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全部通關,一成不變的美妙音樂,一成不變的畫面,也算是看了個千秋萬代。
“麻了,還能不能有點良心!書架!能不能換一些不同的類型,換口味也行呀!幾萬年了!”
不過哪怕是新調出來的,這些升級打怪物的套路,福遛都能倒背如流。
“能不能有點創意!我……”
還沒等福遛爆完不滿,屋子又是一陣可怖的嘎嘎巨響,猛烈的搖擺再一次不期而至。
之前不是消停了好大一會,還以爲就此結束。
怎麼?搞了這麼久,那女娃子竟然還沒有‘歸去’?
“搞神馬東東?這還能讓人愉快嘛?我去!你這死老道,倒是給人家一個痛快,你丫丫的……”
還沒等到福遛自言自語地罵完,咕嚕咚、咕嚕咚的晃動又開始了,這次是屋子突然上下顛倒翻滾了起來。
一個沒留神,身體已經滑出了座位,居然啃了個狗喫屎樣。
福遛罵罵咧咧地想要爬起,嘿,還爬不起來,真是的!
天旋地轉,整個人竟然也跟着一起旋轉了起來,甚至連帶着剛喫下去零食全都吐了出來。
“我去!世界末日了!完了!完了!”
福遛趕緊默唸口訣,很是狼狽地爬回了座位,這纔算是侃侃勉強坐穩,屋子也暫時停止了翻滾穩定了下來。
“哇!有沒有搞錯!你丫丫的死老道,是不是想着要來一波‘買一贈一’,連帶着把本大爺也一併送走?”
越想越生氣的福遛,趕緊一個響指即刻替換成了外面的視角。
“我去!完犢子了!”
這下可好,眼前的層巒疊翠算是徹底消失,統統整成了爆破現場的既視感。
嗚……那些神帝留下的亭臺樓閣青松翠柏儘管有些破敗,這下子算是徹徹底底抹完了,就連那一排古樹也扭斷了脖子,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樁。
“還真的搞暴力拆遷呀!好歹也給爺剩點,爺也就剩這點老祖宗留下的家當了,狠的!你們倆都厲害!”
這一看還真把福遛給氣的,七竅冒煙都不爲過,之前的那幾位,人家可都沒有拆家的神操作呀!
心痛般的幻滅,到目前竟然還沒有停下來的跡象,當然現在那女娃子還是那一邊倒的慘樣。
看那女娃子,就一個字慘,太慘了,簡直無法直視。
致命的劍氣,遍佈全身,全是一道道可怖的血痕,血肉模糊的都快成一團了。
劍光一閃,那嬌小的身軀倒飛而起,一次接着一次被轟趴了出去。
無可奈何的福遛只能旁觀乾着急的份,無它,他又出不去。
哎!這算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竟然要連帶着將本大爺的宅子也一併毀了?
那死宅生活不也破滅了?
那之後去神帝那裏報到,哪還有臉去見他老人家?
“嗚……”
悲鳴的情緒隨着時間在一分一秒地流淌,可惡的是外面依舊是一個回合接着一個回合死循環,好像是互相干不死的節奏。
那紫衣少女還在苦苦死撐,那老道也累的只有出氣的份。
“嗚……難道就這樣了……算了,拆吧拆吧!滅了就滅了,本來也怪無趣的……”
無趣?嗯?
怎麼給喊了出來,萎下來的神情,福遛突然間有些傻了的感覺,那張清秀的娃娃臉漸漸變形扭曲了起來……
無趣是吧,或許開頭的幾千年,這樣的死宅生活,對他來說是充滿着每天玩遊戲的快樂。
特別是近幾千年的,當開始有人把自己給撥弄出來,雖然只有那寥寥幾人,但是那一路上的風景,還有那三人死亡之時的慘狀……
印象深刻的畫面抑制不住涌入腦海,過去的點點滴滴逆着時間的長河在不斷往前回溯着,漸漸地冒出了千百萬年前的畫面。
那還是神帝在的時候,還有當年的小顏君,她的一顰一笑,和現在的那位紫衣少女年紀相仿。
歡樂美好的時光轉瞬即逝,少女初長成,福遛陪着她一生一世,最後連神帝也離開了。其在圓寂前,將心愛的寶劍直接插入了那歪脖子樹下……
“不對呀!”
穿梭回的畫面,清晰又模糊,總覺得少了一些。閃回的畫面此刻又回到了那時,好像神帝在圓寂之前還和他交代了一些……
到底是什麼呢?
爲什麼想不起來了?
