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阿薇面色僵硬，手中還提着個狗糧袋子，她就猜到大概發生了什麼。
她坐下來靠着沙發扶手，氣質愈發的有韻味，“那天我看她喫狗糧也給我嚇着了，後來陸聽聞特意去查了查這個狗糧，人的確能喫。”
“但我家這個德牧一口不喫，她就當零食給喫光了。”韓星說着說着就笑了。
阿薇回過神，清了清嗓子，“這孩子厲害。”
“囡囡呢？”
韓星指了指樓上，“練舞呢。”
韓意眠打小喜歡跳舞，一有空就要自己跳一陣子，韓星不會阻止，有自己的喜好是好事，起碼過得開心。
“以後囡囡要是走你那條路，你同意嗎？”阿薇問。
韓星捋了捋保養的極好的長髮，“當然同意，不僅同意，我還會拼盡全力幫她往前走。”
“我還你爲你會阻止她呢。”阿薇託着下巴。
畢竟韓星事業上那些經歷，真的是一波三折。
“我年輕的時候努力，不就是爲了讓我的兒女，以及我到老了的時候輕鬆一些嗎？有這個條件，我自然會幫她們一把。”
話音剛落，陸意慈立馬問：“那媽媽爲什麼不讓我聽佛經了？”
韓星：“……”
阿薇笑道：“因爲你媽媽怕你以後出家。”
“出家？”陸意慈歪了歪腦袋，“什麼意思呀？”
“就是頭髮剃光光，成了個小尼姑，一輩子不談戀愛不結婚，不沾染世俗之事。”阿薇爲她解釋。
陸意慈聽的入神，好半天之後才摸了摸自己的腦殼。
她自己在思考着什麼，沒人打擾她。
過了好半天，陸意慈突然搖頭：“出家是不可能出家的。”
“你怕剃光頭啊？”阿薇嘿嘿笑。
陸意慈沉默着不說話。
傍晚，陸聽聞說：“橙子，去喊姐姐喫飯。”
陸意慈跳下沙發慢悠悠上樓去了。
家裏有個專門空出來的舞蹈室，一般進去的都是韓星和韓意眠，陸意慈很少過來。
推門進去，陸意慈就看見韓意眠坐在地上，抱着膝蓋不知道在幹嘛。
“姐姐。”陸意慈走過去。
韓意眠慢慢擡起頭，眼睛是紅的。
看見姐姐哭了，陸意慈先是歪了歪頭，“爲什麼哭？”
韓意眠吸了吸鼻子，她的身形像極了韓星，細長，看起來很有氣質，幾個月過來好像又長高了一些。
“我跳不好。”韓意眠嘟囔。
陸意慈的眼底立馬閃過嫌棄的光，但她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陪着姐姐坐到地板上。
“哭有什麼用？”陸意慈撥動着佛珠，“在這裏哭，還不如趕緊練習練習。哭只會變醜，什麼忙都幫不上。”
“你說的輕鬆。”韓意眠此時很氣餒。
她看着媽媽以前上臺表演的視頻，再看看自己跳的，簡直沒法看。
韓意眠心氣其實很高，在意的事如果做不到她想要的效果，她會很氣並且很懊惱。
“我跟媽媽跳的差太多了。”
陸意慈聽到後只覺得驚訝不已，“姐姐，你要不要聽聽你在說什麼？”
“啊？”韓意眠吸了吸鼻子。
“可我……”
陸意慈站了起來，“好高騖遠。”
韓意眠：“……”
“心比天高。”
韓意眠：“……”
陸意慈轉身往外走，頭也不回，“爸爸叫你喫飯。”
樓下餐廳。
“怎麼這麼久？”陸聽聞給她遞雙她的筷子。
陸意慈爬上專屬座椅，語重心長：“你的大女兒又在哭，嬌氣的很。”
這時候，韓意眠過來了，哭過的樣子很明顯。
她乖乖坐下喫飯，一聲不吭。
陸聽聞耐心詢問：“怎麼哭了呢？”
大女兒已經長大了，陸聽聞不好莽撞的詢問心事。
韓意眠嚥下嘴裏的食物，小臉垮了下來，“我想要跟媽媽一樣跳得好，可我做不到。”
聞言，韓星都愣了一下。
阿薇則直接笑出聲，她挪着椅子坐到韓意眠身邊，“囡囡，薇姨跟你說哈，你想太多了，你知道你媽媽有多厲害嗎？”
韓意眠眨着眼睛聽。
“你媽媽哪怕現在也是國內外古典舞的第一人，很多人都跳不過你媽媽，就更別說你了。包括薇姨在內，也沒有你媽媽跳得好，你才幾歲，你怎麼可能有你媽媽跳得好？不過你可以努力呀，爭取在未來的某一天比你媽媽厲害。”
這段話說完，韓意眠怔了怔，“媽媽，你那麼厲害呀？”
阿薇哼哼一聲：“想當年，你媽媽可是打遍天下無敵手的，獎盃拿到手軟，尤其那年奧運會，你媽媽作爲壓軸出場，在全世界的人面前跳了一支古典舞，那真是紅遍半邊天。”
提起那些年，阿薇不知不覺就紅了眼睛。
當年的韓星，多閃亮啊。
而如今坐在她面前的女人，滿臉溫柔的笑，身後是煙火，左手是女兒，右手是丈夫。
再輝煌，最終還是要回到人間煙火裏。
誰都逃不掉。
陸意慈無聲的擡起臉看着旁邊的媽媽。
也是從這一天起，兩個女兒的心裏，多了個偶像的位置。
努力像那個身影靠近。
但韓意眠與陸意慈又不同，韓意眠是想成爲像媽媽那樣的舞蹈家，可陸意慈是想成爲像媽媽那樣的人。
-
一大早陸聽聞就起來做飯了。
張阿姨要回老家，最近一個多月都不能在這裏。
那麼家裏的活兒就落到了陸聽聞身上，韓星心疼他自己做，幫忙一起收拾衛生的時候，她直接把目光落在了兩個女兒身上。
“你們倆過來。”
韓意眠跟陸意慈是不敢不聽媽媽的話的，立馬過來。
“每個房間的垃圾袋都去換一便。”韓星吩咐。
“還有客廳的地面，掃一掃擦一擦，你們的髒衣服自己放在髒衣簍裏，張阿姨不在的這段時間，你們兩個就是家裏的小保姆。”
姐妹倆對視一眼，開始忙碌。
擦地的活兒輪到了小陸意慈身上，她累的腦門都是汗，抽空休息的時候給阿薇阿姨發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