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絕品駙馬爺 >第105章 白鎮北
    怎一個荒涼了得?

    走在院子裏,陳墨忍不住的發着感慨。

    偌大的院子,竟然是空空蕩蕩的。

    別說花草樹木,就連最基本的家用擺設都沒有一件。

    甚至可以這樣說,這所謂的大宅,其實就是個空殼子。

    院子如此,屋裏也是一樣。

    正廳當中,不見屏風桌椅,只有兩個蒲團一個地桌,簡單的不能再簡單。

    左右兩間房,也只有光板牀和被褥,其他的一件都看不到。

    而宅子的主人,就坐在其中一個蒲團上。

    更奇怪的是,屋裏根本沒有點着燈。

    如果不是陳墨提着燈籠,非得成了睜眼瞎不可。

    “在下陳墨,見過主家。”

    “坐。”

    聲音雄渾,中氣十足。

    陳墨暗自猜測,這應該也是位練家子。

    而且武藝之高超,絕對遠在阿來之上。

    “敢問主家,方便點燈嗎?”

    “別人不行,你可以。”

    “爲什麼?”陳墨問道。

    “我收了你的禮物,就當是回禮了。”

    “多謝。”

    陳墨落座前,取出了隨身攜帶的蠟燭,本是燈籠備用的,現在派上了用場。

    滴蠟於地桌上,陳墨也看清楚了主家的長相。

    不怒自威!

    這是第一感覺,第二是殺氣內斂。

    國字臉、丹鳳眼,劍眉飛揚入雙鬢。

    年紀沒有想象中的大,至多五十左右。

    “晚輩年紀尚淺,便喊您一聲白老吧?”

    “你知道我姓白?”

    “猜的,若是錯了,還望見諒。”

    “我的確姓白,白鎮北。以你的年紀,喊我一聲白老倒也可以。”

    “白老,剛纔的禮物,可還喜歡?”

    不過是交談了兩句話,陳墨懸着的心便落了地。

    在別人面前,白鎮北或許是個不好相處的人,但在陳墨看來,兩人是能聊到一起的。

    白鎮北點頭,直接從身邊將禮物取了出來。

    一罈子酒,一碟油炸花生。

    酒是陳墨自己釀的,花生是林小樹帶過去,秦香蓮親手炒制的。

    “我這裏簡陋無比,只能借花獻佛了,不要嫌棄就好。”

    白鎮北說着,擡手倒酒。

    “白老坐着便是,我來。”

    陳墨接過來,開始倒。

    “白老說此處簡陋,晚輩不敢苟同。正所謂山不在高,有仙則名;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宅子再好,也不過是遮風擋雨的死物罷了。唯有人,纔是真正的靈魂。”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嘀咕一句,白鎮北問了出來。

    “你是讀書人?”

    “是。”陳墨點頭,將倒好的酒推了過去,“晚輩早些年讀書,以後教書。”

    “年紀輕輕,便是教諭,怪不得能出口成章。”稱讚一句,白鎮北索要起來,“剛剛那兩句我很喜歡。若是你不介意,以後我便留在宅裏自用了。”

    “白老喜歡,是晚輩的榮幸,但兩句可不夠,怎麼都是用了,爲何不用全呢?”陳墨笑道。

    “全詩爲何?”白鎮北追問。

    “請白老品鑑。”

    陳墨說着,背誦了出來。

    山不在高,有仙則名。

    水不在深,有龍則靈。

    斯是陋室,惟吾德馨。

    苔痕上階綠,草色入簾青。

    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可以調素琴,閱金經。

    無絲竹之亂耳,無案牘之勞形。

    南陽諸葛廬,西蜀子云亭。

    孔子云:何陋之有?

    一兩句,白鎮北只覺得契合了這間宅子,整首詩聽完,深深觸動了內心。

    是啊……

    山不在於高,有了神仙就會出名。

    水不在於深,有了龍就顯得有了靈氣。

    這是簡陋的房子,但只要我的(住屋的人)品德好,就感覺不到簡陋了。

    長到臺階上的苔痕,顏色碧綠,映入簾中。

    到這裏談笑的,都是知識淵博的學者大能,沒有任何的淺薄之人。

    平時可以彈奏清雅的古琴,閱讀泥金書寫的佛經。

    沒有奏樂的聲音擾亂雙耳,沒有官府的公文使身體勞累。

    南陽有諸葛亮的草廬,西蜀有揚子云的亭子。

    孔子說:“這有什麼簡陋呢?”

    諸葛亮和楊子云是誰,白鎮北並不清楚,甚至連孔子都沒有聽說過。

    但既然能被陳墨寫入詩中,想來都是文學大家。

    如此詩文,確實是絕妙到了極致。

    唯一的不足是,多少有點傷感的意味。

    “白老每年冬夏來此,應該也是因人或事而傷感吧?”

    陳墨之所以把這首詩拿出來,沒有絲毫恭維迎合白鎮北的意思,就是爲了能更深入的交談。

    因爲從黃書郎說起白綺姑娘的時候,他就對此事產生了興趣。

    不是想管,而是做個瞭解。

    抑或是幫白鎮北解一解心結,鄰居之間,以後的日子還長。

    白鎮北似是看出了陳墨的心意,嘆息着擺了擺手。

    “我讓你進來,完全是看在這酒菜的份兒上,與其他的無關,你明白這其中的意思吧?”

    “明白,多喝酒,少打聽。”陳墨收話笑道。

    “你很好奇,對嗎?”

    “是。”

    “不錯。”白鎮北笑着點頭,“好奇卻能忍住,這般心性很難得。來,喝酒。”

    “白老請。”陳墨舉杯。

    “好烈的酒,對胃口。”

    一飲而盡,白鎮北大聲稱讚。

    “若是白老喜歡,明日我再送些過來。”

    “那我就不客氣了。”白鎮北直接笑納,“我生平最好酒,尤其是這種烈酒。打聽一句,何處得來的?”

    “自己釀的。”陳墨坦言。

    “你還會釀酒?”白鎮北很意外。

    “晚輩熱衷於格物,所以便嘗試了一下,沒想到效果還不錯。”

    “你說熱衷格物,除了釀酒,還有什麼?”白鎮北追問。

    “此物算不算?”

    陳墨說着,取出了隨身的匕首。

    這把匕首,他可是花費了大心思的。

    委託牙行蒐集原材料,然後幾番修改設計,最後讓林大山打造出來的。

    吹毛利刃,削鐵如泥。

    便如此刻,北鎮北接過去以後,被入手的分量驚動,拔出來就切向了桌角。

    猶如切豆腐一般,桌角應聲落地。

    “此物,真是你打造出來的?”

    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白鎮北的呼吸多了些急促。

    “是的。”陳墨點頭,而後遺憾的說道,“可惜材料太難蒐集了,只打造了這一把。否則的話,我定會打出個千把萬把,從而壯大我朝的軍武。”

    “……”

    白鎮北沒說話,但雙瞳卻縮緊了。

    注意到這個細節,陳墨也大致猜出了對方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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