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眼前的女孩,巴白說道。
“……”
嘴裏有好多話想說。
但到了臨頭,卻卡在肚子裏怎麼也出不來。
張了張嘴,最後卻也只能微微搖着頭。
或許想說的話在眼前男孩平靜的目光中早已有了回答。
嘴角微微揚起,一花笑着問道:
“你在這裏不冷嗎?”
“冷?”巴白愣了愣。
擡頭望着灰白的天空。
在這個時候,彷彿能在空中看到還未結束的雪花。
低下頭,巴白衝着一花招了招手:
“你過來。”
“?”疑惑的歪了歪腦袋,一花邁過自己的腿,走到巴白身邊。
正想提問,眼睛卻瞬間睜大:
“好暖和…”
“溫度怎麼樣?我已經感知不到溫度的存在,所以不太清楚這個溫度是否高了一些。”目光從一花光潔的腿上移開。
巴白擡起手,不輕不重的敲了一下一花的腦門:
“這麼冷的天,你爲什麼還在穿裙子,而且一點保護都沒有。”
“感知不到溫度…?”愣了一下後。
一花咬着嘴脣,眼中閃過一抹疑惑的神色,但卻並未開口詢問。
轉而回答着巴白的第二句話:
“這就是正常的穿着啊,有些人會套一條絲襪,不習慣的不套就是了,反正也不冷。”
“你放屁。”看着一花厚厚的上衣,巴白翻了翻白眼。
列島上的女孩子個個都是狠人。
外面白雪嗷嗷的下,女孩子套條底褲嗷嗷的衝。
上身裹的棉絨絨的,下面偏偏光溜溜的。
“不知道你在想什麼,但小心老了以後站不起來哦。”
彎腰蹲下,手指輕輕點了一下一花的膝蓋。
“誒?哎!?”
一花眼中閃過一絲驚慌,下意識向後退了兩步。
呆呆的看了巴白片刻。
隨後,嘴角微微上揚:
“啊拉~巴白君看起來忍不住想對可憐的一花小姐動手了嗎?”
說着,上半身試圖湊近。
卻被一隻隔着毛絨絨布料的手推了回去。
慌忙將臉上的布料取下。
卻正好聽見了男人的聲音:
“送你了,可不要掉了哦。”
臉上,帶着點惡劣的微笑:
“不見了我可是會生氣的。”
“哎?”愣了一下,一花低下頭。
手中,一條黑白格子的圍巾正安安靜靜的躺在手中,圍巾充斥着溫暖與熟悉的味道。
擡起頭,一花看着巴白,神色怔了怔。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的身上根本沒東西的吧…
難道…
感受着圍巾上傳來的溫度…
是…一直放在衣…衣服裏…的?
一抹紅潤,悄悄爬上臉頰。
“別想太多,你就帶着吧,回去感冒了我可不敢交差。”
男孩的聲音響起,但卻越來越遠。
擡起頭。
一花這才發現,不知道什麼時候,男孩已經轉身離開,只留下了背影。
下意識邁開腳步。
但腿上的緊繃感卻讓一花停下。
低下頭,看着腿上厚厚的黑色絲襪,一花皺了皺眉。
我記得…剛纔好像都沒有來着…
茫然的擡起頭,看着男孩的背影,一花也不再多想,連忙追上。
“等等我啊!”
“你跟來幹嘛?不去蹭上鏡?”
“?”
“給我係上圍巾。”
“你不會?”
“會,但我不想。”
“………整挺好…”
寺廟很大。
大到將巴白的家擡過來也沒有百分之一。
而這,也只是天上的禿驢們瞧都瞧不起的小別院。
站在佛堂中央。
巴白擡起頭,看着眼前金光閃閃的衆佛,有些出神。
說起來,那個叫長歌的骷髏離開時悄悄說過。
他在拜碼頭時看見了禿驢的身影,聽說是在國內混不下去了,正好隔壁人傻錢多信仰高,就全跑過去了。
有着小禿驢的保護,整天啥也不幹也不怕被擡出佛像鞭屍求雨解災,反正幹正事是那些泥巴身的本土神該做的,關他們金光佛啥事,躺着賺信仰,小禿驢又能賺錢,簡直雙贏。
不知道那傢伙怎麼想,不過確實噁心到巴白了。
“你在看什麼?要拜一下嗎?”一花湊了過來問道。
“不拜,我不信這玩意兒。”輕輕敲了敲一花的腦門。
看着她捂着額頭生氣嘟囔的可愛模樣。
巴白忍不住笑了笑:
“什麼時代了,得相信科學啊。”
“雖然這麼說沒錯了…
不過既然都來了,拜一拜?”嘴角帶着微笑,一花誘惑道:
“萬一夢想成真了呢?”
“夢想…”摩挲着下巴,巴白沉思片刻。
可就在這時,一股視線引起了巴白的注意。
擡起頭,看着佛像眼中還未完全隱去的看笑話的神色。
巴白豎起了中指,用着家鄉優美的語句:
“你在看尼爹啊,出來單挑啊!大煞筆!”
佛像帶着一絲怒意化爲了平靜。
倒是身邊的女孩有些不太理解了。
“誒?”一臉懵逼的看着突然說着聽不懂,但從手勢來看明顯是在罵人的巴白。
連忙伸出手將巴白的手臂拉下,一花一臉無奈:
“你在幹什麼啊…
再不喜歡神明也不至於這麼討厭吧…”
“我可喜歡不上一個準備看笑話的玩意兒。”搖了搖頭,鄙夷的看了一眼後,巴白拉着一花轉身離開。
路過堂門,巴白瞥了一眼站在一旁彎下腰的老和尚後,直直離去。
“那個僧人是主持?”
“不知道,應該差不多…
不過我還是喜歡全是長髮女孩子的神社。”
“巴白先生就不能有那麼一瞬不變成變態嗎?”
“有嗎?”
“…………”
兩人的聲音越來越遠。
老和尚睜開眼。
眼中閃過一絲驚懼。
剛纔,他看到了佛像雙目中看笑話的神色與被罵後的惱怒…
而那個人所說的話,明確的表示着他知道佛的存在,卻依舊膽大包天的辱罵。
要麼就是一個無知的小兒,要麼…
看着在轉角處消失的兩人。
要麼這也是一個神明…
找來了小僧,老僧連忙吩咐道:
“把那些打廣告的全部轟出去,今日起閉寺三月,快!”
“爲什麼?”小僧一臉茫然。
“爲了讓自己死了後好過一點!混蛋!快去!”忍不住重重的拍了下小僧的腦袋。
看着離去的小僧,老僧緊緊握着手中的佛珠。
也不知…
靠着佛的名號斂財的這些年,有沒有被佛所惦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