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不知道去哪裏找他,他就出現在了路口,見秦蕙一臉焦急又疲憊的樣子,還率先和她說話:“弟妹這是怎麼了,怎麼看着……”
秦蕙來不及和他說這些,只一口氣不停的把事情說清楚,“大哥,小石頭在韓婆子家後面受傷了,要儘快送去醫院,紹池已經過去了,你快點跟着去。”
陳紹河臉上的笑意僵住,不給秦蕙任何迴應就悶着頭趕去,秦蕙見狀,也顧不得多喘兩口氣,提起沉重的步子又跟着跑。
陳紹池最先到,看了一眼小石頭的情況,趁着其他人還沒到,立馬回家揣上存摺,還把家裏兩輛自行車扛了過來。
人一到齊,陳紹池立馬做出安排,“嫂子抱着小石頭坐在後座,我和大哥換着騎,這樣快些!等到了鎮上我就去單位借一輛摩托車!咱們得趕快送人去縣裏的醫院!”
陳大嫂也止住了哭聲,抱着小石頭坐上後座,陳紹河飛快地蹬上自行車走了。
陳紹池停下來交代秦蕙她們,“媽,蕙蕙和柳柳在家,我和爸跟着一起去,有什麼情況回家來說。”
說完帶着陳老漢也跟着去了。
沒等他們走多遠,陳紹江也蹬着自行車追上去,急急忙忙的喊着,“紹池我跟着你們一起去,多個人多個照應!”
剩下秦蕙三人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回憶小石頭的情況,心裏止不住的擔心。
柳柳被嚇得哭個不停,秦蕙看着心疼,摸摸她的腦袋,“柳柳先別哭,小石頭會好的,送去醫院醫生會治好的……”
柳柳把眼淚一擦,重重的點頭,“嗯,弟弟會好的。”
鄭婆子嘆了幾口氣,小石頭腦袋上流出來的血讓她心裏蒙上一層陰影。
秦蕙看着地上凸起來的石頭上沾着血跡,又想起柳柳回家叫她們時說的話,她說的是“弟弟被人打了”,而不是弟弟摔倒了。
“柳柳,你是怎麼發現小石頭受傷的啊?”秦蕙輕聲問道。
“我和我們同學在那邊玩,有人就過來叫我,說弟弟被人打了,流血了……”柳柳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要流出來了,她堅強的吸吸鼻子,認真回答秦蕙的問題。
“那你知道是誰打的嗎?”該不會是小孩子玩鬧造成的吧,小男孩們一起玩的時候免不了打打鬧鬧,可是柳柳說得那麼肯定,秦蕙也覺得事有蹊蹺。
“是狗蛋說的,他說弟弟是被人打了。”柳柳很肯定,自己不會聽錯的。
“那你知道狗蛋家在哪裏嗎?咱們去問問。”小石頭腦袋都流血了,就算是小孩子玩鬧也要找人問清楚要個說法。
秦蕙說完看向鄭婆子,“媽,咱們還是去問問清楚吧,不然心裏總不踏實。”
鄭婆子當然沒有意見,有些事情秦蕙這個新媳婦不好出面,就得她來。
鄭婆子在這個村裏住了大半輩子了,對每家每戶都很熟悉,不用柳柳帶路,她就帶着她們到了狗蛋家裏。
狗蛋像是被小石頭的傷嚇到了,一回家來就忍不住哭,家裏人不知道他爲什麼哭,只一個勁兒的叫他別哭了。
見到秦蕙她們,狗蛋哭得更厲害了,還不停的吸溜着鼻涕。
說完撿起地上的掃帚,就要開始往狗蛋的身上招呼。
鄭婆子急忙把人拉住,“狗蛋媽,我們不是來找你要交代的,是想來問問狗蛋當初的情況!”
狗蛋媽這才停住動作,然後又呵斥狗蛋,“你陳姥姥問什麼你好好給我說清楚!”
狗蛋瘦弱的身體抖了抖,一邊哭一邊點頭。
秦蕙放輕聲音問他,“狗蛋,是你去和柳柳說小石頭被人打了,流血了的嗎?”
“是……是我……”狗蛋抹抹眼淚,哽咽着回答。
“那你可以告訴嬸子你當時看見什麼了嗎?”秦蕙語氣溫柔,帶着引導的意味。
狗蛋停住哽咽,認真回想。
“我們幾個和小石頭在那附近玩捉迷藏,輪到我去找他們,到了韓家那邊就聽見小石頭大叫了一聲,我趕緊跑過去就看到一個人跑了,小石頭倒在地上流血,我叫他他都聽不見……”
人?秦蕙一下子緊張起來,“那你看清楚是誰跑了嗎?”
狗蛋又要哭出來了,使勁逼着自己回想,“我沒看見他的臉,不過……不過是個大人……還是個男的!”
大人?男的?事情一下子變得不簡單起來,哪個男人會無緣無故襲擊一個小孩子呢?
再問狗蛋一時也問不出什麼了,“謝謝狗蛋的配合,嬸子再去找找其他一起玩的小朋友問問,狗蛋可以幫我們帶帶路嗎?”
狗蛋沒有回答,而是轉過頭看了自己媽媽一眼,秦蕙立即明白。
“大姐,我們家小石頭受傷的事兒和狗蛋沒關係,我們也不是要找誰麻煩,就是想先弄弄清楚。”
其實只要不是狗蛋的責任,狗蛋媽就無所謂,她擺擺手,“去吧,不過問完了就趕緊回家來,別一天到晚在外面瘋玩!”
狗蛋領着秦蕙她們又去找剛纔一起捉迷藏的幾個小夥伴,秦蕙問了一下,他們都不清楚,只是聽見狗蛋的聲音,跑過去一看才知道小石頭受傷了。
幾個小孩見小石頭昏迷流血的樣子,被嚇到了,秦蕙找過來的時候他們都還有些怕,卻又擔心小夥伴,紛紛詢問小石頭的情況。
秦蕙向他們說明,小石頭已經送去醫院了,醫生會治好的,這才帶着鄭婆子和柳柳回家去。
走到半路,秦蕙停住腳步,“媽,你和柳柳先回去,我再去附近的人家問問。”
秦蕙一個人回到小石頭受傷的地方,把周圍人家的門都敲了個遍,只有兩戶人家有人,但是秦蕙問了之後還是一無所獲。
詢問無果,秦蕙回到了家。
屋裏氣氛有些凝重,鄭婆子和柳柳一動不動的坐着都不說話,秦蕙燒了壺熱水,一人倒了一杯放在桌上。
“媽,柳柳,先喝點水吧。”
鄭婆子臉色陰沉,“唉,這好好的怎麼會出這樣的事兒?這天殺的,把我們小石頭弄成這樣,要是被我逮到,我一定不會給他好果子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