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只能勉強仰起頭,望着這些忽然冒出來的黑衣人影。

    站在源稚生身後的黑衣執行者身影彷彿神祕的羣山,他們身上的黑衣敞開,黑衣之下的絲綢內襯奢華逼人。

    有的繪製着夜叉食魔圖,青色的夜叉正把惡鬼的身體撕開。有的繪製着騎在猛虎背上的女人,女人腰間繫着紅色的絲帶,絲帶上捆着長刀,顧盼之間,嫵媚而又肅殺。

    前田曾經聽某個大佬提起過,這些身着黑衣的傢伙,是本家的執法人!他們代表着本家與整個極道的意志,也是本家手中最鋒銳的一柄劍。

    而更讓前田感到驚恐的是,他剛剛似乎聽到這些執法人,稱呼那個冷峻的青年爲“大家長”!

    那可是“大家長”啊!即便前田只是個無足輕重的小嘍羅,他也明白這三個字到底意味着什麼!

    這一刻,前田彷彿看到了,自己已經去世幾十年的奶奶,正在天上朝着他招手。

    他竟然招惹到了整個極道當中,最尊貴的大家長!

    前田幾乎已經預料到了自己今天的結局,除了被打進水泥樁子裏沉東京灣以外……前田實在想不出其他更慘的死法了。

    一想到這裏,前田那雙狹長的眼睛裏便充滿了怨毒。

    “都是黃毛這個該死的混蛋,要不是他的話,我現在應該還在夜總會里左擁右抱!都是因爲這個混蛋,都是因爲這個混蛋!”

    前田已經在心裏打定主意,如果今天沒有被沉東京灣的話,那他一定會讓黃毛知道一下,花兒爲什麼這樣紅!

    “大家長,您終於回來了!”夜叉像是踹垃圾袋一樣給了前田一腳,然後扔下手裏的短刀,一臉興奮地跑到了源稚生身前。

    “好久不見,夜叉!”源稚生朝着夜叉點點頭,“烏鴉和櫻呢?他們兩個沒和你一起來嗎?”

    “他們兩個忙得實在抽不開身,所以只有我一個人過來接您!”夜叉撓撓頭,“您不在的這兩個月,八家的麻煩事一大堆!如果只靠宮本家主一個人處理的話……我們真的擔心他哪天會過勞死!”

    “過勞死啊……”源稚生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大家長感覺,自己就好像忽然從兇惡的極道首領,變成了舊社會剝削長工的萬惡地主……

    “大家長,這個膽敢冒犯您的傢伙該怎麼處理?”夜叉一臉兇相地走到前田面前,大有一言不合就把他打成水泥樁子的架勢。

    “等我先問他幾個問題!”源稚生緩緩走到前田身前,居高臨下的俯視着這個臉色慘白的極道頭目,“那麼,前田先生,現在是不是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可以可以,必須可以!”前田勉強擠出一絲諂媚的表情,“剛剛是我有眼無珠,冒犯了大家長!大家長大人不計小人過,就把我當個屁放了吧!”

    “別說得這麼噁心!”夜叉可不慣這傢伙的壞毛病,直接上去啪啪就是倆大耳光。

    前田的臉立馬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腫脹起來,遠遠看去……就像是一隻肥豬一般可笑。

    “趕緊回答大家長的問題!要不然就再給你倆耳光!”夜叉擡起手掌,對着前田的醜臉躍躍欲試。

    “我說,我這就說!”前田的身子往後縮了縮,“大家長,攤位費這種收費項目,是最近幾年纔開始興起的!您也知道,最近幾年東京的經濟很不景氣。”

    “那些門店上交給幫派的保護費逐年減少,但加入社團的成員每年都在增加……入不敷出的情況下,我們只能開始向着小商小販,徵收所謂的攤位費了!”

    前田一臉苦澀,“大家長,請您相信我,我們真的是被逼無奈啊!”

    “哇,你這傢伙長得濃眉大眼的,想不到說起謊來,居然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連我這個專業洗煤球的都甘拜下風啊!”

    一直站在遠處看戲的芬格爾忽然跳了出來。

    “沒錯,東京這幾年的經濟狀況的確挺不景氣!但是,如果我這邊統計的數據沒出錯的話,你們極道幫派這些年的收入,可是與日俱增啊!”

    芬格爾頓了頓,“那些暴利的違法產業我就不多說了,單是擺在明面上的培養偶像這一條,每年都會讓你們賺得盆滿鉢滿!”

    “要是連你們這種有錢人都哭窮的話,那我這個窮狗是不是直接去跳東京灣就行了?”

    芬格爾臉上掛着賤賤的笑容,這個傢伙幾個大跨步,就跳到了停在街邊的黑色法拉利旁。

    “還有這輛法拉利!這可是法拉利公司在2006年推出的新款跑車,我記得首發價格應該是三百萬美金!這種級別的豪華跑車,怎麼看也不像是你這種四五代組織的小頭目,能消費得起的!要不……給我解釋解釋你的資金收入來源?”

    芬格爾賤笑着貼到了前田身邊。

    人生敗犬如連珠炮一般凌厲的質問,讓前田的臉色在慘白的基礎上,更加白了幾分。

    這個傢伙張了張嘴,似乎還想爲自己辯解些什麼,但源稚生已經沒有興趣聽下去了。

    大家長淡漠的擺了擺手,“夜叉,我不喜歡有人欺騙我!”

    “我懂了,大家長!”夜叉摩拳擦掌地走到了前田身邊,這個兇悍的青年蹲在地上,對着前田露出了一絲“和善”的微笑。

    血紅的牙牀和白森森的牙齒在一片黑暗的環境當中,有種莫名其妙的驚悚。

    “走吧,前田君,我帶你去給東京灣的建設貢獻一份力量!”夜叉乾脆利落的掰斷了這個傢伙的四肢,然後像扛死狗一樣,把這個傢伙扛在了肩上。

    暗淡的夜色當中,只留下了前田一串難聽的慘叫聲。

    至於前田帶過來的小弟……這些平日裏習慣了欺負普通人的傢伙,已經被冷厲肅殺的執法人們嚇破了膽。

    估計至少在最近幾天,街上應該看不到這些傢伙的蹤影了。

    ……

    “越師傅,今天的事真是讓您受驚了!”源稚生朝着拉麪師傅微微躬身,“關於攤位費的事情,過兩天本家會派專人來調查!到時候越師傅可以將這些年被索要的攤位費,彙報給本家的調查成員!您的一切損失,都會由本家負責承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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