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奴早上已經讓瑪瑙挨個院子去通知其她人了,讓她們今兒個中午都穿戴的鮮亮些,把看家的本事使出來。
若她們誰能把九爺帶進自個兒院子裏去,福晉重重有賞。”
阮嬤說完這番話,九福晉起先愣了一下,繼而臉上就露出那些陰測測的笑容來。
“呵呵,還是嬤嬤有法子,養那些小妖精們這麼久,可總算有用上她們的時候了。
讓她們今兒個把勾人的手段都使出來,誰能下了兆佳氏的面子,本福晉自會重重有賞!”
“福晉英明,咱們後院養的那些小妖精們也都不是喫素的。
唉,只可惜了時候未到,不然若能把老爺準備的那幾個姑娘也接進來,場面纔會叫一個熱鬧呢。”
阮嬤嬤伺候九福晉用完藥後,又細細的開始幫她打理起了頭髮。
而且邊打理還邊與她細說了今天的安排,只可惜了她們主僕的精心佈局,終究沒有走到張茉的心裏去。
接近晌午的光景,好不容易安靜了一會兒的聽雨閣就又喧鬧了起來。
衛嬤嬤親自進了內室把睡回籠覺的張茉又薅了起來,然後指揮着喜兒和蓮娘找衣裳的找衣裳,備首飾的備首飾,一時間場面好不熱鬧。
張茉穿着裏衣坐在牀上,看着屋子裏忙碌的大小不一的三個女人,秀氣的一手捂嘴打了個小哈欠,然後才揉着惺忪的睡眼說道:
“嬤嬤,不就是去福晉的院子裏喫個飯嗎,咱們用不着這麼緊張吧?”
半個時辰前,小路子從前院傳來了消息過來,說中午在福如院裏給她設宴,到時九爺也會到場。
她剛聽到這個消息時還有些驚訝,爲什麼她的“升職宴”要設在福晉的院子裏?
不過後來想想她的聽雨閣的規模,小飯廳裏連四個人都裝不下,也就只能去別人那裏借場子了。
而且在福晉的院子裏設宴,怕也是想昭告衆人,她這次“升職”,福晉也是讚許的。
對九爺的這番心思,想通了後張茉便沒有任何異議了,只不過看衛嬤嬤折折騰騰搞的排場,她覺得有些心累。
特別是衛嬤嬤讓喜兒給她挑出的那身玫紅色的旗裝,着實有些辣她的眼睛了。
雖然她以前也常穿紅色,但多是水紅色和粉紅色,像玫紅色那麼濃烈的色彩,她還從沒穿過呢,臉上嫌棄的神色毫不遮掩。
衛嬤嬤自然一眼就看出了她的心思,然後立刻勸道:
“主子,這顏色可換不得,這是最近正紅色的顏色了。
今天是主子的大日子,也是主子以庶福晉的身份第一次在府裏露臉兒,氣場可一定得拿捏住。
主子不能穿正紅,退而求其次,就只能選這個顏色了。”
“......”
正紅色,對這個顏色張茉本沒有什麼任何特殊的感覺,可不知爲何今天從衛嬤嬤的嘴裏聽到這番話後,她的心卻突然有些悶悶的不舒服了。
於是她無精打采的耷拉下小腦袋,隨意的點了點頭,任衛嬤嬤她們去安排了。
衛嬤嬤沒有察覺出她的異樣,還只當是她想明白了,笑眯眯地又安排了喜兒給她梳頭,然後又親自給她上妝。
這回她指了衛嬤嬤和喜兒隨行,讓蓮娘留在聽雨閣裏,順便等梁滿倉那邊的消息。
只不過是她帶着衛嬤嬤和喜兒才初聽雨閣沒多久,就發現了路上氛圍的不一般。
福晉的福如院在整個府裏後院正中心的位置,從她這聽雨閣一路走過去可是不老遠。
所以她們路上遇到了好幾波府裏的下人,只是那些人看到她時個個面色古怪,似驚似怕,又帶着些許的躲避之意。
見此她心裏不由得有了幾分思量,跟在她身邊的衛嬤嬤見狀,臉上的神色也不由得緊張了幾分,然後湊過來小聲提醒道:
“主子,怕是有什麼咱們不知道的變故在府裏傳開了,主子等會兒可千萬要小心。”
這話用不着人提醒她自己也知道,於是她點了點頭,便漸漸放慢了腳下的步子,用心觀察起了四周的環境。
約摸着又走了一段路,喜兒突然扯了扯她的衣袖,然後往邊上的小路指了指。
那是一段靠近後院花園的路,因爲有鬱鬱蔥蔥的樹木的掩映,所以打遠只隱隱約約能看到兩個人影。
這個時候,這樣的光景下,躲在樹蔭裏的行爲實在可疑!
她打了個手勢,讓衛嬤嬤留在原地,便帶着喜兒點着腳尖走了過去。
然後等靠的足夠近,她便聽到了樹影后那兩人的輕聲對話:
“小紅,看我的簪子歪了沒?”
“主子,簪子好着呢,耳墜子也好着呢,主子現在的樣子最像了,不必擔心呢。”
“唉,怎麼能不擔心,畢竟還是不一樣的。”
“......”
樹蔭後的兩人還在繼續說着悄悄話,但張茉已經皺着秀眉打算轉身離開了。
她已經聽出那說話的兩個不是旁人,而是府裏的侍妾餘婉婷,和其丫頭小紅了。
對這二人張茉的印象極不好,特別是餘婉婷還幾次試圖黏上她,她就自然更想躲了。
她給喜兒打了個手勢,示意喜兒悄悄往後退。
喜兒看懂後點了點頭,便開始照她的意思辦。
只可惜花園邊兒的路上落了些枯枝,喜兒倒退着走,一個不留神“咔嚓”一下,踩斷了一節樹枝,就驚到了周遭的人。
於是立刻,餘婉婷的那個丫鬟就衝出來呵斥她問道:
“誰?!誰在那裏鬼鬼祟祟的?!”
“......”
什麼?鬼鬼祟祟?
原本正沖喜兒瞪眼睛給張茉,聽了小紅這句話後,動作一滯,心裏就忍不住想翻白眼兒了。
什麼叫她們鬼鬼祟祟的?明明是餘婉婷跟那個小紅在鬼鬼祟祟的纔對!
而且既然已經被發現了,她也無需再躲藏,輕哼了聲,便大的方方轉回了身,然後衝着追出來的那個小紅問道:
“呵,你又是誰?跟着你主子鬼鬼祟祟的躲在樹後頭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