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一會兒,就聞到一股肉香,這股肉香還不單純的只是狗肉的香氣,裏面還混着一絲誘人的火辣味,帶着一縷若有若無的蔬菜果香味。

    “熟了。”江虞忙從棍子上取下來一個捕蟲籠,溫度灼人,匆匆忙忙地將捕蟲籠放下,兩隻手連忙捏起了自己的耳垂以緩解手燙。

    “你們想嚐嚐嗎?”江虞禮貌地開口問了一句。

    衆人作爲這裏土生土長的飛虎,自然是認識那個草作的“小兜子”,他們練練搖頭,不約而同地向後退了半步。

    這樣一來,站在最前面的羿最爲顯眼。羿的臉上帶着寵溺的笑。

    江虞將一個捕蟲籠遞給了羿,拿起一個給了一臉遲疑的靈。

    “浩不多能喫這種辛辣刺激的食物,你嘴上有泡,也不能多喫,你們兩個平分一下就好。”

    靈接過捕蟲籠捧在手心裏,和浩兩個人四雙眼睛巴巴地瞅着羿。

    羿身先士卒,手中的捕蟲籠轉了一圈之後從底部咬了一口。

    “撕拉”一聲,牙齒陷了進去,入口是捕蟲籠的清脆,淺嚼一下,是勁爆的辣肉味,還有一點蔬菜的清香,很好的中和了肉的油膩。一口嚥下之後,回味無窮的是從嗓子眼裏冒出來的辣味,恨不得想要給自己灌水,但有想咬剩下的肉。

    羿的眼睛都亮了起來,他在衆人的注目下,默不作聲地將手中剩下的捕蟲籠喫掉。

    這一串動作宛若一個信號,身強力健地表明江虞做的東西能喫,幾個人厚着臉皮跟江虞要了兩個。

    江虞照單全給,給自己留了一個。給他們分好之後,江虞捏起了棍子上的最後一個,試探性地嚐了一口,然後將那個捕蟲籠吃了多半。

    “不想吃了。”手上還有一小部分肉,臉上一片通紅,她的嘴角還帶着一點污漬。

    手中的剩飯自然而然地被羿接了過去,三口並作兩口地塞到了嘴中。

    喫完之後就是辣,一行人不約而同地來到了溪水邊,手捧清水向嘴中灌,水揚起的聲音嘩嘩作響。

    靈和浩不敢多喫,兩人合夥分了一個。不同於他們,兩人喫到嘴中之後,是先辣再疼,辣到人的心坎上,但是疼到兩人皺眉,不願辜負美食,兩人基本上算是含淚吃了這一個捕蟲籠。

    “給,咱們兩個多喫一些野果吧。”靈晃着手中的野果,這是她剛剛從山上摘的,十分新鮮。

    一口下去,大野果汁液四溢,嘴角的疼又來了一遍,兩人默默忍受,看着對方呲牙裂嘴的將手中的果子喫完。

    “我還要去大巫那裏。”江虞洗完手之後說了一句。

    大巫坐在洞穴裏,外面是病人,輕傷的都已經離開了,那些大巫只能清理傷口防止發炎感染的病人蹲在門口,有一聲沒一聲地聲音,大巫給他們倒得是一種液體,倒上去甚是疼痛。

    江虞由遠及近地來到大巫洞前,她先是看了眼洛,洛躺在地上,那雙漆黑的瞳孔中清楚地倒映出自己的模樣——除了皮膚白皙,身材小巧一些,她已經變得和蠻荒大陸上的雌性一樣了。

    江虞來到他的肚皮看了一眼,只見肚皮上的螞蟻頭一顆不少地留在傷口上。看樣子挺正常的。

    轉身欲走,洛就拉住了江虞的獸皮。

    “等等——”

    江虞回頭,居高臨下地睨視洛。

    “如果你能把我治好,我會大發慈悲地讓你當我的雌性,我可是飛虎部落最有名、最驍勇的戰士。”

    這句話好像很熟悉啊!

    “我叫羿,是飛虎族的戰士。我救了你,你當然就是我的雌性。”

    這就是我救了你,你是我的雌性,你救了我,你是我的雌性……這兩個人一個腦回路吧。

    江虞忍了又忍,才強壓怒火沒有一拳打在了洛臉上。

    別的沒有看出來,就是這臉皮,他和羿真的是有得一拼!

    “傷口癒合得還算正常。你歇一段時間,等傷口癒合得差不多了,再取下這個螞蟻頭。”

    江虞下意識一嗅,鼻尖縈繞着的味道更加明顯……她緩緩低下了頭,來到了一個病人面前。

    “你好。”

    “你好。”眼前有人影投下,那個病人下意識地擡頭。

    “請問一下你身上的酒味是從哪兒散發出來的?”

    “酒……酒味……”病人臉上滿是不解,“啥時酒味啊……”

    江虞深吸一口氣,鼻尖是滿滿的酒氣,她臉上的笑意加深,緩緩地解釋:“就是你身上沾着的味道。冒昧一下,我可以看一下你的傷口嗎?”

    病人覺得莫名其妙:“喏……傷口在這邊胳膊上,你可不要亂摸。大巫剛給我施了巫術。”

    江虞俯下身子,湊近了幾分,伸手將傷口上的味道向自己的鼻尖扇了幾分,閉上眼感受了一下。

    吸進肺裏的酒精味更加濃烈了,這樣更是眏證了江虞的猜測。

    “謝謝。”

    “虞,過來。有事聊聊。”

    大巫不知道何時站在了江虞的背後,她耷拉眼皮,看不出任何的神色。

    大巫並沒有將江虞帶進洞穴,她領着江虞繞過山腳,順着一條人煙稀少基本都看不出路的小道走去。路上沒有幾片落葉,但沿途的樹都是光禿禿的,應該是都枯死了。

    “這條路沒有人敢走。因爲這條路叫做‘惡魔的路’。”大巫走在前面,突然間開口解釋了一句。

    “所有人進入這條路都會特別難受,身體不自覺地扭曲,無法擺正。就連最厲害的飛虎雄性都沒有辦法進入,他們化成獸身也飛不過去。”

    江虞低頭看了自己身上一眼,自己面前已經是坑坑窪窪的地,費力的擡眼望去,只見大巫身子佝僂,整個人險些要縮成了一個球。

    路上的樹木更是奇形怪狀,天邊的晚霞已經落下,整個大地都被一層黑布籠罩,地上是一層淡淡的樹影,像極了鬼故事中的小鬼。

    江虞踩了一路的小鬼,都快要跟小鬼臉貼臉了,前面的大巫卻猛然間直起身子。江虞不解的直起身子,只覺得自己腰部好像是有一雙手,死死地摁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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