爲了防止巴白離開後力量不足的情況發生。
美智子將這座城市之外所有巡查人形全部召回回收,換上了投入本陣營的政客。
雖然這個舉動讓巴白的體力上限回覆了些許,但與之相對的,哪怕替換人員皆處於教會之中,不確定性也直線飆升。
畢竟,人類能夠可是一邊說着信仰,一邊從佛像上刮金的存在。
而如今,就是這包裹着不確定性枷鎖的鐵鏈,炸開了縫隙的時刻。
“軍方除了我們的戰術小隊以外已經不用指望,警方的話,南里香小姐能夠完全掌控附近的幾個縣,但更遠的地方就有些無力了,哪怕經常過去巡視也一樣。”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陽乃微微皺起眉頭:
“如今,越來越多的政客參與了暗地裏與軍警和各行各業的聯繫。
但因爲沒有確定的證據,無法直接拿人。”
“如果不能一次性整理的話,大概也就這段時間了吧。”揉着眉心,雪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是的,大小姐明明和我說過,以後她負責外面,我負責家裏,只是幫會忙,結果一幫就是這麼久。”捂着臉,早坂愛一臉殘念:
“我是在上班嗎?!說到底!這已經是屬於國家大事的範疇了吧!我一個女僕加入真的沒事嘛!”
秋季的月中。
大雨從天而落,沾染着窗邊的布簾。
站起身,走到窗邊,透明的玻璃在滑落邊框的包裹下移動,遮住了窗外黑色的大雨。
輕緩的腳步走到身旁。
平靜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解的神色,奏偏移了目光:
“爸爸?”
“……”女兒的呼喚驚醒了注視的立華。
將視線收回,緊緊的看着身旁的女兒。
臉部的肌肉在不規則的運動後,立華扯開了一個不帶笑意的微笑:
“別站在窗邊,小心一會打雷哦。”
“嗯…”輕輕點頭,奏轉過身,看着在與自己說完話後便快步走到門邊,拿出雨衣緊緊包裹住自己的父親:
“要去…哪裏?”
扣緊鈕釦的手指一凝,低頭沉默了片刻後,立華擡起頭,臉上掛起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
“爸爸要去雪之下叔叔家一趟,你就在家裏等我回來吧。”
奏輕輕點頭。
隨後,隨着房門被關閉的聲音響起,臨夜時的屋內,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目光轉向窗外,汽車猩紅的尾燈,在街角處明亮。
車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
霓虹在夜中閃爍着自己淒涼的微光。
偌大的公路上,曾經的車水馬龍就像是昨夜之夢。
隨着巴白先生離去時間的一天天推移。
這個世界,也陷入了立華看不懂的狀態。
最近,無緣由死去的人每日劇增。
雪之下議員召集的科學家甚至無法查出原因。
“這黑色的大雨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立華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但科學家調查後說這雨與平常的成分結構相同…”握着手裏的文件,雪之下緊皺着眉頭,正欲說着什麼,卻又被立華打斷。
“科學家科學家!見證瞭如此多神明的現身!雪之下你還依舊將希望寄託於科學家的身上嗎!”雙手撐着桌面,立華緊咬着牙關。
“……我知道。”撐着臉,雪之下將臉埋入了手中:
“我知道以如今的科學無法解釋神明的力量。
沉重的拍桌聲驟然升起,雪之下擡起頭,眼眶裏滿是猩紅的血絲:
“但你要我怎麼做!我和你一樣!只是一個在神明眼裏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靠着那些傢伙的憐憫在這個世界上祈求着食物苟且度日!
我知道這件事與神明脫不開關係!但我又能怎樣!集結部隊?準備戰爭?
別開玩笑了!!!”
神色瞬間一怔,望着眼前的摯友,立華陷入了沉默。
“我能做的,就只有靠着手裏能使用的力量去窺探神明的手段啊…
哪怕我也知道,這樣掙扎毫無意義…”雙手撐着桌面,雪之下低着頭,緊咬着牙關:
“爲了讓水原美智子與巴白先生對人類抱有好感,我已經讓我的女兒前往輔助,壓下一切可能引起不滿的時間私下處理。
但沒用啊…
不管是水原小姐,紗夏小姐還是高天原的神明,誰都沒把人類當做可以被放入眼中的物種。
唯一站在人類立場的巴白先生還前往了異世界。
我也很害怕啊,害怕巴白先生在時突然厭惡了人類,也害怕巴白先生不在時人類失去了庇佑。
你讓我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雪之下…”雙眼在摯友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立華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向着雪之下伸出手: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水原小姐。”
擡起頭,雪之下望着眼前的男人:
“水原…美智子?”
“對!”立華用力點頭:
“與其在這裏怨天尤人,不如相信水原小姐還堅守着巴白先生的命令。”
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散發着自己微弱的火焰。
靜靜地望着眼前的兩人,坐在書房中巴白常坐的椅子上,水原美智子突然揚起了一抹微笑:
“所以,你們兩個就找過來了。”
“對。”坐在美智子對面,立華點着頭,神色堅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雖然很羞恥,但比起自己,我更相信水原小姐的判斷。”
“你不怕我把人類玩的破破爛爛的嗎?”美智子臉上的微笑愈發惡劣。
“你不會。”立華緊緊的盯着美智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憑什麼?”美智子好笑的看着立華,眼神愈發冰冷。
“因爲,巴白先生。”
“我……”張開了嘴,美智子卻突然不知道還說什麼,沉默了片刻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
“那水原小姐,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是…”一旁,雪之下開口問道。
“關於這個…”目光轉向書房中央位置處的茶桌上,美智子勾起了嘴角:
“點燃上面的蠟燭看看。”
雪之下轉頭望去。
書房中央,被柔軟的沙發所包圍的古樸茶桌上,四根蠟燭分別被擺在了四個角落。
此時,一根蠟燭正在茶桌上燃燒着散發自己的微光,而其餘三根,頂端燃燒的凹槽中,燭油還未冷卻。
雪之下與立華對視了一眼。
兩人站起身走到茶桌旁,掏出火機點燃了蠟燭。
當四根蠟燭同時明亮的那一刻。
一個頭頂着獸耳的女孩穿着清涼的巫女服突然在沙發上出現:
“好煩吶,你們終於想起我了嗎!”
女孩鼓着臉,抱着雙臂,單純的眼中滿是對兩人的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