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歌帶着巴白與珈百璃走遍了整個世界的城鎮,根據長歌這麼多年來根據記憶的分析,將城鎮中原本的居民復生,並令其暫時陷入沉睡,等待着他日的統一復甦。
“嗚哇!這是殭屍嗎?”坐在地上,珈百璃雙手用力拍着眼前的臉頰。
“呃……感覺差不多了…”一臉蒼白,面容枯瘦的巴白髮出了臨終的嬌鳴,順帶着將腦袋塞進了旁邊金毛的懷裏。
雖然沒有其他人那種被脂肪捂鼻的窒息感,但睜眼就能望到清晨蔚藍的天空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特殊感覺。
那感覺…
“噗!”哦,是笑意。
抽了抽嘴角,珈百璃面帶微笑,雙手合十:
“死吧混蛋!天誅!”
“噗——!”
四條腿抽了抽,最後將自己埋在地裏的腦袋拔出,拍着頭上的塵埃,巴白麪色平靜:
“總有一天你會跪在地上扶穩。”
笑容隱去,小手拉開了肉乎乎的嘴臉,珈百璃瞳仁一撇:
“prprprprpr……”
“硬了。”巴白神色淡定。
小手拍着巴白的肩膀,珈百璃板着臉:
“我是不會屈服的。”
“我知道…”長長的嘆了口氣,巴白滿臉滄桑的擡起頭:
“我知道真心不一定能換來真心。”
隨後,嘴臉微微勾起,悄悄比了個大拇指:
“但是!力度一定能換來聲音!”
“停!夠了啊,hentai!”做爲剛踏入澀字一道還未實踐的萌新,對於時時刻刻頭頂都掛着一把刀的雄性而言,珈百璃還是弱了些許,所以雖然很喜歡說騷話,但總是能夠以很快的速度被摁倒地上摩擦:
“不過那傢伙爲什麼不讓你復甦那些被放在水晶棺裏的人呢?那些人不是他的妻子嗎?”
“…是啊,爲什麼呢…”頭顱低下,眼神在變幻間化爲了遺憾,擡起頭,嘴角露出一抹柔和的微笑,望着頭頂蔚藍的天空:
“大概,是不能接受吧。”
“不能接受?”歪了歪腦袋,珈百璃有些疑惑。
“就是啊。”雙眼瞬間興奮的瞪圓,巴白雙手在胸前劃出了一道完美的弧度:
“製造肉體出來的時候不是果的嗎?那個樣子一出來,你讓我怎麼保持冷靜!”
“……”沉默良久,珈百璃仰天長嘆:
“怪我對不起你了是吧!”
“……”靜靜的注視着珈百璃肉乎乎的側臉,直到看的珈百璃都不自在了之後,巴白仰頭望着天空,沉吟着,吟詩一首:
“佳人慾迎體含羞,長槍不展意憂愁。”
“…啥意思。”眼中含着對‘自己家的狗居然是文化人’的震撼,珈百璃懵懂的低下頭。
“太貧瘠了提不起腥趣。”
“轟——!!”
直到午時,當長歌來到了此地後,入目所見。
盡皆一個個帶臉的大坑,而在遠方。
某隻金毛的蘿莉還在拎着一個人形物體瘋狂暴走。
“……挺,有意思…”沉吟良久,長歌靜靜轉頭。
紅日微斜。
終於結束了打鬧後,望着趴在草地上喘着粗氣的珈百璃。
巴白拍了拍頭上的塵埃,轉頭望着身前的長歌:
“我說,你就不能來晚點嗎?
打個比方,等我回去一趟,老死以後。”
“特別是,在不停地到這種狗血劇情的環境下。
如果是你的話,你應該能明白吧。”
“能,老能了。”咧開嘴角,巴白就地盤腿坐在地上:
“說實話,這才幾個月的時間,我就連基本的心態都無法保持,很難想象。
你在這種情況下活了那麼多年…爲什麼?”
“爲什麼…”毫不在意的掀開了寬大的長袍,坐在了巴白的身旁,沉吟着,長歌輕輕搖了搖頭:
“或許是,她們在靈魂即將磨滅之前,給了我一段美好到在記憶裏不曾有片刻停息的回憶。”
“是嗎…”收回了目光,巴白站起身向着珈百璃走去:
“沒想到你也是活在過去的可憐人。”
“你會選擇遺忘?”長歌開口詢問。
“不,怎麼可能。”巴白搖頭輕笑:
“但是,過去的回憶不是比任何語言都更加令人珍惜現在嗎?”
邁步走到珈百璃的身旁,巴白彎下腰,半蹲而下,寬大的手掌輕撫着她額前的碎髮:
“要不要休息一會?”
“不。”
頭頂是蔚藍的天空與朝陽,身邊卻瀰漫着哀愁的氣息,珈百璃搖着頭,目光緊緊的看着身旁的巴白:
“今天過後,我們就能回家了是吧?”
“當然,不。”嘴角掛着惡趣味的微笑,巴白坐在一旁,仰頭望着天空與蔓延無邊的森林,最後低下頭:
“我們現在就回去。”
手指從空中劃過,順着平整的弧線,那仿若吞噬了一些光明的虛空,在身邊浮現。
“是嗎?那就好。”點了點頭,珈百璃閉上雙目。
隨後,溫熱的觸感與冰冷的虛無,同時出現。
身軀仿若在下墜,卻又像被一雙無形之手所包圍。
睜開眼,望着坐在縫隙邊緣微笑的巴白與那隻不知何時,通體而過的骨手,珈百璃擡起頭。
四周,無數個世界向着虛空中流出了蔚藍的洪流,襯托着自身離去的同時,也在吸吮着懷中物體的能量。
而懷中。
被蔚藍所包裹的金色心臟在猩紅的血液裏輕輕跳動。
“有人也曾說過和你的現在類似的話,他說我只是過去,不存在於他的未來。
但我想再一次說一句話,對你,對他,那就是…
借你們的靈魂一用,爲我的一體定下基石。”
蔚藍的瞳孔瞬間被猩紅覆蓋,珈百璃拼命撞擊着壁壘,臉上滿是猙獰的殺意:
“你這混蛋——!!!”
隨後,在巴白逐漸閃耀膨脹的身軀中。
世界之壁,恢復如初。
“轟——!!”
隨着那好似來自遠方,又好似近在跟前的轟鳴,虛空充斥着突然升起的裂紋。
像一張無邊無際的大網,死死的隔絕了兩個世界。
一陣風吹過,如無形的撞擊,將落魄的天使,收入了沉睡的懷抱。
“那麼,到我們履行諾言的時候了。”
“再晚一些,就只能將他徹底抽死了呢。”
冰冷的藍。
在這一刻被染上了一絲溫暖。
來自世界無意中的壓迫,在此刻漸漸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