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只要將立華的假設帶入。
一種高高在上的錯覺便不停地侵蝕着神經。
“所以,你的意思是,接下來的這種事件,還會有更多。
而那個怪物,甚至不會受到處罰…”
雙手緊握着方向盤,雪之下有些艱難的說道。
“嗯。”立華點了點頭:
“在生命受到威脅的情況下,妻子違背了自己的意願,屠殺大量人類,給自己帶回了需要的贖金。
雖然不多,但你忍心責罵嗎?
而這種不忍心,也會是種另類的嘉獎,妻子的下一次行動,只會更加酷烈。
特別是,妻子所有的舉動都處於爲了讓自己走向更高的這個基準爲背景下。”
“所以…爲了不讓巴白先生的身邊出現第二個怪物,我們…
必須在水川心態改變前,將其攔下…”雪之下咬了咬牙。
“嗯…”立華點了點頭,但隨即長長的嘆了口氣,向着雪之下潑下了冷水:
“不過,大概已經出現了…”
“……”雪之下沒有說話,只是更用力的踩下了油門。
“那輛未受任何檢查的貨車裏,絕對裝着巴白先生爲避免水川小姐失落,而吩咐祕密處理的罪人。”揉着眉心,立華說道。
隨後忍不住開口:
“慢一些,若是一會拖着一排人跑去說爲了人類。
那樣你覺得你保護了什麼?”
“你怎麼知道?”雪之下有些不解。
“巴白先生是那種喜歡祕密處理,隨後給人驚喜的性格。”立華微微勾起嘴角:
“比起讓水川小姐親自泄憤,巴白先生應該更喜歡在今後水川小姐千辛萬苦調查出來後告訴她,自己已經處理結束,氣不氣?
能保護水川小姐乾淨的手,也能滿足自己一丟丟的惡趣味。
雖然在與巴白先生相關的人交流時不敢過多計算,但還請不要小看我心理學碩士的學位。”
“是嗎…”有些驚詫的看着立華。
這傢伙,是不是有些全能了?
雪之下微微點了點頭,但隨後突然想到了什麼:
“如果像你說的,巴白先生想要保住水川小姐的手上的清潔,那水原美智子的舉動不是與巴白先生的想法違背了嗎?”
“違背?對於一個靠執念從人形獲得巴白先生賜予,擁有肉體的怪物來說,如果一點點的就懲罰能讓巴白先生更快的向着心中所想前進,你認爲那個怪物會在乎嗎?”嘆了口氣,看着身前的大彎,感受着身體的傾斜,立華繼續說道:
“我甚至懷疑,生命對她而言,只是嘗試新奇事物的工具,嘗試過了,放棄又如何…?”
車內在話語落下後陷入了沉寂。
唯有車外不時響起的汽笛,爲車室活躍着氣氛。
汽車穿過了複雜的道路。
最後在郊區中的一間工廠外停下。
“這間工廠在一月前突然被轉讓到了水原美智子手中,隨即工人遣散,宣佈倒閉。
但說是倒閉,倒不如應該說有其他的用途。
水原美智子向這裏運輸了大量武器物資。
將這裏充作簡易的軍事基地。”皮鞋踏入了地面,看着眼前的緊縮的鐵門,雪之下嘆了口氣:
“看起來我們來晚了。”
“不知道,總得看看。”立華搖了搖頭,整理着衣着,隨後突然問道:
“你知道水原美智子最近爲什麼癡迷聖經類的影視書籍嗎?”
兩人都忍不住笑了出來。
上帝能親手埋一鏟子土吧?
良久,笑容平靜。
“因爲那個神話裏,有兩個至高,善和惡…”
兩個選擇,兩種不同的道路。
但是卻是兩個至高…
“………”
眉頭緊皺,美智子看着監控中扒拉在圍牆上瞎撲騰腿的兩個大傻子,臉上露出了一絲不解。
多大的人了,咋還和村頭的熊孩子一樣喜歡玩些莫名其妙的遊戲呢?
“大人,這兩名擅闖者,需要處理嗎?”
身後,一名武裝小隊隊長走出問道。
“……”凝眉思索片刻,美智子恍然大悟,有些驚歎:
“哎,這原來真的是想偷偷摸摸進來啊!
這動作跟玩泥巴的熊孩子似的,都給我整不自信了。”
“………”深吸了口氣,隊長沒有搭理美智子的冷笑話,繼續問道:
“是否需要處理。”
“……不用。”遲疑了片刻,美智子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一個對主人曾經的愛好有用,另一個雖然沒什麼用,但主人暫時沒有發話。
先留下吧,有時間我會問問。
現在的話就隨便他們吧,進來後麻醉扔出去就可以了。”
“我知道了。”隊長點了點頭,退出房門。
美智子憐憫的看了一眼畫面中的兩人。
只希望這兩人,別被那個酷愛用麻醉槍麻醉別人下三路的隊長,射中了身前的幻肢。
擡頭望了一眼時間,感受着體內突然充盈的體力,美智子站起身:
“水川小姐已經送回。
現在,把那些肢體放入冷庫,今後有用。”
“是!!”留下的幾名隊長整齊的敬禮。
“嗯…”點了點頭。
美智子走出了房門。
看着空無一人的長廊,臉上露出了一絲憂慮。
不知道…
這次的懲罰…
能不能讓別人幫忙分攤一下…
…………
走出了大樓。
瞥了一眼微暗的天空。
巴白回首,望着癱坐在落地窗旁,眼眶紅潤,一臉委屈的望着這裏的幾人。
下意識掏出電話,打開line:
“要不要我再回去待倆小時?”
“叮咚。”看着秒回的語音,巴白的臉上露出了一抹感動,
這就是…
師生間純潔的至純情感嗎?
手指顫顫巍巍的點頭。
【“滾啊——!!!!”】x5
“……”
好吧,老師的苦口婆心,向來不易被瞭解…
背影蕭瑟的走到了路邊。
巴白伸手拉開了車門。
“嗨~”美智子尷尬的打着招呼。
巴白笑了笑,也打着招呼:
“嗨!今晚你沒了!我說的!”
“……如果您能學會招呼和威脅分開使用就好了。”深吸一口涼氣,美智子神色嚴肅:
“雖然不知道您爲什麼知道,但是…
我可以掙扎一下嗎?”
“不能,掙扎加倍。”微笑着,巴白坐進了汽車,禮貌的開口:
“木道安,謝謝。”
接下來的夜晚中。
木道安地底的哭訴聲,響徹了一整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