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姜長財出來,眼睛都腫了,緊抿着脣看向姜歲歲:“他會痛嗎?”
“會。”姜歲歲實話實說,“他除了醒不過來,和咱們沒什麼區別,所以平時多和他說說話,每半個時辰就翻一次身。”
姜守業的背部爛的太殘忍了,那就勤快點翻身,讓他少受點疼痛。
“嗯。”姜長財應聲,哽咽道,“我會的。”
他真的無法想像,守業是怎麼熬過來的。
平時破一塊皮都要叫喚的人,現在整個後面都爛了,他怎麼受得了。
姜歲歲坐到爺爺奶奶身邊,與他們一起,看着盧氏在教訓許招弟。
盧氏讓許招弟滾,這裏不歡迎她。
小竹新就在那裏哭,哭着要爹,哭着要娘,哭着讓奶奶不要罵娘。
許招弟任由盧氏推着罵着,只低頭哭着不說話。
場面不混亂,卻讓人心情壓抑。
姜歲歲帶着爺爺奶奶,讓虎子牽着姜光照往家去,後面的事讓她們自己解決吧。
回到家,姜歲歲跑去幫着一起做飯,劉氏她們已經弄好了,不需要她來做飯。
姜秋菊端飯去了那邊,姜長財和呂大志帶着孩子來這邊喫飯。
姜長財端着碗,輕嘆一聲:“村長的意思是讓她和孩子留下來,我爹也同意讓她們留下來,我娘卻很生氣。”
姜歲歲淡淡道:“大伯孃會讓她們留下來的吧。”
大伯孃那麼善良,她怎麼會捨得讓孩子離開娘。
而且,縱使她再不喜歡許招弟,那也是姜守業的媳婦。
當初她既然同意了姜守業去給許家倒插門,那就是認了許招弟。
只是現在看到好好的一個兒子變成了植物人,她心中痛恨,難道還不許她生氣。
姜長財他們迅速喫完飯,又帶了飯過去,姜大平跟着一起過去,把林氏帶回來。
林氏眼睛哭腫了,嗓子也哭啞了,看着女兒盛來的飯,她長長的嘆了一口氣:“如果是你們……”
光是想着,眼淚就不要錢的往下掉,再也說不下去。
姜歲歲握着林氏的手,安慰她:“娘,守業哥好人有好報,他一定會醒過來的。”
林氏抹掉眼淚,衝着她笑笑:“嗯,會的,他會醒過來的。”
她的目光在五個孩子身上轉一圈,雖然家裏窮,但至少她的孩子們,都在她身邊,這真的是最幸福的事。
姜歲歲爲了讓大家都開心,就把拿到糧食的事說給大家知道。
林氏臉色卻更白了,急慌忙慌的:“小五,你沒事吧?”
姜歲歲微怔:“什麼事?”
林氏眼淚又開始掉了,現在大家都是沒糧食的時候,誰會無緣無敵給二十袋食給他們。
一定是歲歲做了什麼事,對方纔會把糧食給她。
林氏想着閨女被人欺負,火氣往上冒,銳利的雙眸射向姜三健:“說,在鎮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本就心虛的姜三健,被這一嗓子,嚎的整個人一哆嗦,一點底氣也沒有:“不是大事,真沒碰着,一點也沒碰着。”
但她如果去捂姜三健嘴巴的話,那就更說不清了,只能無奈,任由發展。
林氏雙眸瞪圓,驚駭的咆哮出聲:“什麼碰着?什麼意思,你給我說清楚。”
姜三健回想着歲歲說要讓他受懲罰的事,就算是他想要隱瞞下來,歲歲也會說出來,那還不如他自己說出來。
他簡單的把事情說給大家聽:“我發誓,真的,我和南旭堯的抵着,沒讓人碰到歲歲。”
姜四康冷笑:“對不得回到家後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換衣服,我還以爲你那破衣服,是你故意那樣穿的,原來不是。”
今天早上,姜歲歲和姜三健走的早,他們都沒看到他們的穿着。
再者,村裏大把人穿着補丁,或者是破爛的衣服。
姜三健穿着破爛的衣服,又不是不可以,沒有想到還真不可以,裏面居然有這種故事。
林氏聽着姜三健說完的話,瞳孔瞪的更大,隨後起身,抄起牆邊的掃把,黑沉着臉朝姜三健走去。
大家都以爲姜三健會跑,沒有想到姜三健沒跑,那一掃把結實的打在他背上。
吧嗒一聲很響,驚的所有人都怔住了。
林氏也怔住了,她雖然天天拿掃把打兒子,但這三兒每一次都躲過了。
這次她得手了,她怔了後,又擡手砸向三兒,她就不相信他還會坐在這裏讓她打。
大家也猜想着,姜三健捱了一掃把,絕不會挨第二掃把。
吧嗒!
又一響亮的聲音響起,驚的大家眉眼直跳。
華心蓮恨不得自己跑過去替他受過,雙手緊緊的擰巴在一起,滿臉焦急,很想大喊,你不是最能跑的嗎,你趕快跑啊。
其他人也是怔住,連看他不順眼的姜四康也擔心了,剛纔娘那兩掃把那是真打,且真沒留情,背上絕對多了兩條紅扛。
姜歲歲沉着臉看向低頭的姜三健,他這是故意在受罰,就因爲自己說了要讓他罰,所以他就真罰,沒有跑。
如果她讓他跑,他應該會跑的吧?
但,機會難得,就挨着打先吧。
打了兩掃把的林氏,想着第三下應該會有人來攔,或者三兒會跑。
結果,她第三掃把打下去時,又是清清楚楚的聲音、
沒人攔,三兒也沒跑。
林氏打的自己心驚肉跳,哆嗦着手指向姜三健:“以後,你做什麼事都要想清楚了再做,知道嗎?”
低垂頭的姜三健,鄭重點頭,高聲道:“知道了。”
這一聲,可真的是精神十足,讓大家都感覺剛纔捱了三掃把的不是他,而是別人。
林氏拉不下臉來安慰三兒,只好給華心蓮一個眼神。
看看他。
華心蓮沒有立即懂,好在還是反應過來了:“歲歲,你不是有傷痕膏藥嗎?給你三哥用用,我替他看看傷。”
歲歲回房拿來傷痕藥,遞給華心蓮,對姜三健說道:“讓三嫂替你抹藥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