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回事?”
侯勇問出的同時,眼睛裏面閃過了一抹寒芒。
“大人,屬下依照您的交代前來問話,許是態度兇了些,嚇到了他們兩人,所以……”
“所以什麼?”
侯勇說着上下打量陳墨跟華美書,看到兩人均是無恙,這才鬆開了握着的手。
顯然,他對鍾馗不是完全放心的。
鍾馗不敢怠慢,卻也沒有直接回應,而是看了看旁邊的守衛們。
侯勇看在眼裏,輕輕擺了擺手。
守衛們行禮,紛紛退出了門外。
“有什麼事情,可以說了。”
“大人,是這樣的,他們此行確實是在謀取私利,而且……”鍾馗欲言又止。
“而且什麼,快說。”侯勇不悅。
“而且是天大的私利,不,應該說是天大的罪責。”冷冷的看過陳墨跟華美書,鍾馗按照商量好的說了下去,“他們的車上,帶着黃金,特別多的黃金。”
“你說什麼?”
聽到黃金兩個字,侯勇的臉色頓時大變,就連呼吸都有了些急促。
“鍾馗,到底怎麼回事,如實說來。”
“大人,屬下知道黃金的事情,完全是因爲他們說漏了嘴,而後便再也不認了。不得已之下,我才拔劍進行了審問,若是不弄個水落石出,怕是大人也會受到牽連。”
鍾馗看着不言苟笑、嚴肅正經,演起戲來倒是可圈可點。
他演的越好,侯勇的表情也就越精彩,臉上滿是凝重,眼底則閃爍着貪婪。
“你說本官會受到牽連,從何說起?”
“大人,您不妨仔細想想,這裏是邊城要塞,他們帶着黃金過來能做什麼?”鍾馗繼續引誘道,“屬下斗膽猜測,他們怕是要出關,萬一真出去了,您覺得後果如何?”
嘶……
聽完這句話,侯勇忍不住倒吸了口冷氣。
鍾馗說的沒錯,這裏是邊關。
換做前兩年,帶着大量錢財過來說的通,畢竟當時邊境貿易很是繁榮。
可自打兩國關係惡劣以後,就很少互通了。
既然如此,爲何還要帶着錢財來此呢?
並且,還是黃金!
要知道黃金跟白銀、銅板可不同,通常都是在上層流通的,市井當中很少見到。
莫非,這是要卷錢外逃?
想到此,侯勇忍不住再次打量起了陳墨跟華美書。
前者,有些書生氣,大差不差應該就是讀書人。
後者,身上則蟄伏着一股子貴氣,百分百的大家小姐。
兩人帶着錢財來到邊關,總不能是私奔吧?
等等……
念及至此,侯勇想起了一件事情,最初抵達的時候,這位小姐說過出身來歷。
如果沒記錯的話,是白河縣華家。
莫非,此人真是華天南的女兒?
那爲什麼,委託自己辦事的人沒有明說呢?
侯勇記得清清楚楚,就在楊奇抵達要塞的前一天,東營的糧草官找到了他。
一句話,賣個人情,整一整前來運送物資的人。
東西兩營,都是大將軍夏侯震的親信,再加上打壓的是南營,侯勇便想都沒想的同意了。
然而此刻,他卻有了些不安。
至少找到他的那位,沒有說明黃金的事情。
想喫獨食?
還是另有謀算?
如果是前者,尚且有的商量,萬一是後者,那問題可就嚴重了。
若非鍾馗無意中知道了這點,等到放走面前這兩人,讓他們出了邊關,那豈不是要犯下死罪了?
如今的形勢,帶着黃金去了胡夏國,那不就是叛國嗎?
而恰恰人又是從自己手中放走了的,能有好果子喫纔怪。
“孃的,此事必須調查清楚。”
心中暗罵過後,侯勇笑了出來。
向前走出兩步,站在了陳墨跟華美書的面前。
“兩位,怎麼稱呼?”
“陳墨。”
“華美書。”
“再問一句,可是白河縣的華家,你的父親是華天南?”
對於華天南,侯勇自然是聽說過的,以前經常往來於邊境。
自打要塞換帥以後,他們就斷了與胡夏國的生意來往,將重心轉移到大燕那邊。
可以說,華天南就是這片地界最大的商人之一。
“回大人,家父的確是華天南。”
“那這位呢,與華小姐什麼關係?”侯勇看向陳墨。
他其實早就看出來了,華美書是唯陳墨馬首是瞻的,所以必須弄明白此人的身份。
“名字大人已經知道了,身份嘛,教諭。”
“呦,還真沒看出來。”侯勇嘿嘿一笑道,“陳教諭,失敬失敬。”
“大人有什麼話就直說吧。”
陳墨很想對鍾馗豎個大拇指,這場戲演的是真好,對方這麼快就上鉤了。
“不愧是陳教諭,快人快語。那本官就明說了,鍾馗剛纔提到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怎麼可能是真的?”陳墨反問道,“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去仔細的搜查。”
“有必要嗎?”侯勇也反問,問完看向鍾馗,“既然陳教諭說了,你還愣着幹什麼,親自帶人去查看,務必要做到仔細,決不能讓華小姐跟陳教諭受半點不白之冤。”
“是。”
鍾馗去的快,回來的也快。
手裏面,更是帶回了一個黃銅的火鍋。
“這是什麼?”
侯勇第一次見到,不免有些疑惑。
“鍋,涮肉用的。”華美書解釋道。
“大人,屬下看來,這不是鍋。”鍾馗趕緊接話。
“不是鍋是什麼?”侯勇仔細看着。
“容器,藏有黃金的容器。”
“怎麼講?”侯勇疑惑。
“大人有沒有想過,如果把黃金融化……”
“等等,你是說黃金藏在了這裏面?”侯勇的臉色登時大變。
“沒錯,大人若是不信的話,可以掂量掂量,銅器不可能有如此的重量。”
話落,鍾馗將鍋遞了過去。
入手後,侯勇臉色又是一變。
沒錯,這不是純銅。
裏面一定摻了別的東西,否則沒有這麼沉。
“鍾馗,你去把監軍大人請來。”
“是。”
“不用了,我親自過去,你留在這裏看着,他們兩人不能出去,也不能有任何人進來。”
“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