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品駙馬爺 >第14章 另類
    試卷展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字跡。

    一眼掃過,王安石頓時皺起了眉頭。

    筆鋒凌亂,不見章法。

    別說與那日寫在木板上的字相比,哪怕是讓丫鬟小翠來寫,也要較之好上很多。

    文字如人,最見品性。

    王檀兒原本滿懷期待,看清後忍不住的搖了頭,果然是希望越大失望越深。

    這般文字,可有半點對得起讀書人的名頭?

    字不如意,便只能看詩賦。

    一首詠雪看完,父女倆驚愣錯愕,彷彿遭了雷擊。

    小翠不解,湊上前去念了出來。

    江山一籠統,井上黑窟窿。

    黃狗身上白,白狗身上腫。

    噗……

    旁邊的胡管家聽到耳朵裏,險些崩出滿口的老牙,強忍之下憋得臉色通紅。

    這玩意兒,也算詩?

    “小姐,這,這算是打油詩吧?”

    小翠問着,透出幾分驚喜。

    “翠兒覺得好有意思,朗朗上口不說,最妙的是通篇說雪卻不見雪。”

    “淨胡說,快念下一首。”

    王檀兒輕呵,示意趕緊揭過。

    如此詩作,實在難登大雅。

    小翠應聲,匆忙翻了頁。

    “小姐,這篇的字更潦草。”

    “字不重要,唸詩作。”

    看到父親臉色更陰鬱了,王檀兒扶額催促。

    “小姐,確,確定要念?”小翠欲言又止。

    “拿來。”王安石一把接過,高聲唸到,“風捲雲動雨傾城,叩窗猶如瓦缶鳴。”

    嗯?

    聽完,王檀兒略有動容。

    “這一句倒是頗顯文采,尤其是叩窗猶如瓦缶鳴,確實能窺見幾分遣詞造句的功底,可惜沒有扣住主題。”

    “爹爹所出的題,是以深秋爲引子,而秋雨多微,對不上風捲雲動那般聲勢,若是換做盛夏方算貼切。”

    “是嗎,等你聽完後面的,就不會這麼認爲了。”王安石臉色更難看了。

    “爹爹,後面是……”

    “自己看吧。”

    王安石冷哼遞過去,陷入了沉思當中。

    王檀兒不解,展開從頭唸了下去。

    “風捲雲動雨傾城,叩窗猶如瓦缶鳴。窗瓦問雨累不累,雨問窗瓦疼不疼。”

    噗……

    這次,小翠也憋不住笑了出來,注意到胡管家使出的眼色,才匆忙忍下將兩首詩作收了起來。

    “檀兒,你怎麼看?”王安石眉頭緊鎖。

    “爹爹,在女兒看來,無論字還是詩作,都毫無半點可取之處。”王檀兒如實回答。

    “你會錯意了。”王安石解釋道,“爲父想問的是,同一個人,寫出的詩詞爲何會有天地之別?”

    “兩種可能,第一,並非同一人。”

    王檀兒聰慧無比,直點核心。

    “翠兒,你再好好回憶下,那日買胭脂時遇到的,是不是今日來參加縣試的陳墨?”

    “小姐,翠兒覺得是。”點頭後,小翠又趕忙補充道,“可要從文采來看,翠兒也有些喫不準了。”

    “檀兒,說說第二種可能。”王安石催促。

    “第二種可能,人是同一個人,但是……”王檀兒稍有遲疑。

    “但是什麼?”

    “但是因爲某種未知的原因,他根本不想爭取州試的資格。唯有如此,才能解釋爹爹說的天地之差。”

    “有道理。”王安石點頭,“檀兒覺得,哪種可能更大?”

    “女兒認爲,若翠兒沒有走眼,就是第二種,反之則是第一種。”

    說完,王檀兒眼中透出不解的迷離。

    “只是在女兒的認知當中,天下讀書人無不以考取功名爲榮。難道真有胸懷大才,而不求聞達於世的另類嗎?”

    另類?

    “說得好。”王安石似有所悟的笑道,“陳墨身爲讀書人,卻去伐薪燒炭趕牛車,不是另類是什麼?”

    “爹爹認爲,他的確是故意而爲?”

    王檀兒依舊懷疑,世上真有這樣的人嗎?

    若陳墨真的視功名如糞土,又何必去喫讀書的苦?

    “是不是,等着看就好。”

    安撫着,王安石露出了笑容。

    “如果後面三科陳墨依舊敷衍,那他就是另類,到時候……”

    “到時候如何?”王檀兒追問。

    “到時候爲父定要好好問一問,他到底想要幹什麼?”

    幹什麼?

    “當然是做個公證。”

    此時的陳墨,正站在縣府下轄的一處公房前。

    按照他的計劃,縣試過後就正式擴大木炭生意的經營,所以有兩件事情必須在這之前辦好。

    一是創建品牌,二是註冊商標。

    只有這樣,才能算是逐步走上正軌。

    奈何公房大門緊閉,好不容易喊出來個兵衛,還一臉的不耐煩。

    “看你的穿着打扮,應該是來參加縣試的考生吧?”

    “沒錯。”陳墨點頭,耐着性子問道,“只是這跟辦理公證文書,沒什麼關係吧?”

    “怎麼沒關係?”兵衛撇嘴,“縣試這兩日,公房都要閉門的,你要真有什麼急事,就去找牙行吧。”

    “牙行?”陳墨有些意外。

    古代的牙行,其實就是後世的中介,分爲官行和私行兩種。

    陳墨心中清楚,能做牙行的人都不簡單,但自己要辦的畢竟是正規公證文書,那些人真能弄得到?

    似是看懂了陳墨的心思,兵衛多說了一句。

    “別說一份公證文書,只要把銀子給夠,就沒有他們辦不來的事情。”

    “多謝提點,這錢您拿着打酒喝。”

    陳墨說着,遞過去了一百文錢,與裝富擺闊無關,完全是疏通下關係。

    閻王好見,小鬼難纏。

    以後生意做大了,少不了要往這裏跑,但凡拉攏住一個,進出都會通暢許多。

    “兄弟怎麼稱呼?”

    兵衛毫不猶豫的把錢接了過去,語氣緩和了許多。

    “陳墨,字世美,您呢?”

    “許立秋。”

    “秋兄這名字,莫非對了節氣?”陳墨繼續寒暄着。

    “兄弟不愧是讀書人,這都能猜得到。我還有個弟弟叫許立冬,就在牙行討生計,要不你去找他吧。”

    “那敢情好,多謝秋兄。”

    “跟我客氣個啥。”許立秋擺手,說出了一個地址,“立冬能做的,也就是幫老弟做個引薦,大忙怕是幫不上的。”

    “引薦就足夠了,我現在就過去,以後有機會再跟秋兄暢聊。”

    “老弟慢走。”

    牙行距離不遠,陳墨很快便到了門前。

    原本是來找許立冬的,沒想到遇見了一位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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