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前人後,皆是俗流。人左人右,未遇她眸。
魏長生大笑:“莫兄弟,你什麼時候還找了這麼個美娘子,也不給俺說聲!”
莫愁無語:“這……”
許如清臉紅:“魏大哥誤會了,我們只是朋友。”
李缺一暗驚:“你們不是同林鳥?難道我算錯了?不可能啊!”
九兒不滿:“就是算錯了!許姐姐這麼漂亮,我家少爺哪有這福氣”
老漁夫拂鬚:“看我賢侄有這福氣!”
仁貴:“那必須的!”
……
莫愁一行人有說有笑,剛進入太安城,便有一老一少,遠遠來迎。
“賈前輩!”
“晚輩來遲了,還乞恕罪!”
那二人中年少的在前,十六七歲左右,身穿湛藍色棉布衣身後背劍,上來便抱拳賠笑。
“在下葉亂,萬重嶽是我師父。家師還在閉關最後關頭,特意讓我與劉師叔,在此迎接各位前輩。”
二人中老的那位,一身深藍布衣,頭小而圓,兩撇小鬍子下,是一張笑面,也一拱手。
“賈老前輩能來,可真是給足了我家師兄面子,我劉知文,替我家師兄,謝過了。”
“知文客氣了。”
老漁夫頗爲欣賞葉亂,難得淺笑道。
“嗯。先天劍體?十六歲的湖境?還有劍韻加身?邱忌冬那老鬼,可是收了不少好料啊!先是萬重嶽,又是你這小子。”
邱忌冬是萬重嶽師父,也曾叱吒江湖,與賈才淺是同輩人物,曾經也是關係匪淺,惺惺相惜。只是早些年已壽終正寢,入土爲安。
劉知文語氣嘆道。
“賈老前輩過獎了,只可惜先師走前,未能得見前輩一面。”
老漁夫憶起二十年前,略有傷感。
“也不知老邱他,埋在哪裏。我定要親手,爲他上柱香去。”
“先師之墓,就在園後禁地中。賈老前輩若是想去,可讓我師兄親自帶路去。”
莫愁不由得挑眉。什麼禁地,沒有天榜第二萬重嶽帶隊,還不能進?
這種地方,要麼危險,要麼有寶貝。
“哦,賈老前輩,先進莊園住下再敘吧。”
“老夫在青城打魚爲生,可沒有什麼金狀。”
“賈老前輩,說的哪裏話。對您,有沒有那張請柬都是一樣。葉兒,快先將賈前輩帶去安頓。”
劉知文還要在此接待其他貴客,不能脫身,便由葉亂領着莫愁一行人,向莊園而去。
葉亂在前領路,卻看賈才淺轉向莫愁,問道。
“小子,你看那姓葉的小輩,怎麼樣?”
莫愁還未回答,九兒便突然道。
“他打不過少爺。”
賈才淺總覺得九兒身上與他有緣,不由得笑問九兒。
“哦?那你覺得他能擋住你家少爺幾招?”
九兒沉思片刻:“三……招?”
老漁夫大笑。
葉亂聽的不服,正要辯解。
一旁的許如清知道莫愁實力,忽然也開口。
“兩招吧。”
老漁夫仍笑,片刻後才道。
“一招。一招!一招啊!一招足矣。”
葉亂少年心性,聽聞此語心中愈發不服。武者,誰不是爭強好勝?
難道那個莫愁,就比我葉亂強那麼多?
真功夫,招式說話。
葉亂回頭,笑道。
“這位莫兄,能得賈前輩如此誇獎,實在厲害。葉某人不才,願與莫兄切磋一二,可否?”
莫愁對於葉亂並無敵意,抱拳道。
“切磋可以,記恨不行。”
我怕我用力太猛,把你打出陰影。
“這是自然。到了,這便是萬家莊園。”
葉亂將莫愁一行人,帶領至太安城中,萬家莊園外。
萬家莊園外圍一圈,是暗灰磚石砌成的樓閣客棧。雖然說不上金碧輝煌,卻也別有一番風味。
莊園遼闊,當中有田野河湖,風景宜人。要說莊園中最奪目的,當屬那青綠如鏡的太平湖。
湖景優雅別緻,卻只有環湖九座小樓,能一賞美景。
“還請隨我來,師父安排幾位就在此下榻。”
萬家莊園中,太平湖旁那九座小樓其中之一,一棟背靠太平湖的別緻二層小樓前。
樓上掛牌匾“相義樓”,樓下卻有二人爭搶。
“老子是影堂陳立,我先來的,這相義樓理應給我住!你這潑婦,竟不怕我影堂七大殺手嗎!?”
