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在紅樓改氣數 >第五百十六章 馮紫英少管所
    一個羊也是趕。

    兩個羊也是放。

    可你這一下子送來一大羣羊,你讓我把它們都扔到哪個山崗上?

    那還不把山崗都給啃禿了啊?

    .

    看賈璉看着自己手裏的名單咧嘴,戴權也覺得似乎不大合適,趕緊嘿嘿乾笑道:

    “好像……好像是多了點兒,是吧?

    不過……學生嘛,‘韓信點兵,多多益善’不是?

    再說……這名單子裏頭的也都不是外人,頭前兒的十幾個,那都是幾十年的老相與家的孩子。論交情,人家來求我,我看的也都是他們爺爺的分上,這才答應肯管。

    後頭那七八個,是我自己家裏那許多七轉八轉親戚的孩子,這裏頭有的是孩子爹孃趕着來巴結我的,也有他爹孃沒開口,只我看着那孩子是念書材料的,就想着提攜提攜。”

    說着話,戴權笑着把名單子塞在賈璉手裏。

    “唉喲世侄你就先瞧瞧唄,都看着我的面了。再說這單子裏頭的也都不是外人。

    襄陽侯家的曾孫,才八歲,正是讀書的好時候,那個聰明啊,跟小精豆子似的,過目成誦,家世還不俗,這樣的孩子咱能耽誤了?

    你瞧瞧,這還有壽山伯的孫子、淮安節度使武羅鍋子的兒子武弘毅,十六了,文質彬彬的,愛念書着呢。

    這個尹維普是川寧侯的孫子……”

    賈璉瞧着這一串兒的“孫子”,無可奈何。

    一下子塞進來這麼多參差不齊、花式各異的插班生,你讓人家書友先生怎麼開課?

    等等!

    這是……

    這名單子裏頭,怎麼還有個‘馮紫英’啊?

    .

    賈璉把名單湊近臉前,沒錯,還真是馮紫英!

    不會是重名吧?

    不能啊,這名字可不是張三李四,何況還是能上了戴權的名單的,必定是官宦子弟。這範圍就在這兒呢,還能另外有個馮紫英不成?

    當初賈璉剛剛來到紅樓世界,頭一回被那一羣紈絝架去東風樓喝酒的時候,賈璉就見過神武將軍馮唐的公子馮紫英。

    這位馮大公子名字很風雅,卻因爲父親仍在軍中,性格大大咧咧,有時候還有些魯莽,真真正正的‘將門虎子’。

    但最關鍵的,還是這位馮大公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雖然也上了學,可從來也不用功,身上半點兒功名沒有,至今仍無職無爵。

    至於年齡,那可比賈璉還大兩歲呢,現在都快奔二十三了。

    在他這個研究生都快畢業的年紀,你讓他進書院重新準備高考?這是要鬧哪樣?

    何況這馮紫英跟原主賈璉都是一道兒玩兒大的官宦子弟,那是一起調皮搗蛋、打架惹禍出來的交情,就是他想上學,不直接自己來找賈璉,倒要繞個彎兒,去找宮裏的老太監戴權?這不喫飽了撐的瞎繞遠耽誤工夫嗎?

    .

    戴權也看見了賈璉盯着馮紫英的名字,便哈哈笑道:

    “唉喲我的世侄誒,這馮紫英可是如假包換的馮紫英。

    昨兒晚上,他爹馮唐拿了一千兩銀子,送到我家裏,求我看在沒了的藍田伯馮伯巨的面子上,一定要把馮紫英這個愣小子給送進書院去收收心。

    這個馮紫英啊,小時候他週歲那天,他爺爺藍田伯馮伯巨還把他抱在我手上呢,唉喲那時候別提多乖了。

    誰知道長大了竟是這個樣子?沒事生事,無事生非。

    整日裏不是騎馬去鐵網山打圍,就是四下裏遊樂,今兒弄個妓女,明兒又鼓搗來個孌童,就沒一日消停的。

    上個月不過是爲了街面上爭個馬前馬後的事情慪氣,把仇都尉的兒子都打傷了。也是他爹來求我出面,這才平了此事。”

    敢情這是馮紫英他爹想拿鶴山書院當“少管所”啊。

    就他那兒子,一個拳頭沙包大,兩個拳頭倆沙包,你馮唐一個帶兵打仗的神武將軍都管不了,你讓書友先生一個唸書人來管?你有沒有人性啊!

    一想到這裏,賈璉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得替書友先生“擋駕”了。

    書友先生名氣大不假,教出來的學生也都有本事也不假,可那也得是學生是那塊材料啊。

    他就是再會蒸饅頭,你就給他一簸箕沙子,他也抓瞎啊。

    打定主意,賈璉才道:

    “世伯既然開了口,那自然是沒問題的。

    只是書友先生剛剛纔到,好歹也要修整幾日。之後要按照書院多年來傳下來的入學規章,預備一場考試,到時候我親自把考試的日程安排送到世伯府上去。”

    戴權聽了這話,高興得連連點頭:

    “我就知道你必不會駁我的面子,到時候就麻煩你了,記得可要在我府裏喫飯,不許推辭哦。”

    .

    送走了戴權,賈璉趕忙去找書友先生。

    書友先生正在一片銀杏樹下的小亭子裏閉目養神,一見賈璉來,笑道:

    “原來賢弟的那位遠房表叔竟然是戴權?”

    賈璉趕忙道歉:

    “慚愧慚愧,上回之所以未與兄長說出戴權的真實身份,乃是因爲他是祕密出京的緣故,我也不知他當時找我是何意思,這才瞞着兄長,還請兄長見諒。”

    書友先生拉着賈璉坐下,含笑道:

    “我是那麼小心眼的人麼?不過是咱們兄弟說句玩笑話兒罷了。”

    賈璉說了戴權的來意,書友先生倒有些躑躅:

    “我早就想到,此番一到京裏,少不得有不少人要送學生來書院。

    只是沒想到戴權一個人就送來二十幾個,這……若應下了他這一個,後頭只怕更少不了有別人來送。

    雖然孔子也說‘有教無類’,可若是魚龍混雜,只怕……”

    “此事我也有此擔心,尤其這一羣官家子弟,平素難免驕橫,又富貴慣了,若是因此讓出身貧寒卻愛學有才的孩子生出自慚形穢之感,就是罪過了。

    方纔我想出了個對應之策,說出來請先生看看可否施行?”

    “哦?賢弟一向多謀善斷,這麼快就有了應對?快說來讓我聽聽。”

    賈璉軟塌榻倚在亭欄上,笑嘻嘻說了個主意出來,聽得書友先生也不禁點頭:

    “好,好主意,就按照賢弟的辦法來。”

    卻見賈璉又是一臉賴皮相說道:

    “大哥,我在這書院裏好歹也是個副山長,對我們賈家人偏心偏心,行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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