記憶突然停滯不前,他敲着腦袋,想了好久。
而屏幕之上,趴臥在亂石堆的紫衣少女一動不動,好像許久沒有了動靜,也許一切都該結束了……
不過,堵塞的記憶再次開始了奔騰,撕裂的記憶跨越了時光,也許更久、更遙遠……
此時此刻那紫衣少女,漸漸甦醒了過來。她猛敲着那柄重劍,像是在給自己增添無限的勇氣,雙手一把握緊劍身,似乎忘記了疼痛,又似乎藉助着重劍的力量能夠再次支撐起身子。
終於她又一次站立了起來,劍身之上滾落而下的血珠,就如同穿越千年的牽絆一般讓福遛腦海之中模糊的畫面再次鮮活了起來……
“神帝……”
紫衣少女勉強支撐着,向着比她大了三個小段位的修士繼續發起着戰鬥。
在斷罪人間有這麼一句話:任務不消,罪人不滅。
也許這就是永不熄滅吧!
也只有擁有這樣的品質的人,纔會從小被當做斷罪人進行培養;也只有這樣的職人才能有資格進入恆琨山去挑選屬於自己的武器。
面無表情的少女,努力拖拉着重劍,再次迎了上去,洶涌而來的壓迫感,她的身子再一次被轟飛出去。
重重地從半空中摔下,異常痛苦的感覺,好像她再也沒有力氣爬了起來,但依舊在嘗試着。
“神帝,承蒙恩赦,無以爲報,但還請給我更多前行的力量吧!”
哽咽模糊地呢喃,她深埋於心。
時光穿梭,福遛終於把記憶調回到了神帝圓寂之時。
啊!草,這都已經過了數千萬年了呀,神帝呀,您老竟然已經走了那麼多年……
想起的畫面,模糊的口型,斷斷續續的話語,如此的清晰。
“千年也好,千萬年也罷。希望你能再次被揮舞,因爲接下來的時代絕不是沒有劍的時代,而是他們最好的時代了。”
“嗯?神帝!我竟然忘了,該死!”
重複默唸一遍的福遛,兜兜轉轉思緒漸漸地轉回了眼前。
因爲不知何時世間有的這麼一句話,拿上這柄歪脖子樹下黑劍之人,無論從事爲何都一定會被整個羣體所孤立。
哎,那女娃子被丟下這種不動腦子就要跨三小段的任務,哎,真是充滿了滿滿的惡意。
但是他好像也改變不了什麼,咚咚咚,咚咚咚,暴起的福遛,開始奮力地敲打着屏幕。
快呀!如果是有緣人的話……應該會有反應的吧。
“嗯?有反應了?”
用力抹了抹臉上的血污,有些模糊的視線,紫衣少女奮力爬回了那柄豎立的重劍,觸碰的瞬間突然間感覺到了手中的酥麻。
這個時候,他們倆都愣住了,彷彿是跨越了蒼穹。
“這個感覺怪怪的,這劍……發生了什麼?”
“喂,是有緣人吧?小妮子,你是不是有緣人?本座在這等你千萬年了!”
一激動,福遛不過腦子般大呼小叫了起來,這可是第一次,第一次發生這樣的事情。
因爲嘗試過這把劍的人太多,但能拔起的只有這四位,這還是這幾千年纔出現的。
但是能把劍拔起並意識到他存在的人,也許也只有眼前這位了!
“有緣人?”
若有若無的聲音,紫衣少女突然睜開的雙眸,四處張望着像是聽到了他的召喚,卻沒有任何的迴應。
嘛,難道她聽不見?
“有緣人!有緣人!”
有些撕心裂肺的喊叫,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落寞的神色,他已經抓起旁邊的遊戲盒抽出了光碟。
“前輩?難道是這柄劍,真的是這柄劍嗎?”
不確定的語氣,福遛手中的光碟咔嚓一聲,碎成了渣。
他熱淚盈眶……
啊!無趣的死宅生活,嘛,也是最愛的死宅生活,竟然有人可以聊天了!
“小妮子,管你是不是有緣人,本座可以爲你解決眼前的麻煩,只不過……需要你一滴血而已。”
福遛的記憶像是瞬移回了老爺子圓寂前的那段時光,彷彿神帝附體一般,用那充滿仙風道骨的味兒,開始神神叨叨了起來。
“我的血嗎?但是我好像已經……”
逐漸模糊的意識,擡起的左臂緩緩劃過那充滿鐵鏽的劍刃,滲出的鮮血一下子被這利劍所吞沒。
“前輩,謝謝你和我說話,但好像一切都結束了。”
“呀,煩死了,小妮子聽好了,本大爺的死宅的生活此刻就從接額外任務開始吧。”
叮——
爆發的異響,幾道黃色的閃電直衝天際。
異樣的光彩即刻出現在了那柄黝黑的重劍之上,光影之間刻畫出了一個青年的影子。
隨即涌現而出的黑暗,迅速向四周瀰漫着,一瞬間將這片山坳給緊緊包裹了起來,就像一隻大碗般倒扣在這片天地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