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穿到大清做寵妾 >第4章 見哥哥
    兆佳黛雅的哥哥兆佳都泰是個極忠厚的人,且的確如張茉先前所說很疼妹妹。妹妹被九爺擄走的這幾日裏他心如刀絞。若非是阿瑪硬攔着,額娘又以死相逼,他早就衝到九爺府來要人了。

    現在突然接到梁滿倉的報信兒,他再顧不得其他,匆匆跟同僚借了十兩銀子,便趕緊請了個老郎中同梁滿倉一起往九爺府奔去了。

    好在府裏守門的人早被阮嬤嬤安排過,見了都泰這行人一點兒也沒阻攔,讓他們很順利地進來了。

    此時聽雨閣內的張茉早已從最初知道九爺身份的震驚中平靜了下來。離府是她必然的選擇,只是現在這兆佳黛雅一沒銀錢,二沒人脈,且身子還虧損的嚴重,想想剛剛銅鏡裏映出的那張瘦瘦的黃不拉幾的小臉兒,她都不敢相信那是自己,所以離府之事她還得慢慢積攢,從長計議。

    也幸得現在纔是康熙四十二年,離九龍奪嫡正式登上歷史舞臺還有好幾年的光景,應該足夠她爲自己佈局安排了。正在她還想的出神兒時,一直守在聽雨閣院門口的喜兒突然滿臉驚喜地跑了回來:

    “主子,小樑子回來了,還帶着舅爺和一個老郎中呢,主子可算有救了!”

    聽到喜兒的話,張茉心頭也是一甜,趕緊扒着牀邊的窗戶向外望去。果然見剛進院子的梁滿倉身後正跟着兩個人,一個佝僂着身子,鬚髮潔白,手上還拎着個藥箱子,可見是個大夫。另一個看起來二十多歲的樣子,身材壯實,面龐黝黑,神情焦急,正與她所承接的兆佳黛雅記憶中哥哥都泰的模樣完全吻合。

    不知是不是這具身體原主殘存的情感在起作用,反正一看到都泰,張茉的眼眶就不受控制地紅了,遠遠喊了聲哥哥,喉嚨就噎的再說不出半分話來。

    都泰本就焦急萬分,一進門便看到妹妹哭成了個淚人,他的心立刻攥成一團兒,趕忙上前笨拙地邊幫妹妹擦淚邊安撫道:

    “雅雅莫哭,哥哥這不是來救你了。王老大夫醫術極好,定是能治好你的病的。等你病好了,我和額娘再去求求九福晉,福晉心善,說不準就能放你回家了。”

    都泰這話不說還不要緊,一說張茉的眼淚就更是嘩嘩的止不住了。可想“回家”二字定然是兆佳黛雅一處極深的心結,且到死都沒能解開,所以現在即便兆佳黛雅不在了,張茉使用着她的身體也能有一樣的感受。

    “舅爺,以後的日子還長着呢,現在時間緊,還是趕緊讓王老大夫先給主子治病吧。”

    眼瞅着兆佳兄妹二人大有一副抱頭痛哭的架勢,梁滿倉心急了。雖不知爲何門房那邊會輕易放他們這一行人進府,但都泰少爺做爲外男定是不能在這後宅裏久留的,所以他趕緊出聲提醒了下。被他這麼一說,都泰也回過神兒來,趕忙把身前的位置讓給了王老大夫幫妹妹把脈用。

    這兆佳氏的事情,來的路上樑滿倉已經跟王老大夫細細說過一遍了,所以王老大夫早有準備。這會兒搭脈沒多久,他便肯定了先前的猜測,臉上露出了和善的笑容。

    “姑娘,你這身子骨底子實在太弱,再加上近來風寒又拖得久了,纔會元氣大損。不過你的病雖看着兇猛卻並不難醫治。待老夫先給你施上針幫你緩解病痛,再開副驅寒散熱的藥你喫上兩天就好了。只不過這身子的虧損卻是需要慢慢調養的,你凡事還是要多想開些啊。”

    王老大夫說完了那番話後,見人家並不反對,便從藥箱裏取出了自己常用的銀針準備了起來。

    張茉在現代是看過中醫的,自然知道鍼灸雖看着嚇人,但只要扎對了穴位其實並不怎麼疼。更何況她現在病殃殃難受的緊,與其這麼拖着,她倒寧願有辦法能讓她痛快一點兒。便吩咐喜兒趕緊扶她起來好方便老大夫施針。

