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天,學生們卻罕見地穿上了統一服飾,他們在用這種方式,表達着對此次聽證會的抗議。
一片靜默的天藍色連在一起,配合上如同鬼火般若隱若現的金色瞳孔,給人一種莫大的壓迫感。
“看來昂熱這個老傢伙,還挺受學生們的歡迎啊!”混在教授羣裏的上杉越輕聲說道。
“當然,像昂熱那種優雅溫和又英俊的老爺爺,可是學院裏的頂級明星啊,讓男生流淚女生尖叫的那種。”守夜人說道。
窗外,那座由頂級大師雕刻的雄雞雕像,在清晨燦爛的陽光下熠熠生輝!這座有幾個世紀曆史的雕塑沉默的注視着英靈殿。
對於卡塞爾學院來說,這場名爲“聽證會”,實則是審判的會議是當前的頭等大事。
百年來第一次,卡塞爾學院的校長,被校董會的大多數成員集體彈劾!
作爲這場聽證會的主角,昂熱面無表情的坐在會議廳中央的方形木欄中。
昂熱的身份是被審判的對象,他本應是站着的,但學生們自發給昂熱搬上了椅子,坐在椅子上的昂熱有一口沒一口的抽着雪茄,他用自己的行動,表達了對於校董會的蔑視。
當學生和教授們徹底坐定以後,陪審團的成員們才通過特殊通道,姍姍入場。
所謂的“陪審團”,是由各院系主任和終身教授們所組成,他們穿着統一的黑色西裝,陸續在會議廳的正前方就坐。
院系主任和終身教授們,老得就像是剛從墳墓裏挖出來一樣!
但不可否認的是,他們的智慧是整個人類的瑰寶!
陪審團成員的神色凝重,舉止各異。有人抽着菸斗,有人大嚼着切成段的西芹,有人雙目炯炯地吹着口香糖。
這些人神色各異,但唯一相同的一點就是……每當他們落座之時,都會朝着場地正中央的昂熱點頭示意。
這樣的動作自然無法逃脫,弗羅斯特和其他校董們的眼睛。
“看來這羣老古董已經和昂熱那個混蛋串通好了!”弗羅斯特雙目赤紅,看起來非常焦躁。
“放心吧,祕衛軍現在就駐紮在芝加哥,如果實在不行的話……我們就只能動用武力了!”穿着運動套裝的校董眼中閃過一抹冷光。
“長老會的權威不容置疑,昂熱那個傢伙……太放肆了!”
……
在一羣人各異的目光當中,穿着大紅長袍、頭上戴着假髮的所羅門王捧着一本厚厚的法典,緩步走上了英靈殿的主位。
所羅門王用那雙蒼老但卻銳利的瞳孔環視四周,“女士們,先生們!請保持安靜,本次聽證會正式開始!”
“本次聽證會的議題,在於昂熱校長是否在血統評定上出現重大失誤,將危險血統引入校園!對於我們祕黨來說,危險血統是最大的禁忌之一!”
所羅門王深吸一口氣,“在龍族還行於大地的古老年代,我們就根據《亞伯拉罕血統契》,建立了如鋼鐵般的章程,以清除我們當中不潔的血統。”
所羅門王的聲音並不算高昂,但卻非常清晰地迴盪在空曠的英靈殿之中。
明確完聽證會的議題之後,所羅門王臉上掛上了一種虔敬的姿態,他將雙手放在銅盆之中清洗,然後小心翼翼的翻開了桌上那本古老的法典。
“在座的各位身體裏都流淌着龍血,我們有人類和龍類兩副面孔,我們的血管裏流淌着白與黑、善與惡、愛與恨、和平與殺戮等諸多矛盾!我們不是純善,亦非純惡。”
“我們掌握着殺戮的能力,但不能有殺戮的慾望!請時刻謹記,我們始終站在人類一方!只有人類的善戰勝龍類的惡,纔是我們的同伴!”
“任何人如果不能剋制邪惡,讓自己的靈魂被對於力量的渴望吞噬,那麼……他就會變成我們的敵人!”
所羅門王合上沉重的《亞伯拉罕血統契》。
“我們之間的契約將會終結!我們的刀劍將指向墮入深淵的人,賜予他們解脫。”
這一刻,所有參加聽證會的成員同時起身,他們手按左胸,表達的對於這一古老法典的崇敬。
“好了,大家都坐下吧!”所羅門王敲了敲木槌,全場肅靜。
“廢話少說吧,我們直接進入正題!”所羅門王莊嚴的說,“校董會調查組指控昂熱校長將危險血統引入校園!對於這項指控,昂熱校長的律師有什麼反駁的嗎?”
“當然有!”守夜人蹭的一下站了起來,“校董會的指控,完全是坐井觀天般的胡扯!S級新生身後出現的翅膀,並不能代表他的血統有問題,那只是來自鍊金藥劑的效果!”
“青蛙坐在井裏仰望天空般的胡扯?”所羅門王關注的重點似乎有些不太對,“弗拉梅爾先生,很遺憾,這個句子我沒能理解的很清楚!”
“是坐井觀天!”守夜人用有些蹩腳的漢語重新發音,“這是來自古老東方的成語,意思是說……青蛙或者癩蛤蟆之類東西,坐在井底觀察天空。說‘啊,天就那麼點大,還不如我這井口大呢!’引申爲某些人眼界太小,過於自負,在沒有了解真相情況下就大放厥詞。”
守夜人的這句話意有所指,坐在前排的弗羅斯特握緊了拳頭,被比喻成癩蛤蟆的他臉色現在有些發綠。
“真是非常形象的比喻!”所羅門王滿意地點點頭,這個常年呆在地下實驗室的老人,非常鍾愛修辭學。
“那麼,校董會的代表弗羅斯特,對於弗拉梅爾的解釋,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所羅門王再次將視線轉向了弗羅斯特。
“當然有!”弗羅斯特砰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尊敬的各位陪審團,弗拉梅爾的藉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麼鍊金藥劑,能夠讓混血種長出翅膀來!”弗羅斯特死死地盯着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