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陸先生撩一下命給你 >第666章拉着陸聽聞哭
    天空的雪花越飄越重。

    它們一片片砸在了司翰的肩頭,明明很輕,可無形中卻像是賦予了諸多重量。

    “我突然想起那年我剛來到國內的時候了。”司翰仰望着天邊的鵝毛大雪,“原來都過去這麼久了啊。”

    誰的年華不是匆匆而過?

    等你意識到的時候早已抓不住它的尾巴了。

    在這裏坐到渾身冰冷,雙腿發麻,司翰才勉強站起來,“哥,我先走了,過幾天再來看你。”

    “你要聽話,把我給你做的飯菜都吃了。”

    他如同在一個活人唸叨叮囑。

    何曾幾時,這些話都是司承跟司翰說的。

    總有人在老去,總有人在離開。

    而總有人在一天天長大,長大的那些人成了老去的那一批人,最終又成了離開的那些人。

    司翰的身影在這場浩瀚白雪中,漸行漸遠。

    縱有不捨,可總要面對離別的那天。

    只願我們再遇見的時候,還能認得出來彼此,也不枉我們相識陪伴過一回。

    -

    韓星看見司翰回來,遞過去一杯水,“冷了吧?”

    司翰接過熱水坐下,“下雪的時候不冷,下完雪才冷。”

    除夕的日子,醫院裏不能回家的人們也儘可能的在熱鬧。

    醫護人員閒下來就拿喫的給一些病人分了。

    大家聚在一起說說笑笑。

    “你還沒談女朋友嗎?”韓星到底問了出來。

    再怎麼說,她也是看着司翰長大的,好歹算半個姐姐。

    司翰喝了口熱水,燙的直皺眉,“不想談,我也沒時間。”

    他打小就喜歡韓星,一直到長大了也喜歡。

    但是大哥跟他說:韓星已經有了男朋友,你就不能去打擾。

    無奈,司翰纔去了學校,可是他有默默關注過韓星。

    期望着她能早點單身。

    後來聽說他們真的分開了,司翰那時候真覺得開心,不僅自己開心,也覺得大哥也能開心。

    可,不是的。

    他哥不開心。

    韓星單身的那些日子,他哥推辭掉了一切工作陪她滿世界的轉。

    每次看見韓星睡着睡着就哭的時候,司承都會給司翰打電話,但通話的時候,他哥什麼都不說。

    那種沉默,司翰原本不懂,但現在他知道了。

    有些話原來真的說不出來,可它能從眼睛裏跑出來。

    比如心疼,遺憾。

    對於大哥也喜歡韓星這件事,司翰心裏沒有任何的反應,也許是從有記憶開始,他就知道大哥喜歡韓星。

    反而覺得都喜歡她,也沒什麼不對勁。

    可自打他哥離開,司翰獨自一人面對這個世界的所有風雨後,他才發現,有些情緒是真的需要剋制壓制的。

    不然不僅會給你帶來麻煩,也會給你在意的人帶來麻煩。

    從前他有哥哥,什麼都不怕,哪怕闖了禍,哥哥也會幫他解決。

    如今當司翰自己成爲那個人的時候,才能體會,每一次出事,處理起來有多麻煩,可他的哥哥一句怨言都沒有過。

    “韓星。”

    “嗯。”

    “我想我哥了。”司翰低着頭,將額頭抵在水杯的邊緣。

    韓星看着他,眼底滿滿的都是歉意。

    她經歷過親人離世的痛苦,自然也清楚司翰心裏的滋味。

    司翰笑了笑,聲音悶悶的,“我都夢不到他,你說他是不是嫌棄我笨?所以都不來看看我。”

    “啊。”韓星吐出一口氣,“也許吧,也許真的不想你。”

    司翰立馬皺起眉頭,表達不滿,“爲什麼呢?”

    “人家要去投胎到下輩子啊,找完整的爸爸媽媽啊,想你做什麼?而且你還有我,我可以照顧你,你哥絕對非常放心。”

    “他就那麼信任你啊。”司翰說着這句話自己都笑了。

    韓星撓了撓額角,“別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一定知道我不會害你。”

    “等你哪天不想在外面了,就回來,我安排你的衣食住行,等你結婚了,讓我肚子裏這個給你當花童。”她摸了摸肚子。

    司翰笑了出來,“當花童?”

    他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自打大哥走了以後,他就覺得這個世上沒什麼值得他費時間的事兒了。

    除了韓星。

    其實如果真論起來,韓星哪裏好?

    司翰能說出來無數個,但那些理由足以支撐他一輩子不結婚嗎?

    好像不至於。

    可那就是一個執念,一個從小到大都記得的事兒。

    要照顧她,陪着她。

    如今司翰覺得,自己應該帶着大哥那一份,照顧好韓星。

    最起碼她遇到什麼麻煩的時候,他都要替哥哥出份力。

    “姐。”

    “在呢。”

    “你說人活着爲了什麼啊。”司翰苦笑。

    韓星看向他,看了好久好久,“是你哥跟我說,爲了當下。”

    當下……

    那年她險些走不出來的時候,是司承一遍遍告訴她,要珍惜眼前。

    過去的就過去了,不要回頭看。

    “好好生活,帶着你哥的那一份兒,如果你再有什麼事,我沒法跟你哥交代了。”

    她本就欠司承的。

    “好的。”司翰低下頭,把無端跑出來的眼淚都嚥了回去。

    他也想嚎啕大哭一場,想發泄放鬆一下。

    可是沒人能再不笑話他了。

    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一下,司翰擡眼。

    是陸聽聞。

    他手裏拿着一包煙,“出去抽支菸?”

    司翰放下水杯,“走吧。”

    陸聽聞一直在跟韓星的醫生聊天,剛回來就看見司翰低着頭坐在那。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外面的亭子裏,冰雪刮過的季節裏,他們坐到了椅子上。

    陸聽聞遞給他一支菸,“會抽?”

    “會。”司翰自打接手司承的事業,就學會了。

    因爲不想學也要學。

    也許是風太大,火苗飄錯了方向,燒到了司翰的手指。

    那種疼痛並不難忍,可莫名的就讓司翰想哭。

    他手一抖,香菸掉在了地上,被風雪吹跑了。

    後來陸聽聞靜靜地坐着,任由司翰拉着自己的手臂哭的像個孩子。

    他也不躲,也不催促。

    司翰哭到聲音都啞了,那份難過與思念,讓陸聽聞也感覺到了。

    他會爲之動容,但他哭不出來。

    司翰像是抓到了一個發泄的口,任由情緒崩潰似的往外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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