    因着男女大防,王老大夫給張茉放了指尖血後,只在她的頭上、脖子上、和手上下了些針,有些不方便的穴位就暫且放了過去。但即便如此他下針後沒多久張茉還是覺得頭腦一下子就清明瞭起來,虛汗也嘩嘩地往外淌,在她身上都匯成小股了。她不能動,就喊喜兒幫她擦汗,以防汗水眯了眼睛。

    王老大夫見她這般反應,滿意地點了點頭,又略微調了下針,便趁着這停針的功夫跟梁滿倉去外間寫藥方了。

    等王老大夫走後,終於沒人再阻擋都泰的視線了,親眼看見自己瘦瘦弱弱的妹妹頭上、脖子上、手上都插滿了針,都泰心疼極了。

    若非是自己太無能,妹妹何至於活得這般辛苦?被九爺這麼擄到府裏來,不主不奴的,連個身份都沒有,實在窩囊的緊。

    都泰恨自己,也恨阿瑪,以至現在他都不敢直視妹妹了。於是他雙手攥成拳,羞愧地低下了頭。好一會兒,他才突然想到了個事兒,便趕忙伸手在自己懷裏摸啊摸啊,最後摸出了妹妹讓梁滿倉拿給他的那隻素銀鐲子,又遞迴了回去:

    “雅雅,額娘給你的鐲子,趕緊讓你的丫頭收好吧。”

    張茉聽到都泰這麼說,又轉眼看了看他雙手託着的那隻素銀鐲子,心裏猶豫了片刻,終是拒絕了。她不是真的兆佳黛雅,這鐲子於她而言並沒有什麼真的感情。

    更何況剛剛打量都泰的時候她就已經發現了,這都泰外罩的當差的號服雖然是乾淨整潔,但內裏的襯服卻是有很多補丁的,他腳上穿的靴子更是已有了幾處開裂的痕跡。由此可見,兆佳家的日子過得真的很窮,現在爲自己請大夫看病,還不知錢都泰是從哪兒來的呢。

    “哥哥,這鐲子還是你收回去給額娘吧,我再也用不上它了。且按我的意思,若額娘允了,不妨先把它當了換些銀子貼補家用。”

    “雅雅,這是額娘給你做嫁妝備着的!”

    張茉的話一落,老實巴交的都泰就突然情緒激動地站了起來,不過等接觸的妹妹單純的眼神後,他就又錘了下自己的腿,頹然地重新坐了回去。

    家裏實在太窮,給不起妹妹太好的東西,這唯一的銀鐲子也是額娘攢了很久的。可現在妹妹進了九爺府卻沒個說法,就這麼不黑不白地跟着九爺,都算不得正經嫁人,自然也再用不上嫁妝了。想到這些,都泰覺得似有一把小刀正在剜他的心。

    張茉剛開始還沒明白都泰怎麼就突然這麼激動了,不過順着記憶裏兆佳黛雅和都泰的感情捋了一遍後,又想了想自己剛剛說的話,她就大約懂了。於是她不由得嘆了口氣對都泰勸慰道:

    “哥哥多慮了,黛雅並沒有責怪你和阿瑪的意思。對比以前在家裏過的日子,我覺得現在挺好的。這裏不愁喫喝,不愁穿戴,風吹不着,雨淋不着,還不用再沒日沒夜的幹活漿洗衣服了,黛雅的日子不知比過去要好多少呢。

    倒是哥哥你莫要太死心眼兒了,人活着比什麼都重要。只要活着,就終歸還是有希望。黛雅相信哥哥以後定會有出息,但眼下咱們家沒錢沒勢,也只能委屈哥哥先低下頭了。總不能讓額娘她一直過苦日子啊,她年歲也漸漸大了,我很是擔心她的身體。”

    都泰剛開始一直緊咬着牙關,直到妹妹說出額孃的事兒來,他才臉一白終於鬆了口。

    額娘張佳氏原也曾是外祖家嬌養的格格,可嫁給阿媽後就沒過過幾天好日子。現在一把年紀了,還在幫人做些縫補和漿洗的活計貼補家用,早早就粗了手和臉,看着同富貴人家的粗使婆子差不多了。

    想到這些,都泰就心疼了,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臉面了,只悶着頭嗯了一聲。

    好在這時,王老大夫也已經開好了方子,轉回裏間來打算給張茉起針,這纔打破了一室的尷尬。

    因着外男不好在這內院裏久留,王老大夫給張茉起好針後,梁滿倉便打算帶他們趕緊離開。

    可這時張茉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兒來,便叫住了他們,然後轉頭對喜兒問道:

    “我可有月例銀子?”

    她記得清朝皇子後院的女人都是有月例銀子的,九阿哥胤禟既然號稱九財神,想必在這方面當是很大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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