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星正在舞蹈房裏簡單的錄一個舞蹈視頻，小女兒就進來了。
她穿着娃娃裙，嫩嫩的，白白的，長腿長胳膊，體型像極了韓星，長得也像，尤其是不笑的時候，更像。
小小的人兒那眼睛裏就有了幾分高冷的氣質，每次陸聽聞看見的時候，都稀罕的抱着不撒手。
兩歲多了，如果真想學習舞蹈，也可以開始慢慢練習基本功了。
韓星停止了錄像與音樂，蹲下來對女兒招手。
韓意眠走了過來，乖乖的等着媽媽說話。
“你喜歡跳舞嗎？”她問的很認真。
雖然心裏也明白，才兩歲多的孩子可能根本不懂什麼是喜歡。
女兒很可能是覺得新奇好玩兒，所以一時興起。
不過哪怕是一時興起，韓星也願意教，就當是強身健體，或者是塑造一個好的氣質了。
“跳舞很累，累知道什麼意思嗎？你看媽媽，流這麼多汗。”韓星指着自己的額頭給女兒看。
韓意眠看了看，突然伸出小手給她擦了擦，“媽媽……不累。”
聞言，韓星的心臟狠狠地一跳。
原來血緣的滋味是這樣的。
她說：“媽媽不累，累的是爸爸，爸爸在努力賺錢養家，所以囡囡不可以浪費東西，珍惜爸爸賺的錢好不好？”
韓意眠乖乖點頭。
因爲有了女兒的堅持，韓星特意給女兒定製了一套舞蹈服。
從女兒兩歲半開始才正式的開始學習。
韓星把韓意眠帶到了京城的學院，讓她待在大姐姐們身邊跟着一起學。
大傢什麼要求，韓星只對她放低一點點，那也只是因爲她年紀還小。
“韓意眠，你做的不對。”韓星走過去掰她的小胳膊，“要擡到這裏，堅持住，不要抖。”
小小的姑娘累的滿頭都是汗水，可愛精緻的小臉兒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喜歡。
那些大姐姐休息的時候都帶着韓意眠一起玩兒，一起練習。
下課了以後，韓意眠跑到媽媽身邊，“媽媽，我好笨。”
韓星蹲下來，“怎麼了？”
“姐姐們會，我不會。”韓意眠好像很着急。
她還試了一個動作，“我做不好。”
“你做不好是正常的，你還小，骨骼沒有姐姐們硬，撐不住那麼久，你不能強行去練，你還要長身體的。”
韓星嚴格歸嚴格，但絕不會損傷了女兒的身體。
但出乎意料的是，每次休息在家，韓意眠都自己在舞蹈房裏跳，哪怕跳的不好，她也在堅持練習。
韓星站在門口看着，突然間就覺得看到了自己童年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她誰也不服氣，滿腦子都想着：別人都會，我憑什麼不會？
那股子要強，支撐她走到遇到陸聽聞之前。
有點多朋友最近見到她都說她性格變得柔軟了，韓星自己也知道。
是因爲韓意眠的關係，當了媽媽以後，從前那些要強的心思淡了許多。
“囡囡，這個不對呀。”韓星走進去指導女兒。
指導了一段時間後，母女倆一前一後一起跳。
這一幕落到了剛下班回來的陸聽聞眼裏，他的心裏暖烘烘的。
“馬上過年了，你有休息嗎？”韓星問。
陸聽聞點頭，“放假半個月。”
中醫院就是這一點好，大節日都正兒八經的放假。
“你去看看你外公吧，我剛纔好像看見你姑姑的車過去了。”
近來一兩年，每次都是韓意眠單獨去見陸家人，韓星是一次都沒主動碰過面。
也許會有人說她小氣，人到中年，也已經無所謂了。
今年她已經過了三十歲，與當年那麼風風火火的性子，差了太多。
“媽媽。”等陸聽聞去附近金外公的住處時，韓意眠來找她。
“嗯？”
“媽媽，你怎麼不見曾外祖呀。”
許是總跟大人們交流，韓意眠比同齡的孩子說話麻利多了。
韓星把舞蹈服換下來，“因爲媽媽有點累了，你要是想曾外祖就去看吧。”
韓意眠站在那看了她許久，“媽媽，我陪你。”
“嗯？”她回眸笑了，“陪媽媽幹什麼？”
韓意眠走過去抱住媽媽的腿，揚起腦袋說：“曾外祖有奶奶姑奶奶陪，媽媽只有我。”
好像那一刻，內心所有的執念都被女兒的一句話，吹散了。
韓星蹲下來，忍不住眼眶泛紅，“是啊，媽媽只有你呢。”
“所以我要陪媽媽。”韓意眠摟住她的脖頸，“我愛媽媽。”
“媽媽也愛囡囡。”韓星的眼角滑下一滴淚。
-
除夕那天一早，韓意眠自己捧着一些新鮮水果去了一個房間。
小小的人兒很懂規矩，自己就知道跪下去磕頭。
“外公外婆，囡囡來看你們啦，過年了，外公外婆新年開心。”
稚嫩的聲音帶着濃烈的祝福。
韓星站在一邊看着爸媽沒有字的牌位。
爸媽，你們會不會怪我？
怪我嫁給了陸霆的兒子，又生了一個帶有他的血脈的女兒？
是女兒不孝。
韓星沒有跪在墊子上，而是直接跪在了地板上，她彎下身子磕頭。
眼淚在她的眼眸中，被她拼命壓制。
當聽見身後有一道悶聲時，母女倆齊齊回頭。
只見陸聽聞跪在後面，他說：“一家人就是要跪的整整齊齊。”
韓意眠：“……”
韓星嘴角微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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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夜飯。
今年的年夜飯仍舊是他們一家三口喫。
而陸家人在附近陪着金外公過年。
年夜飯之前，陸聽聞拿着買來的小煙花遞給女兒，並幫她點燃。
小姑娘穿的厚厚的，捏着煙花在院子裏蹦蹦跳跳十分開心。
韓星的眼底映着女兒的身影。
她喘了口氣，“我小時候跟她一樣，也是這樣在院子裏蹦蹦跳跳，那個時候，我的爸爸媽媽還在。”
陸聽聞摟住她的肩膀，“我們努力保護好我們的小韓星。”
“爸爸媽媽！”
韓意眠突然指着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