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義憤填膺的圍觀羣衆,頓時鴉雀無聲了。

    面對王主任仗勢欺人,不是每個人都有勇氣站出來反抗。

    見到沒人敢吱聲,王主任一臉得意,指着楚軒道:

    “把他帶回去!”

    “對了,連這個女人一起帶走!”

    楚軒眉頭一蹙:“我媽全程沒有參與,爲什麼連她也帶走?”

    “我做事,用得着你來教嗎?這裏,我說了算!”

    王主任全然不把楚軒放在眼裏,揮了揮手,身後兩名工作人員便衝了過來。

    楚軒冷道:“我最後給你一次機會,現在你們道歉,只要態度誠懇,我可以考慮既往不咎。”

    王主任先是一怔,接着和身後幾名工作人員一起鬨笑起來。

    他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麼可笑的威脅。

    有沒有搞錯,現在抓不抓人是他們說了算,結果這小子不但不求饒,反而還敢威脅他們?

    “讓我道歉?你算個屁!收拾你一頓,你就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了!”

    幾名手下大搖大擺衝過來,就要動手。

    偏偏在這時。

    一輛黑色奧迪轎車停在了路旁。

    車牌赫然是紅色的001!

    王主任大喫一驚,連忙使了個眼色,和衆多手下一起恭敬地站在路邊。

    車門打開,一個戴着金絲眼鏡,穿着中山裝,面帶和藹笑容的中年人下車,朝着楚軒走來:

    “楚先生,我是嶽市首的祕書李赫,特意請您去赴嶽市首的家宴。”

    楚軒搖了搖頭,道:“實在是不好意思,李祕書你也看見了,我現在犯了錯,街道王主任正要把我帶回去教訓,恐怕去不了嶽市首的家宴了。”

    “嶽市首的家宴”幾個字,楚軒故意加重了語氣。

    李祕書何等精明,目光一掃,立刻看出眼前局勢的問題所在。

    “小王,你在找楚先生的麻煩?還要把他帶回去教訓一頓?”

    李祕書看向王主任,臉上的笑容消失不見,換成一副冰冷嚴肅的表情。

    “這個……”

    王主任嚥了口唾沫,心裏一陣嘀咕,難道這小子和嶽市首有關係?

    不可能!

    這小子要真和嶽愛民關係好,怎麼可能還在自己妹妹這裏租房住?

    王主任更加堅定了自己的判斷,沉着臉痛斥道:“這小子在這鬧事,欺負我妹妹,所以我……”

    啪!

    李祕書反手就是一巴掌:“姓王的,你特麼不想活了是吧。”

    “我……”

    “現在馬上滾蛋!別以爲你那點花花腸子我看不透!在別人面前玩仗勢欺人這一套也就算了,今天居然敢在楚先生面前作威作福,你是活膩了吧!”

    “但是……”

    “沒有但是!今天你得罪了楚先生,活該你倒黴!你也不用幹了,現在滾回去寫辭職報告吧!”

    李赫指着王主任鼻子一陣怒罵。

    王主任一個激靈,這才清醒過來,他今天真的得罪到大人物了!這位楚先生可不是什麼普通人,和嶽市首絕不是泛泛之交,今天就因爲他替妹妹出氣,好不容易爬上來的位子也丟了!

    “楚先生,對不起,是我有眼不識泰山!對不起!”王主任一臉卑微地道歉道。

    “你不是要收拾我一頓,讓我知道天有多高地有多厚嗎?”楚軒反問。

    啪啪啪!

    王主任連忙抽了自己幾個耳光,懺悔道:“我錯了,是我臉皮厚,我不要臉!”

    “滾吧。”楚軒厭惡地擺了擺手。

    不等楚軒轉身,包租婆王姐憤怒道:“哥,你這是幹嘛?說好要狠狠教訓他,怎麼讓他跑了?這個戴金絲眼鏡的又是誰?看起來跟個娘們兒一樣!”

    “老孃一巴掌就能把他腦袋打飛!”

    楚軒:“……”

    李祕書:“……”

    “給老子閉嘴!”王主任大怒,轉身一腳踹在包租婆身上。

    他恨不得現在把這個肥婆打死,剛纔他得罪了楚軒,又是扇自己耳光又是賠禮道歉,好不容易纔請走了楚軒這位大神,這潑婦一張口,把楚先生和李祕書都得罪了!

    “臭婆娘,你想死別拉上老子墊背!”

    王主任氣得火冒三丈,當衆把包租婆狠狠打了一頓。

    楚軒一臉厭惡:“媽,我們走。”

    上了車後,楚梅看着楚軒,明顯感到了兒子的變化,忍不住感慨道:“兒子,你成熟了。”

    說完,楚梅心裏涌起一陣酸楚,這些年她獨自一人撫養楚軒長大,受過的苦,一言難盡。

    楚軒緊緊握住楚梅的手:“媽,放心吧,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我們了。”

    想着小時候的心酸,楚軒的目光越發地堅定。

    晚上來到岳家,除了嶽愛民之外,嶽從軍父女,以及嶽衛國都在,一家人其樂融融,暢談甚歡。

    楚梅受到的觸動最大,她從來沒想到過能有一天,也能有機會和這些有頭有臉的大人物一起喫飯暢談。

    宴會結束後,嶽愛民拉着楚軒單獨到一旁,將孫老和兒子孫蕭的事情,特意跟楚軒講了一遍。

    楚軒當即判斷,孫蕭的腿傷很棘手,否則也不至於無人能醫。

    “楚軒,叔這次就指望你了,如果你能治好孫蕭的腿傷,孫老心情一好,我的仕途說不定還能再往上一步。”

    嶽愛民一臉誠懇地道。

    “我盡力而爲。”楚軒認真點了點頭。

    楚軒很清楚,他和嶽愛民是綁在一條船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如果嶽愛民能夠往上一步,那便是進入省城了。

    天海市雖然繁華髮達,但只是個二線城市,比不了六朝古都金陵。

    只有進入金陵,纔算是真正進入權力與金錢的漩渦中心。

    嶽愛民很像去看一看。

    楚軒又何嘗不是呢?

    在男人的理想抱負上,二人完全相同。

    臨走前,嶽從軍又特意跟楚軒囑咐:“記得之前我跟你說的那起假藥事件吧?現在已經查到你岳母頭上了。她和別人合夥生產的一種藥酒,叫做天鳳酒,不但涉及虛假宣傳,而且副作用巨大。”

    “你最後勸勸她,讓她收手吧,不但真的刀兵相見,雙方都尷尬。”

    嶽從軍無疑是看在楚軒的面子上,纔會對張蔚鳳特意網開一面。

    否則的話,恐怕張蔚鳳現在早已經是甕中之鱉了。

    “多謝嶽局,我會提醒她的。”

    晚上回到家,楚軒猶豫了一會兒,還是給葉凌薇發了一個消息:“讓你媽把店全部關掉,否則後果自負。”

    然而消息剛發出去,楚軒便看到一個大大的紅色感嘆號。

    楚軒臉頓時一沉。

    這個女人,居然把他刪除好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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