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連康熙也樂了，臉上是難得的舒心：
“皇額娘，這舜安顏是老四薦上來的，兒臣瞧着也好，所以特地呈上來，給皇額娘看看的。”
“什麼？！老四薦的？！”
初聽得是四爺推薦的人選，老太后十分驚訝，四爺這人看着冷冰冰的，待溫憲也不似特別的熱絡，跟德妃和老十四的關係又一向緊繃，沒想到卻會爲了溫憲專程做這些！
不過再細想想，這事情的確也只有老四牽頭最合適，老四終是佟皇后的養子，也算佟家的半個子侄，他給自己的親妹妹牽線佟家，旁人也說不出個不是來。
於是老太后笑着感嘆道：
“老四是個好的，就是這張臉太冷了，讓人看着生人勿近。”
“呵呵，皇額娘說的對，老四是沒有小時候話多了。”
四爺：“......”
“哈哈哈哈，皇嬤嬤，皇阿瑪，你們快看四弟，他居然也會臉紅！”
暖閣裏一廂人不知怎的，竟似商量好一般一起調侃起了四爺來，倒是讓氛圍難得的熱絡了起來。
只有宜妃坐在角落裏，盯着老太后手裏的那本給溫憲選額駙的冊子有些出神。
就是因爲德妃的溫憲，她的純佳纔會替嫁蒙古的，也不知現在正過着什麼樣顛沛流離的日子呢。
現在溫憲要留京富貴榮華一生了，這滿屋子的人都在替溫憲開心，還有誰會念起純佳？
她心下落寞，卻也不敢掃衆人的興，只好硬撐着一起陪笑，等到老太后臉上露出倦色了，才隨衆人一起告退離開。
此時慈寧宮外頭，蘇培盛已經焦急地走了好幾個來回了。
遠遠瞅見四爺同太子一併出來，他趕緊先上去給二位請了安。
對他太子也算熟悉，瞟了一眼後就笑問道：
“老四，怎麼着，有事兒？”
原本他是約了老四一起去毓慶宮小酌幾杯的，但看老四手底下這個蘇培盛的樣子，怕是要不能成了？
四爺也不知道蘇培盛這是怎麼了，但既然太子都開口問了，他便眉頭一皺，衝着蘇培盛說道：
“何事？”
以蘇培盛的精明，自然不會說錯什麼話。
只見他臉上露出了幾分尬笑，然後衝着太子又行了個禮道：
“回太子爺，回四爺，是咱們府內宅女眷的事兒。”
內宅女眷，這事情太子的確要避嫌了，所以太子聽後先是愣了下，繼而擡手拍了拍四爺的肩膀道：
“老四啊，沒想到你也是個憐香惜玉的，呵呵，是孤的不是了。
孤這就不耽擱你了，孤先走一步。”
說完後，太子就手搖着摺扇，大步離開了。
他的身後，四爺面色不改，肅身做了個恭送的樣子。
待太子徹底走遠後，他才帶着蘇培盛一邊向宮門處走，一邊壓低聲音問道：
“究竟出了什麼事兒？”
“回爺的話，是奴才剛剛收到消息，怕是咱們福晉在十爺府那邊出了些岔子。”
“什麼？！”
蘇培盛的話一落，四爺就停下了步子，然後用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了他。
“福晉也是不瞭解九爺府裏的事情，纔會對那位兆佳主子出言苛責了些。
那位兆佳主子到並沒見多少不滿，只是九爺他......”
“哼！蠢貨！”
四爺沒有給蘇培盛多少替四福晉辯解的機會，就先開口打斷了他。
老九的那個寵妾是個有本事的，不但能影響老九，還能連帶着影響老十。
因爲有她在，雖然也給自己惹了不少麻煩，但卻隱隱帶着老九、老十越來越傾向他了。
這次老十府裏出事兒，會向他這邊求援，想來也是那個女人出的主意。
可沒想到這麼好的機會，卻被福晉給攪合了，四爺氣的很轉的一陣子手裏的佛珠，纔算是平息了自己的怒氣。
期間，蘇培盛一直秉息低頭跟着，半句都不敢多言。
直到二人快走到宮門口時，才聽四爺沉聲問道：
“上次查到那女人在跟雅爾江阿一起做生意，是嗎？”
“回爺的話，正是。前門外有家小鋪子叫墨兮，專賣些印有時興八卦奇聞的小冊子，據說生意很好，十三爺還是那邊的常客。
另外那位兆佳主子和雅爾江阿少爺應該還入股了一家玻璃坊，但具體的情況奴才還沒查清楚。”
“她這些生意都是揹着老九的？”
“的確，兆佳主子明面上還有幾處生意，但與雅爾江阿少爺都無關了。
反是暗地裏這幾處，奴才查到都與雅爾江阿少爺有牽連，想來九爺當是不知道的。
不然以九爺的脾氣性子，哪會允許兆佳主子這麼做？”
“哼，老九這纔是燈下黑呢。
不過那女人那麼喜歡做生意，想來是同老九一樣，極喜歡些黃白之物了。”
“這......兆佳主子出身貧寒，但在九爺府裏花銷卻不小，想來手頭應該是差銀子的。”
“嗯，既如此，安排個機靈些的，去她京城裏的鋪子送筆銀子，就說是替福晉今天的舉動賠個不是了。”
“是，奴才遵命。”
......
此時張茉還不知道，她今天的這番經歷即將會給她迎來一大筆的收入，而且還是來自四爺的打賞。
此刻，她正同九爺一併坐在回府的馬車裏，珍愛的抱着十福晉送她的回禮呢。
這裏是一對金雕的小狼，造型極具蒙古風情，據吉雅說是當初十福晉入京時，她額吉送她的一箱子禮物中的一對兒小擺件。
沒想到自己只是多看了幾眼，十福晉就大方的讓吉雅給她包上了。
“就那麼稀罕？”
車行已半路，九爺見自己的小野貓眼珠子還粘在那隻破盒子上，心裏有幾分不悅，冷冷的出言諷刺的句子。
不就是兩隻金狼崽子嗎，有什麼好稀罕的，真是沒見過世面！
張茉聽出了九爺話語裏的不滿，先是在心裏頭翻了個白眼兒，然後趕緊面上撐起了一副討好的笑道：
“不稀罕，不稀罕，兩個小玩意兒而已，哪有爺給的賞賜實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