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蕙回去的時候和陳紹池說了一下霍校長的事情。

    “霍校長每次見面都要問問我要不要去他們學校,搞得我現在看見他都有點想躲。”秦蕙哭笑不得地說。

    問一次兩次還好,秦蕙都還能招架,但是次次都問,現在搞得老師這個圈子都在猜測秦蕙到底什麼時候會答應霍校長。

    因爲說實在的,一個村小學怕是不能讓秦蕙這樣優秀的老師一直留在這裏,所以其他老師一致認爲秦蕙總有一天會往更高的地方走。

    陳紹池滿眼溫柔地看着秦蕙,與有榮焉道:“那是因爲蕙蕙太優秀了,就是不知道劉校長一直被挖牆腳感覺怎麼樣?”

    “噗——”秦蕙笑出聲,小聲和陳紹池說道,“你是不知道,劉校長現在見到霍校長都很警覺,每次開會他都坐在我的旁邊,以防萬一。”

    兩個校長都是秦蕙敬佩的人,但是一遇上就劍拔弩張的,秦蕙有點心虛的同時還覺得好笑。

    畢竟看起來這麼正經的兩個人,經常會因爲秦蕙幼稚地拌嘴。

    笑過之後,陳紹池十分認真地問秦蕙:“那蕙蕙是怎麼想的呢?要是可以的話,縣城確實比村裏的發展前景好得多。”

    秦蕙之所以拒絕霍校長的邀請,絕大部分的原因還是因爲家庭。

    陳紹池不希望秦蕙被這些絆住腳,他想看見秦蕙在更多的人面前閃閃發光,讓優秀的秦蕙站到更高的地方。

    “啊?我沒怎麼想啊,”秦蕙把陳紹池的話在心裏回味一遍,猜到了他的意思,“你是覺得我因爲家裏的原因才拒絕的嗎?”

    “不然呢?好像沒有其他原因了。”陳紹池輕輕嘆氣道。

    如果因爲家庭,把秦蕙一輩子困在這裏,陳紹池不會安心。

    秦蕙皺眉,捧着陳紹池的臉認真說:“陳紹池同志,雖然你說的不錯,但是也不全對。”

    “嗯?”陳紹池不理解。

    “我的意思是,沒有去縣城確實是因爲想着家裏,”話一說完,看見陳紹池的眉眼更低落自責了幾分,秦蕙吸一口氣繼續道,“但是啊,這是我自己願意的,而且我也沒說永遠都要在這裏,時機合適我還是會去的。”

    秦蕙從來不覺得自己這個決定是在做自我犧牲,只能說她做的是全方位的考慮。

    陳紹池認爲家庭是她的束縛,但是秦蕙自己知道,家裏的每個人都是她的底氣和後盾。

    只要自己有實力,抓住了機會什麼時候都可以乘風而上。

    再者說,在福安小學秦蕙也不覺得自己是大材小用,這裏的學生和同事都給過她很多思考和幫助,是她對教師這職業感興趣的開始。

    陳紹池默默把腦袋埋在秦蕙的肩上,悶悶地說:“我怕你後悔,畢竟機會難得。”

    有實力的人也需要機會才能發光發熱,就像千里馬也要遇上伯樂纔會被賞識一樣,陳紹池怕的是秦蕙錯過了現在的機會,將來的路會更難走,也怕她會後悔。

    “真的不會的,你相信我,”秦蕙堅定無比地說,“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現在我還想在咱們村子裏上課,我覺得自己還可以在這裏多學習學習,劉校長他們還有很多絕活我沒有學到呢,捨不得走。”

    說完,屋裏靜默了幾分鐘。

    好半響,陳紹池低沉的聲音才輕輕傳來,“好吧。”

    他沒說的是,那次抓到人販子立功之後,縣裏的領導也找他談話了,話裏話外的意思就是問他願不願意去縣城裏上班。

    陳紹池拒絕了。

    他們都放棄了機會選擇和家裏人一起,但是都不會後悔,因爲以後肯定會有兩全其美的時機,讓他們既可以實現價值也能不遠離家人。

    把陳紹池哄好,撲撲躺在牀上也不樂意了,哼哼唧唧對黏糊糊的父母表示不滿。

    “爸爸……媽媽……”

    秦蕙把陳紹池推開,俯身抱起牀上的撲撲,輕聲哄道:“怎麼不高興了?是不是沒有人陪你玩不高興了?媽媽來了。”

    陳紹池看了看空空蕩蕩的懷裏,對親兒子的不識趣強烈不滿。

    坐到牀邊,陳紹池故意撓了一下撲撲的腳心,把小傢伙癢得在秦蕙懷裏哈哈大笑。

    笑得撲撲都快沒力氣了,陳紹池纔在秦蕙複雜的眼神裏收手。

    “你怎麼這麼壞啊?撲撲最怕癢的!”

    陳紹池是撲撲的爸爸,他怎麼會不知道撲撲怕癢,出於一丟丟的報復心理罷了。

    這小傢伙一鬧脾氣,他的蕙蕙立馬拋棄了他,陳紹池心裏酸,但是怎麼好當着兒子的面表現出來,只好以這麼幼稚的手段小小教訓一下。

    單純的撲撲卻以爲爸爸是在和自己玩耍,掙扎着從秦蕙的懷裏爬到了陳紹池的腿上,抱着他親愛的爸爸黏糊糊地喊:“抱抱,爸爸……”

    陳紹池的心裏浮現了一絲絲內疚,把撲撲抱起來玩起了舉高高的遊戲,成功讓撲撲再次大笑出聲。

    秦蕙看着這父子倆玩得歡快,自己去洗漱了,等回來的時候撲撲已經成功地被陳紹池哄睡着了。

    看了眼呼呼大睡的撲撲,再看看有些得意的陳紹池,秦蕙說:“他在你的懷裏真的很容易睡着,你是不是對他催眠了?”

    自己哄撲撲的時候,小傢伙老是睜着眼睛翻來覆去睡不着,只有等他玩累了,秦蕙才能拍着他成功把人哄睡。

    但是再看看陳紹池,秦蕙真的覺得他可能天生有這個技能。

    陳紹池摟着秦蕙的腰,和她緊緊貼在一起,聞到了她發間的清香,陳紹池沉醉地說:“可能只對你和撲撲管用,剛剛把撲撲哄睡着,蕙蕙等我一會兒,我回來哄你睡。”

    秦蕙耳根發熱地推開他,自己在牀上躺好,嬌俏地說:“誰要你哄了?我自己也很快就睡着!”

    陳紹池看了看牀上那個小小的鼓包,摸了摸鼻子輕笑道:“那好啊,我去洗漱回來蕙蕙哄我睡吧,我這幾天睡得不是很好。”

    秦蕙埋在被子裏紅了臉,這個傢伙根本就是在睜眼說瞎話,他什麼時候睡不好了?

    但是一想他這幾天開始上班早出晚歸的,秦蕙終究還是心軟了。

    被子裏沒有動靜,還以爲她不會回答,陳紹池都已經準備出去了,卻聽見牀上傳來悶悶的聲響。

    “好吧,你回來我哄你睡,快點啊!”

    一聽就是有些羞惱,但是陳紹池很喜歡,動作飛快地就出去洗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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