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直播間似乎都宕機了。
直播畫面上的彈幕肉眼可見的少了許多，而在線人數並未減少。
所有人都沒想到，天下第一的王重陽最終會是這個結果。
驚愕、困惑……種種情緒充斥在水友們心裏。
幾個呼吸後，屏幕上的彈幕再度如同暴雨般，瞬間鋪滿整個屏幕。
“天下第一就這麼病逝了？這也太突然了吧？”
“怎麼可能！王重陽可是天下第一啊！他怎麼能就這麼死了？”
“這個結果我實在是接受不了！”
“練武不是能強身健體嗎？爲什麼王重陽還會因病去世？這一點都不合理啊！”
“我不相信！那可是五絕中神通，天下第一，全真祖師爺！你讓我怎麼理智？！”
卓一凡望着這些彈幕，他能理解這些水友的心情，便解釋道：
“家人們只知道，王重陽的種種成就、地位、絕學。”
“可實際情況卻是這樣……”
“王重陽在進行華山論劍之前，身體本就患有疾病。爲了能夠力壓其他四絕，強行運功！這種行爲極其耗費內力。”
“但是爲了天下蒼生！爲了終止江湖因爲九陰真經引起的腥風血雨，王重陽幾乎用透支生命的方式，才取得最終的勝利。”
“待其回到重陽宮後，傷勢就徹底爆發無法控制了！”
“在其臨危之際，只能將九陰真經交給師弟周伯通保管，並且讓他發誓永遠不可修習經書上的武功。在得到周伯通的保證後，他才徹底放下心來。”
衆人默默聽着，不由被王重陽心繫天下蒼生的大愛所震撼動容。
“此等豪傑，乃真英雄也！”
“這個江湖正是因爲擁有王重陽這樣的人物，才讓人心生嚮往！”
“如此偉大的人物，爲什麼偏偏會落得如此下場！老天不公啊！”
“不，他一定不是死了！道教有羽化飛昇的說法，依我看，王重陽一定是羽化飛昇，登臨仙境了！”
隨着這條彈幕的出現，一位位水友全都自發的開始刷屏。
“西北男兒恭送全真祖師王重陽羽化飛昇！”
“大漠兒郎恭送全真祖師王重陽羽化飛昇！”
“中原後輩恭送……”
“江南晚輩……”
“……”
隨着滿屏的各色彈幕滾動，直播間的氣氛也在此刻變得肅穆無比。
本就感性的王冰冰看着這一幕，心裏堵得慌。
她感覺自己的眼睛裏好像進了沙子，視線都變得有些迷糊起來。
“哎。”
王冰冰輕輕嘆了口氣，神情低落。
卓一凡沒有打擾水友們自發的行爲。
不說這件事對於人氣有好處，僅從他個人角度出發，也很敬重這位前輩。
水友們也需要一段時間緩解情緒。
辦公室中，五大三粗的曹真正紅着眼圈，聽見屬下敲門，連忙低頭佯裝煮茶。
“總管，您有什麼安排？”
“是不是開始新一輪的大封推了？都有誰？”
“對，就是剛纔您問的那一批……”屬下小心地回答道。
曹真深吸口氣，儘可能不在屬下面前失態，揮手決定：“現在就把馬提莫的撤下來，換成卓一凡！”
“啊這……需要先和馬提莫那邊知會一聲嗎？”
“沒聽我說的嗎？現在就換！”
而排在音樂區第一位的直播間裏，嬌俏甜美的馬提莫正戴着一頂貓耳帽，哼唱着水友要求的《學貓叫》：
“我們一起學貓叫、一起喵喵喵喵喵……”
直播間裏的彈幕則是在鬼哭狼嚎着。
“啊我死了！這個世界上怎麼會有提莫這麼可愛的女孩子！”
隨着十發火箭的特效飄過，馬提莫及時比心感謝：
“感謝【爺傲奈我何】老闆的十發火箭，愛你喲~”
說着，馬提莫突然一愣。
她瞥見分屏裏，原本屬於自己封面推薦的位置，變成了一個不認識的小鮮肉。
下面是一行瀟灑的字體介紹：
【卓老師在線直播講解古代江湖武林】
什麼意思？把我的大封推擠了也沒人通知一聲？
身爲音樂區一姐，馬提莫開播動輒就是千萬人氣，百萬流水。
所以馬提莫不太在意白天時段的大封推。
這個時段的大封推，最多也就加個十幾萬人氣。
對她而言用處不大，無非是平臺討好榜單大哥的手段而已。
但這種一聲不吭就換人的行爲，還是讓她有些詫異和鬱悶，打算下播後再去要個說法。
而剛剛纔送出十發火箭的【爺傲奈我何】，注意到馬提莫的表情變化，連忙詢問。
馬提莫擔心這位榜一大哥去爲難其他小主播，正要搪塞過去，卻已經有熱心水友點出大封推換人的事。
“什麼意思？欺負我家提莫？卓老師是吧？提莫你等着，哥給你出氣！”
留下這條彈幕後，【爺傲奈我何】就換到了卓一凡的直播間。
不少粉絲也紛紛效仿，聲稱要去給馬提莫討個說法。
馬提莫頗爲無奈，但總不可能爲了一個陌生人去得罪榜一大哥和衆多粉絲，只好繼續直播。
而在卓一凡的直播間裏，彈幕逐漸恢復了正常。
大封推的事情太過突然，連王冰冰也沒收到消息，只是看到許多新水友的彈幕。
“從首頁進來的，這是在聊什麼？誰飛昇了？”
“純路人，怎麼感覺像是個傳銷現場呢？”
“平臺就給這種主播大封推？還能擠掉我家提莫的名額？”
眼看着有些彈幕越來越難聽，王冰冰正要開啓關鍵詞屏蔽，卻被卓一凡用眼神阻止了。
王冰冰不方便詢問，卻見卓一凡面對那些惡意滿滿的彈幕，神情自若：
“又來了一些新家人，歡迎歡迎。”
【爺傲奈我何】也混雜在這些水友當中，不過沒有着急說話。
看着其他水友七嘴八舌的介紹，【爺傲奈我何】也大概瞭解了這個直播間的內容。
即便是水友的隻言片語，也讓他有些入迷，回過神來纔想起自己的目的，驚疑無比。
若是卓一凡知道他的疑惑，就能給他解釋。性情豪爽仗義的人，註定是武俠世界的受衆。
當看到水友解釋恭送王重陽飛昇的原因，【爺傲奈我何】甚至心中一驚，王重陽如此實力，居然死了？
他忍不住發彈幕詢問：“這麼說來，王重陽不是一位絕頂高手麼？主播當時也把他吹噓得很強，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他是帶着情緒來的，現在又想起要給馬提莫出氣，說話便毫不顧忌，言語之間既諷刺卓一凡，又故意不敬王重陽。
若是平時，沒人敢和這位暴脾氣的大佬硬剛。
可偏偏就在剛纔，二十多萬水友刷屏恭送王重陽，正有着無與倫比的凝聚力，當即就懟了回去。
“你不過是有幾個臭錢，哪裏懂得王重陽前輩的崇高品德？”
“就是！你只知他武功絕頂，卻不懂他負重前行！”
“王重陽前輩爲中原武林付出了太多，哪裏是你能詆譭的？！”
【爺傲奈我何】作爲平臺的神豪，只經歷過衆星捧月，哪裏像今天這樣成爲衆矢之的？
當下就是又怒又疑，但自恃身份，沒有和水友們一般見識，而是把話題對準卓一凡。
“主播，你來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