“這樓是老子的!”
“是老孃的!”
陳立與孟娥眼看就要動手,身上紛紛蕩起萬斤內力,一時間風雲涌動!
葉亂,拔出劍。
那一直背在他身後的劍,節節出鞘!
只是隨着那劍一點點展露,莫愁一行人都神色怪異。
只因爲那把劍,只有劍柄。劍柄往上的部分根本沒有,怪異至極。
一把沒有劍身的劍。
沖天而起的無形鋒芒從劍上攀升,猶如心火般燃燒,波動萬物,無物不斬。
魏長生從來就是直言直語,道。
“葉小兄弟這劍,可比莫兄弟你那斷劍還破。”
老漁夫看出端倪,緩緩道。
“三品的無他劍韻,專一的劍,無需其他。葉亂……真是天之驕子。”
三品的無他劍韻!專一不改的劍道!這就是葉亂!對自己的劍,無比的信任。
葉亂拔劍,攔住陳立孟娥。劍韻鋒芒盡顯,卻面露笑容。
“二位前輩,給我師父一個面子,休要爭執。這間小樓,是這位賈前輩住處。”
“賈前輩?什麼狗屁賈……”
陳立孟娥看到老漁夫,頓時後仰,急忙收功。
老天爺!沒看錯吧,居然是那位……前魔教先鋒,賈才淺!二十年前的天榜強者!
陳立孟娥區區兩個二流頂尖,安敢碰瓷堂堂的賈才淺!?
“啊,哈哈。既然如此,那我當去尋其他住處。”
“陳伯孟姨,請。”
陳立孟娥離去後,葉亂一本正經地,將那無身之劍,收回鞘中。
“實在抱歉,莊園規矩先到者可擇院而居,才鬧出亂子。賈前輩幾位,雖無金狀,卻聲名在外。依照家師吩咐,就住在此處吧。”
“哦,對了。家師尚未出關,稍後也許會有不識相的前來爭搶房屋,晚輩還需在城門迎客,只能勞煩幾位貴客親自出手。”
“爲表歉意,小樓中一切消費,皆由家師買單。請諸位隨意消費,絕勿客氣。七日之後的”
葉亂又笑,特意對莫愁道。
“待我完成家師囑託,自會前來一戰。”
見莫愁淡然應允,葉亂又道。
“賈前輩,小樓還專爲貴客備了百年陳釀的怒楓酒,前輩一定要試試。”
“好。”
莫愁忽然開口,道。
“葉老弟可知煉天門掌門炎悔,是否已來到城中?”
“炎悔?煉天門的炎掌門?巧了,我三日前在城門內迎的他,和另外幾位掌門。”
莫愁眼前一亮。看來王詩漫並沒有騙他。
“葉老弟可知炎掌門下榻何處?”
“二流宗門的宗主們,不夠資格住在小樓,都被安排在離太平湖較遠的萬家客棧,天子號套房之中。怎麼,莫兄與炎掌門有舊?”
“啊,多謝葉老弟。我稍後便去找炎掌門,定要歡飲暢談。”
“好。葉亂不打攪了。”
葉亂行禮而去。
既然炎悔蹤跡已經確認,那麼就簡單了。找個時機,莫愁一定要親自去天字套房,尋找炎悔。
二十年前青城派的線索,一定在炎悔身上!
莫愁心中透如明鏡,隨衆人走入小樓中。卻不知道,瀟獨雪就跟在身後。
小樓裝飾溫馨,各類用具一應俱全,風景如畫。
老漁夫一進門,便佔住整個二樓,還毫不客氣地叫了十壇百年怒楓酒,又點了十隻燒雞,便在樓上大快朵頤起來。
“這下好,終於能安心休息了!”
仁貴開心不已,命人將老漁夫送的魚拿去做飯,坐在一旁。這幾日行走,可真是磨掉他幾層皮。
許如清是飛雪派弟子,飛雪派是洛北四大派之一,自然也受邀。
莫愁便問。
“許姑娘不用回去飛雪派那邊?”
“不用,我與師姐打了招呼,可以自由行動。”
九兒撅着嘴:“許姐姐在飛雪派,可是勢力不小啊。不會是來拐走我家少爺吧?”
許如清臉頓時紅透了,與莫愁拉開距離。她本就是特意來找莫愁,可是這種話怎麼說的出口?
李缺一倒在一個搖椅上,掐着手指半眯着眼,悠然自得。
“先是奪樓,之後是結義,再之後是金羽門,文宴,湖心大戰,魔教來襲……”
嘟嘟囔囔,也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莫愁只是覺得,很快便會有人前來挑戰,奪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