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是幫陳墨搬家搬累了,其實還是害怕。
畢竟陳墨的全部家當,都沒湊齊一馬車,而且因爲搬家的緣故,還驚動了百家莊的好幾個人。
陳三豐、林大山、林小樹還有林峯,全都放下手頭的事情,趕來了新宅這裏。
就連黃政,都放下鎮裏的政務,專門前來道賀。
好在宅子夠大,別說這些人,就是再來十倍,也絕對能夠裝下。
全部收拾好的時候,天色已經到了傍晚,抱着擇日不如撞日的心態,陳墨讓秦香蓮和夭夭做了一桌子好菜,權當是喬遷新居的宴客之舉了,免得日後再操辦。
飯後衆人散去,陳墨交代了秦香蓮兩句,帶着準備好的禮物,前去拜會鄰居。
路上,黃書郎一手拎着禮物,一手揮舞着雙節棍。
這件兵器,他實在是太喜歡了。
從陳墨送給他以後,就再也沒離過手,甚至剛纔喫飯的時候,都在手中擺弄着。
黃政不希望兒子習武,所以對陳墨送雙截棍的事情很是無語,偏偏又沒法表達,喫飯時顯得悶悶不樂。
喫人的嘴軟,拿人的手短。
不得已,陳墨提出了讓黃書郎也住到新宅裏來,從而方便隨時進行教導。
黃政的心結解開後,貪了不少的酒,回去時已經是醉意沉沉。
陳墨倒是喝的不多,一是酒這東西適量就好,二是還惦記着拜訪鄰居的事情。
“師父,怎麼宅子裏沒有燈火,不會這麼早就睡了吧?”
來到門前,黃書郎從門縫裏打量。
“咱們是來串門的,不是來做賊的,你這樣成何體統?”
訓斥一句,陳墨上前敲門。
“你記住,每個人的生活習慣不同,稍後若能進去,管好你的嘴巴和手。”
“是,師父。”
說完,黃書郎小聲嘀咕了一句。
“進不去纔好,就可以回家玩兒雙節棍了,”
“……”
陳墨懶得搭理他,直接叩響了門環。
三聲響過,裏面傳來了腳步聲,接着是低沉而冷淡的問詢。
“何人敲門?”
“在下陳墨,今日剛剛搬到新宅,特來拜會鄰居。”
“無需拜會,時候不早了,回去歇息吧。”
裏面的人,直接下了逐客令。
“師父,怎麼辦?”
上來就喫閉門羹,黃書郎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陳墨倒是絲毫不急,湊到門前說了一句。
“我聽說大宅未建之前,這裏住着一位叫白綺的姑娘,若是此刻她來拜會,不知會不會開門。”
“……”
沉默!
陳墨的話說完,大門內陷入了良久的沉默。
就在黃書郎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伴隨着嘎吱的聲響,大門打開了半邊。
一位中年男子,顯露出了真容。
衣着簡樸,悍然幹練。
滿是戒備的臉上,還有着一條長長的疤痕。
此人,危險!
這是陳墨的下意識反應,而且他也看的出來,這位不是要拜會的正主。
不出意外,應該是近身護衛之類的。
果不其然,疤臉人再開口時,直接亮明瞭身份。
“在下阿來,是老爺的貼身隨從。敢問貴客,你是否知道白綺姑娘的消息?”
“不知道,只是搬來以後聽說的。”陳墨如實相告。
“如此,請回吧。”阿來很乾脆的關門。
“我有句話,不知當說不當說?”陳墨依舊不急。
“人也好,流言蜚語也罷,都是從門中傳進去的。大門如果總是關着,如何得知故人的消息?”
“……”
一句話,阿來又沉默了。
盯着陳墨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才似有所感的點了點頭。
“請稍等片刻,我進去通報一聲。”
“把此物帶上吧。”陳墨示意黃書郎把禮物遞上去,“呈給你家老爺看,或許他會喜歡的。”
阿來稍作遲疑,接到手裏匆匆而去。
“師父,這裏的主人,與那位白綺姑娘真是故人嗎?”黃書郎問道。
“錯不了的。”
說起這個,陳墨多了些唏噓的感慨。
“深宅大院,冷冷清清。如果不是心中有着羈絆,誰會每年來此承受這種煎熬。”
“白綺姑娘,會不會是這家主人的女兒?”黃書郎猜測道。
陳墨沒有說話,因爲阿來已經返了回來。
“陳公子,裏面請。”
“多謝。”陳墨點頭。
“師父,小心臺階。”黃書郎提醒着,打算跟上去。
“你不能進去。”阿來錯步攔了下來,“老爺說了,只見陳公子一個人。”
“那我呢?”黃書郎急了。
“你想離開的話,我不攔着。你若是留下來等,那我就陪着你。”
“師父,這……”
“書郎,客隨主便,聽話。你不是想耍雙節棍嗎,可以向這位阿來大哥請教一二。”
陳墨看的出來,阿來絕對是個高手。
既然是高手,自然會精通不少兵器。
說完,便進了門。
“此物,叫雙節棍嗎?”
剛剛開門的時候,阿來就注意到了這把造型奇特的兵器,看起來與連枷有些相似。
連枷,由一個長柄和一組平排的竹條或木條構成,用來拍打穀物、小麥、豆子等,使子粒掉下來。
也作槤枷。
唐朝的時候,連枷經過加重改造用於軍事,主要用於守城,後又用於馬上騎兵。
雙節棍,其實就是連枷的改良品。
看到對方也對兵器感興趣,黃書郎頓時就來了勁頭,正好藉機會把被擋在門外的氣出了。
“沒錯,此物叫雙節棍,沒見過吧?”
“沒有。”阿來點頭。
“見都沒見過,肯定也不會使了?”
“未必。”
阿來說着,上前索要。
黃書郎嗝兒都打一個,直接遞過去等着對方出醜。
“這兵器好沉,趁手的很。”
稱讚一聲,阿來便舞動了起來。
最初有些生澀,隨着慢慢的適應,動作也變得順滑連貫起來。
到了最後,完全就是行雲流水,虎虎生風。
這下,黃書郎徹底看傻眼了。
高手!
絕對的高手!
要不要,再拜個師父?
正在他盤算的時候,阿來練完停了下來。
“小子,這雙截棍怎麼來的?”
“我師父給的,他自己打造的。”
黃書郎一時失神,直接說了實話。
自己打的?
阿來一愣,擡眼望向了門內,可惜已經看不到陳墨的背影了。
轉回頭來,竟罕見的露出了一絲笑容。
“小老弟,商量件事情怎麼樣?”
阿來的臉上有刀疤,笑起來猶如鬼哭,嚇得黃書郎連連後退,褲兜子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