數月前。

    爲了防止巴白離開後力量不足的情況發生。

    美智子將這座城市之外所有巡查人形全部召回回收,換上了投入本陣營的政客。

    雖然這個舉動讓巴白的體力上限回覆了些許,但與之相對的,哪怕替換人員皆處於教會之中,不確定性也直線飆升。

    畢竟,人類能夠可是一邊說着信仰,一邊從佛像上刮金的存在。

    而如今,就是這包裹着不確定性枷鎖的鐵鏈,炸開了縫隙的時刻。

    “軍方除了我們的戰術小隊以外已經不用指望,警方的話,南里香小姐能夠完全掌控附近的幾個縣,但更遠的地方就有些無力了,哪怕經常過去巡視也一樣。”推了推臉上的眼鏡,陽乃微微皺起眉頭:

    “如今,越來越多的政客參與了暗地裏與軍警和各行各業的聯繫。

    但因爲沒有確定的證據,無法直接拿人。”

    “如果不能一次性整理的話,大概也就這段時間了吧。”揉着眉心,雪乃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

    “真是的,大小姐明明和我說過,以後她負責外面,我負責家裏,只是幫會忙,結果一幫就是這麼久。”捂着臉,早坂愛一臉殘念:

    “我是在上班嗎?!說到底!這已經是屬於國家大事的範疇了吧!我一個女僕加入真的沒事嘛!”

    秋季的月中。

    大雨從天而落,沾染着窗邊的布簾。

    站起身,走到窗邊,透明的玻璃在滑落邊框的包裹下移動,遮住了窗外黑色的大雨。

    輕緩的腳步走到身旁。

    平靜的臉上帶着一絲不解的神色,奏偏移了目光:

    “爸爸?”

    “……”女兒的呼喚驚醒了注視的立華。

    將視線收回,緊緊的看着身旁的女兒。

    臉部的肌肉在不規則的運動後,立華扯開了一個不帶笑意的微笑:

    “別站在窗邊,小心一會打雷哦。”

    “嗯…”輕輕點頭,奏轉過身,看着在與自己說完話後便快步走到門邊,拿出雨衣緊緊包裹住自己的父親:

    “要去…哪裏?”

    扣緊鈕釦的手指一凝,低頭沉默了片刻後,立華擡起頭,臉上掛起了一如既往的溫柔微笑:

    “爸爸要去雪之下叔叔家一趟,你就在家裏等我回來吧。”

    奏輕輕點頭。

    隨後,隨着房門被關閉的聲音響起,臨夜時的屋內,再一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目光轉向窗外,汽車猩紅的尾燈,在街角處明亮。

    車窗外的世界一片漆黑。

    霓虹在夜中閃爍着自己淒涼的微光。

    偌大的公路上,曾經的車水馬龍就像是昨夜之夢。

    隨着巴白先生離去時間的一天天推移。

    這個世界,也陷入了立華看不懂的狀態。

    最近,無緣由死去的人每日劇增。

    雪之下議員召集的科學家甚至無法查出原因。

    “這黑色的大雨難道不是最好的證明嗎!”

    立華的手掌重重的拍在桌上。

    “但科學家調查後說這雨與平常的成分結構相同…”握着手裏的文件,雪之下緊皺着眉頭,正欲說着什麼,卻又被立華打斷。

    “科學家科學家!見證瞭如此多神明的現身!雪之下你還依舊將希望寄託於科學家的身上嗎!”雙手撐着桌面,立華緊咬着牙關。

    “……我知道。”撐着臉,雪之下將臉埋入了手中:

    “我知道以如今的科學無法解釋神明的力量。

    但…”

    沉重的拍桌聲驟然升起,雪之下擡起頭,眼眶裏滿是猩紅的血絲:

    “但你要我怎麼做!我和你一樣!只是一個在神明眼裏如同螻蟻一般的人類!靠着那些傢伙的憐憫在這個世界上祈求着食物苟且度日!

    我知道這件事與神明脫不開關係!但我又能怎樣!集結部隊?準備戰爭?

    別開玩笑了!!!”

    神色瞬間一怔,望着眼前的摯友,立華陷入了沉默。

    “我能做的,就只有靠着手裏能使用的力量去窺探神明的手段啊…

    哪怕我也知道,這樣掙扎毫無意義…”雙手撐着桌面,雪之下低着頭,緊咬着牙關:

    “爲了讓水原美智子與巴白先生對人類抱有好感,我已經讓我的女兒前往輔助,壓下一切可能引起不滿的時間私下處理。

    但沒用啊…

    不管是水原小姐,紗夏小姐還是高天原的神明,誰都沒把人類當做可以被放入眼中的物種。

    唯一站在人類立場的巴白先生還前往了異世界。

    我也很害怕啊,害怕巴白先生在時突然厭惡了人類,也害怕巴白先生不在時人類失去了庇佑。

    你讓我怎麼做才能兩全其美…”

    “…雪之下…”雙眼在摯友的身上停留了許久,立華深吸了一口氣,挺直了腰板,向着雪之下伸出手:

    “走吧,我們一起去找水原小姐。”

    擡起頭,雪之下望着眼前的男人:

    “水原…美智子?”

    “對!”立華用力點頭:

    “與其在這裏怨天尤人,不如相信水原小姐還堅守着巴白先生的命令。”

    微弱的燭光在黑暗中散發着自己微弱的火焰。

    靜靜地望着眼前的兩人,坐在書房中巴白常坐的椅子上,水原美智子突然揚起了一抹微笑:

    “所以,你們兩個就找過來了。”

    “對。”坐在美智子對面,立華點着頭,神色堅毅的看着眼前的女人:

    “雖然很羞恥,但比起自己,我更相信水原小姐的判斷。”

    “你不怕我把人類玩的破破爛爛的嗎?”美智子臉上的微笑愈發惡劣。

    “你不會。”立華緊緊的盯着美智子,斬釘截鐵的說道。

    “憑什麼?”美智子好笑的看着立華,眼神愈發冰冷。

    “因爲,巴白先生。”

    “我……”張開了嘴,美智子卻突然不知道還說什麼,沉默了片刻後,還是無奈的點了點頭:

    “還真是。”

    “那水原小姐,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是…”一旁,雪之下開口問道。

    “關於這個…”目光轉向書房中央位置處的茶桌上,美智子勾起了嘴角:

    “點燃上面的蠟燭看看。”

    雪之下轉頭望去。

    書房中央,被柔軟的沙發所包圍的古樸茶桌上,四根蠟燭分別被擺在了四個角落。

    此時,一根蠟燭正在茶桌上燃燒着散發自己的微光,而其餘三根,頂端燃燒的凹槽中,燭油還未冷卻。

    雪之下與立華對視了一眼。

    兩人站起身走到茶桌旁,掏出火機點燃了蠟燭。

    當四根蠟燭同時明亮的那一刻。

    一個頭頂着獸耳的女孩穿着清涼的巫女服突然在沙發上出現:

    “好煩吶,你們終於想起我了嗎!”

    女孩鼓着臉,抱着雙臂,單純的眼中滿是對兩人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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