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靠府裏的月例銀子和九爺的賞賜過日子的,後頭雖然自己也置辦了點產業,但至今都還沒回過本來呢。
嬤嬤若是需要動大筆的銀子,怕是不能夠的了。
這樣,我讓小樑子以後從戴嬤嬤那邊領了月例銀子後就都交你保管,小庫房裏頭九爺賞賜的現銀還有多少我讓喜兒清點一下也交給你。
不過喜兒那丫頭認死理兒,小庫房的鑰匙就還先留在她手裏吧,現銀你清點好後搬出去即可。
你出身娘娘宮裏,又是九爺親自領回來的人,我信得過你。”
張茉不是糾結的性子,想清楚後她就立刻拿定了主意,這院子裏明面上的收入大頭的她都打算交給衛嬤嬤去管。
有衛嬤嬤在外頭撐着,相信府裏其他人那些亂七八糟的心思往她這裏使的也能少上幾分。
而衛嬤嬤得了承諾後也是一臉的喜色,心道兆佳主子以前做事雖顧慮不周全,但卻不是個不通情理剛愎自用的主兒。
她便趕緊笑着應了聲:
“是,老奴遵命,定不會辜負九爺和主子的信任的。”
一番表態後,她開心的退了下去。
然後張茉想了想,又把喜兒和梁滿倉都一併叫到了自己屋子裏,跟他們說了要把院子裏明面上的銀錢都交給衛嬤嬤的事兒。
喜兒聽完後大驚失色,小臉上也立刻就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來。
前頭主子不是明明站在自己這邊兒的嗎?怎麼說話不算數了呢?
梁滿倉略微想了想,然後看了喜兒一眼後,小心的問道:
“主子,您的意思可是以後九爺的賞賜、府裏的月銀、和顧繡宅的收息都交給衛嬤嬤來管。
墨兮和玻璃鋪子的分紅什麼,就還放在咱們自己手裏?”
原本正要暗自低頭垂淚的喜兒,突然聽到梁滿倉說還有兩處產業主子不會交給衛嬤嬤,馬上就又揚起了一小臉期待地看向了張茉。
見她這樣,張茉就嘆息了聲,少不得又解釋了幾句衛嬤嬤的想法,然後才接着說道:
“墨兮和玻璃作坊的事不能見光,銀賬肯定還是要讓喜兒先管着的。
顧繡宅那邊暫時還沒什麼收息,等以後有了,也由喜兒總覽,然後劃一半的銀子給衛嬤嬤。
這事兒以後我會跟衛嬤嬤說的,不用擔心。
至於小庫房,我有些物件要往裏頭放,鑰匙也不好交給別人。
等以後咱們積攢的東西多了,就拆做兩個庫房,內庫房還給喜兒管,外庫房就交給衛嬤嬤管。
喜兒,這下心裏不難受了吧?”
“嗚嗚嗚,主子,奴奴婢錯了,奴婢知道主子還是最疼奴婢的了。嗚嗚嗚,嗚嗚嗚。”
喜兒因爲太過激動,情緒上來後沒多久就把自己的小臉哭花了,張茉無奈,只好打發了她先下去洗臉。
等她走後,張茉才又對梁滿倉問起了馬佳氏和兆佳黛蘿那邊的事兒來。
昨天她阿媽和哥哥都被族裏給放了,馬爾漢夫人那邊也承諾了不再插手此事,不知沒了依仗後,大伯一家還會不會繼續跟她們鬧?
剛開始的時候,堂夫人和堂小姐的確還不肯罷休。
但是莫爾根少爺上門跟堂老爺談了一場,然後堂老爺就把堂夫人跟堂小姐扣在府裏,不許她們再出門了。”
“莫爾根少爺?”
這人是誰?
突然聽梁滿倉說出這麼個耳生的名字,張茉剛開始還沒反應過來。
愣了一下她才突然纔想到,這人可不正是她那個便宜堂姐夫,跟兆佳黛蘿定下親事來的那個秀才?!
“怎麼回事?是小路子讓他去找我大伯的嗎?”
“主子,奴才一聽說這事兒後,就跟小路子打聽過了。
小路子剛開始也有些驚訝,然後就說不是他安排的,還說這個莫爾根少爺也是個拎得清的人。
小路子既然這麼說,奴才想着這事兒怕就是莫爾根少爺自己拿着主意了。”
“這樣啊……”
聽梁滿倉這麼一說,張茉的眼眸微微閃了一下,然後就釋然的笑了。
那莫爾根的祖上能成爲多爾袞的心腹,自己的阿瑪和小叔又能在當年順治那麼瘋狂變態的報復下保全性命活下來,可見一家子也都是人精。
雖然不知他們想從大伯一家身上獲取什麼,但有拎得清的人看着大伯家不再鬧事,於她而言也是好的。
這麼一想,她也就不再去關注兆佳黛蘿那邊的事兒了。
特別是當天一場暴雨的洗禮,把整個京城都壓得烏泱泱的,電閃雷鳴狂風大作,鬧的人心都不由得跟着慌了兩分。
而次日,暴雨剛歇,九爺就踩着朝陽疲憊地回了府。
彼時張茉剛剛用完早飯,聽得小路子過來傳話,說九爺現在要帶她出門,她很是愣了下。
這大早上的,九爺還沒回府就同她說要出門?出門去哪兒?又何不非要帶上她?
微微抿了抿脣厚,她就讓梁滿倉帶上了墨兮的賬本。
梁滿倉一聽主子讓帶賬本,先驚了下,繼而猜到主子可能想幹什麼,也把自己嚇了個夠嗆,臉上的神色都一併跟着嚴肅了起來。
可等到他們主僕二人都沉着臉出了府門後,看到外面的情形又都一併驚住了。
跟之前幾次九爺帶張茉出去的時候不一樣,這回九爺身邊跟了個百無聊賴的十四爺!
看到十四爺那張同四爺有三分相似,卻又氣場完全不同,染滿着少年氣息的臉,張茉立刻驚訝的問道:
“爺不是要帶我出門嗎?十四爺怎麼還跟着?!”
胤禟是自那道水紅色的小身影擡步邁出府門開始,目光就一直在緊緊的盯着呢。
剛開始發現那小野貓自出現後竟然一眼都沒瞅他,反是盯着老十四發瞎看,他的臉色都沉了。
可後頭突然聽到小野貓責問老十四爲什麼要跟着他們,他先是一愣,繼而就撲哧一下笑出了聲來。
感情小野貓這是在嫌棄老十四礙事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