。”抿着嘴脣,雪之下微微點頭:
“接下來…”
“櫻島麻衣有着國民女神的稱號,身邊的防護很嚴密。
我對她的情報皆來自虛假的網絡,且我對她來說,則是完完全全的陌生人。
我會嘗試,但信任我的希望不大。”立華說着,將手指放在了薇奈和平冢靜的名字上:
“平冢靜,巴白先生的班主任,爲人口碑很好,可能性不錯,但我的情報裏,這個女人三十年未曾戀愛,我不知道她這個錨點的分量如何,也不知道她願不願意冒着放棄這份感情的危險……”
“這踏馬狗血的原因。”雪之下一臉憋屈的捂着臉:
“那這個月乃瀨呢?”
本不抱希望,餘光卻瞥見了立華突然認真的臉。
雪之下一怔,連忙開口:
“這個有希望?”
“對。”立華點着頭:
“這孩子雖然從未有過在巴白先生家留宿或者留宿巴白先生的行爲。
但以收集到的監控中,我讓人分析巴白先生的行爲狀態來看。
她一定是巴白先生最看重的非特殊性的人。
甚至,能與毒島小姐們等同。
我曾在那一月中去過巴白先生家中,遇到了正在打掃的月乃瀨小姐,與之有過交談。
她純善,我彷彿在她的身上看見了光輝,若是知道情況,絕對會選擇爲巴白先生指引正確的道路。”
“那就好。”雪之下笑了。
隨後站起身,向着立華伸出了右手:
“本來找立華先生你來,是想和你分享苦悶,沒曾想卻被你擡起了希望…
感激不盡…”
“應該的。”立華伸出手,緊緊相握。
兩人雖依舊帶有憂愁,但…
相信希望,從來都是人類的美好…
………
“阿秋!”
紙巾從鼻子上取下。
薇奈紅着鼻子,一臉懵逼的將紙張扔進了垃圾桶。
擡頭看了一眼時間。
凌晨五點…
“我生病了?”茫然的摸了摸額頭。
咋感覺就這麼不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