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氏笑了:“這話,在我面前說說就行,別在外面說,不然被她們戳脊梁骨罵。”

    “說哪有能因爲怕女兒受婆家刁難,就不讓女兒嫁人的,這都是藉口,就是想讓閨女在家做牛做馬。”

    “這話啊,我以前聽過,我是不在意。可你這脾氣若是聽着了,那還不得打入對方家。”

    林氏被逗笑了,抹掉眼淚,笑道:“那是自然,不但打入對方家,還把對方家的鍋都給打碎去,讓他們有喫的還堵不住嘴。”

    妯娌倆坐在一起,細細的掰碎着在那裏聊,倒是溫馨的很。

    爺爺喝了酒,此時正躺在竹椅上,呼呼大睡。

    奶奶也是要午睡的人,此時睡在華心蓮的搖椅上,輕輕的搖晃着,一片樹葉緩緩落下來,畫面很美。

    還在喝的是姜光耀和姜光亮兄弟倆,頭碰着頭,低聲不知說些什麼,說幾句再喝一小口,然後又頭碰頭,輕輕的說着。

    呂大志和姜長財睡到姜四康屋裏去了。

    五福六來蹲在地上玩螞蟻。

    姜大平只喝了幾口酒,清醒的如沒喝酒。

    姜二安已經躺回自己屋了。

    姜三健躺在自己牀上,華心蓮見他沒鬧騰,悄悄帶上房門出來。

    屋裏光線不好,還是外面亮堂。

    姜家兄弟中午喫的熊掌,全村人都知曉,個個都羨慕的很。

    早在他們划拳時,就有人在外面走來走去,很想得到姜家兄弟倆人的邀請,好進去喫一塊。

    卻愣是沒有一個人喊,臉皮再厚也不敢推門進去。

    村民們只好又結伴往後山去,心中想着是能找野熊喫熊掌的,結果連野雞都沒打着。

    微風習習的,太陽西斜時,後山一陣吵鬧。

    正與姜四康坐在一起看書的姜歲歲,擰眉朝籬笆外望去。

    姜四康把書合上,放到姜歲歲手裏,起身:“我去看看。”

    姜歲歲把書放回到姜四康的書桌上,出門站在籬笆門口朝外望。

    不一會兒,姜四康回來了,眉眼間都是擔憂,聲音壓低:“後山上有人被野獸咬死了,屍體都被吃了一大半,不知道有幾個人。”

    姜歲歲心中無波瀾,沒有想到屍體只吃了一大半,怎麼沒全部喫完呢。

    臉上卻裝着很驚訝:“野獸喫人!”

    姜四康神情嚴重:“嗯,村長正在挨家挨戶的查人,看看是誰家的。”

    野獸喫人,可是大事。

    而且死的還不是一個人,而是好幾個人。

    只要是死人,都是大事。

    沒一會兒,一陣陣譁然朝這邊而來,村長來到姜家門口,看向站在籬笆門口的姜四康:“你家人口都在嗎?”

    姜四康讓開位置:“都在,中午都在我們家喫飯。”

    村長看着院裏一羣人,長嘆一口氣:“都在就好。”

    林氏和盧氏忙趕過來:“村長,出什麼事了?”

    村長面容凝重:“山上有野獸喫人,死了好幾個,我來查人口,你們家人全部都在是吧?”

    林氏和盧氏嚇了一大跳,哪怕剛纔大家在一起喫飯,她們倆還是一個個去數,一個個去查。

    大人小孩都查,都在自己眼皮子底下,才鬆了一口氣,回覆村長:“都在。”

    村長眉頭皺的能夾死蒼蠅:“都在就好,我要去看下一家。”

    他衝着身後的村民怒喊:“都別跟着我,都快去查查家裏人,一個個的都不省心,還有心看熱鬧,快去。”

    先把自家人給查了,人數都在那就沒事。

    這人數若是少了,定有哭聲傳來,也免得村長勞累的一家一家跑。

    這些人就知道添亂,不知道動腦,非得村長髮脾氣,才知道該做什麼。

    林氏和盧氏嚇的手腳都是軟的:“野獸喫人啊!”

    姜歲歲扶着盧氏,姜四康扶着林氏,讓她們坐下。

    她們是真嚇着了。

    林氏一把抓着姜歲歲的手,紅了眼:“歲歲啊,別上山了知道嗎?聽話,別揹着我們上山。”

    姜歲歲救人的事還在村裏傳着呢,而且都說歲歲是福星,能抓着野獸,萬一她被村民給忽悠着走了,那怎麼是好。

    她可就這麼一個閨女,都不捨得她遠嫁,哪捨得她去那麼兇險的地方冒險。

    姜歲歲這段時間也沒打算再往山上跑:“好,娘,我不會去。”

    林氏抓着姜歲歲的手不放鬆:“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

    姜歲歲再次點頭保證:“我保證。”

    野獸喫人事件一出,村裏人都安分了,都不往山上去,村裏也沒傳出哭聲來。

    那就證明不是桃花村的人。

    排查完人口的村長,來到姜家小院,一屁股坐到姜四康遞來的椅子上,接過姜歲歲遞來的涼白開,狠狠的灌了一口,直到全部喝完。

    村長抹了一把下巴上的水漬,狠鬆一口氣:“不是咱們桃花村的,也不知道是哪個村的?”

    姜光亮兄弟倆都喝懵了,沒辦法和村長說話,姜四康陪着說話。

    姜四康擰眉:“村長,旁邊的村子怎麼樣?”

    “不知道。”村長愁眉苦臉,“現在大家手裏都沒喫的,都想往山上弄點喫的,除了咱們村,其他村都是一樣。”

    那幾具屍體,周邊的村子都有可能,這個時候,大家都沒喫的,都有可能上山。

    唯一的知情者姜歲歲,小聲說道:“萬一不是咱們這周邊村子的人,而是別鎮的人呢?”

    村長搖頭:“我也不知道,我已經讓人去別的村帶話了,就看看他們怎麼排查吧。”

    “鎮上也派人去了,如果縣太爺有空就來,若是沒空,我也不知道。”

    該做的他都做了,接下來要怎麼做,只能聽縣太爺的。

    姜歲歲不出聲,希望那幾個北齊人,沒有冒名頂替在周邊的村子裏活動。

    不管那幾個人中死的到底有沒有南昭國的人,他們都是在爲北齊辦事,那就死不足惜。

    唯一希望的,就是希望縣太爺別過來。

    這兵荒馬亂的,縣太爺跑到這裏來,萬一給北齊人機會,刺殺了他,惹的整個鎮暴動,那更麻煩。

    不過,北齊人既然敢把縣衙燒了,想來,殺一個縣太爺,應該是他們想做的事吧?

    特別是現在,北齊人已經死了十五個。

    姜歲歲眉眼微冽,她想去看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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