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雪——保重!”
映紅在夕陽裏紅彤彤的臉龐,哐哐哐遠去的黑影,越來越快越來越渺小,最終在夕陽中縮成了一個小黑點……
落日的燒霞迎來了絕唱,越發加快的速度,紫紅色的天空最終還是分開了冷與熱。停下腳步,不再奔跑的少女,平靜似水,面無表情,唯有淚水溼潤眼眶緩緩流下。
“叔叔。”
“千雪……”
“前輩,這就是悲傷嗎?”
“千雪,叔叔他們可是很好很好的人呀!我們一起清點……”
“不要!”
黑夜洶涌而來,撕碎了所有的紫紅,黑與白的天際開始模糊不清。凜風吹起漫長黑髮,映入黑暗後,完全不同的氣息,深藍的眼目透着攝人的冰寒。
“千。”
福遛立馬就丟下了之前迷糊的包袱,剛落下的一個字,就被千雪利落的手腳所打斷。
拋飛的劍,扎入地面,碎裂的土裏,殘留着可怖的靈力。
漩渦中心的夏千雪,甩着小腦袋就像已經憋屈了很久一樣,舒展着四肢,放縱着力量。
“前輩,在那看着千雪,稍微休息一會吧。雖然千雪力氣不算很大,弄不傷前輩,但現在千雪不想聽前輩吐槽地震。”
說完她一把撕開被作爲謝禮的兇獸零部件,小手一捧冰冷的鮮血,迎頭澆下。
污血浸潤了髮絲,淌過每一寸肌膚,猩紅壓下了那抹深藍,交融在一起,分不清,也不重要了。
竄入雜草中的她,洶涌而來的靈力流向就像聽她呼喚一般源源不斷,存粹的靈力,每一道都充滿殺意。
雖然福遛可以通過變換視角看到裏面的樣子,如果是之前那個時候的他,絕對就這樣聽從命令了。但誰讓她不是我的正式持劍人,飄動的視線,在半空中默默守望着她,原原本本的她——相遇時差點拆了他的小女孩。
就像無事發生,夏千雪走出了雜草堆,在福遛周身僅剩的一排圍幕。
“可以了嘛?”
“嗯,那就聽叔叔的,千雪該走自己的路啦。”
說着她看着地上的巨劍,從多寶袋中取出了一塊碎布,就要擦手的時候,福遛哈哈直笑。
“我也沒幹淨到哪去,這幾千年弒主名號呀……”
“噗——那下城撕裂者呢?”
“撕裂者好聽。”
一把拔出重劍的少女,再次負劍而立。
“就是……嗚——難受。”
“知道……”
轉身向着城門走去,天色徹底灰暗了下來,路上的行人早就已經不見。
天邊的啓明光柱點亮了起來,昏暗的光亮下還沒關閉的城門,遠處兩排列隊的巡防團成員,他們正等着夏千雪。
而她只是默默向着城門走去,一如既往。
一男子,站在衆人之前,背手而立的模樣,似乎是他們站在這唯一的勇氣。
雙目相對,她在其身前停下。
“今天怎麼回來的有點晚了,小千雪?都讓谷妍姐擔心了。”
“唔——難受,所以去草叢裏……”
滴答,一滴污血滴落,不曾說完的話語,男子一把將千雪抱住,使勁攥着她腦袋。
“泰豐哥哥?”
“哥哥,是怕髒的人嗎?小千雪最可愛了……”
“胡說。”
再次沁出的淚水,福遛嘆了口氣,這纔對嘛。
“哭出來唄,和大家說說。”
“不要。”
千雪一運靈力就從他懷裏掙脫,站在一邊向着城門走去。
“等等我,大叔、大姐二選一,我可是要交差的。”
走在少女旁的男子,話癆的樣子問這問那,拉長的身影直至大街的燈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